季恺依旧神色不变万分，小马总忽然自己远远低估眼前的这个人。之前在自己面前一直做低姿态，让他上套，最后把自己逼到了这样的绝路上。
  一个臭小子创业没多久，是怎么做到如此深的心机。
  “季总，马总。”他被突如其来一声问候打断了思绪。面前出现了两个人，一个是打扮夸张的男人，另一个便是昨晚自己看上的女明星许露。
  他现在的心情已经没法去泡妹了，况且这女人从昨天起就一直盯着季恺。他越想越气，自己在江里二代圈核心也许久了，季恺这小子一来啥好事都占尽。
  “哦。”他回的敷衍。倒是季恺，面无表情地脸上挤出笑来，“女明星，又见了。”说完，这小子还得看他两眼。马总憋不住气，撂下一句，“走了。”气冲冲地跟秘书朝银城的项目上走。
  季恺靠着车望银城大楼，“马家地产这几年这是越做越大。”
  “是啊，”袁树搭话，“这银城还划了学区，想必房价得奔4w了吧。”
  季恺双手环臂，突然笑出声来。许露第一次见季恺这样笑，并不是开心更多的带着得逞的快意。
  许露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到而后几天新闻爆出，fg收购了百分之5 horsemall的股权。连袁树也跟着震惊，究竟季恺做了什么让家族传承的马家能匀百分之5的股份给他。
  要知道fg不过只是一个新起的游戏公司罢了。
  许露依稀记得，那日在ktv，季恺还是一副有求于人的模样。
  “露露，季恺都收购小马总部分股份了。”袁树手指划平板若有所思的说，“是不是意味着你的代言可以抢救一下。”
  许露心虚，“我倒是要有机会。”
  以fg如今的势头，若是能拿下他家最热游戏《全民目击者》的代言，许露的星途能顺畅不少。
  袁树哑然，这些年公司倾向许露的资源越来越少。他从许露出道就带着她，这丫头家庭比不上圈里的人，人脉更是没有。若不是自己这么多年和她的情分，能匀出资源给她，想必在这个竞争如此激烈的地方，她早就被淘汰。
  许露很努力，袁树都知道，可这丫头天生命不太好。许露见袁树长时间凝视自己，手在他面前挥了挥，“想什么呢？”
  如果fg代言是因为fg有求与小马总才换了人，那……这次的收购或许对许露而言是个机会。
  “露露，你这一没人脉二没资源的。”袁树长叹一口气，“离了我你咋整啊。”
  许露眨眨眼，搂住袁树的肩，“这不得亏有你嘛。”不得不说，许露撒起娇来妩媚万分，连他这个性取向男的男人都被蛊到了。
  “露露，你在圈里要是会灵活变通早就大红了。”袁树忍不住感慨。许露垂眸不再应答。她时常在想自己还坚持在这个圈子里的原因。
  或许，只是许多年前有人极其期盼地同她说：
  “我们家露露一定要一直站在这舞台上发光发热，实现梦想。”
  梦想，许露笑了，与她而言却早就是少女时期的幻想罢了。她的坚持努力，往往比不过空降的资源咖。
  可是，她还是想试一试。
  袁树常说，许露生在荒凉的江里郊区，从小无依无靠，她的性格也如同杂草一般韧性十足。这恐怕也是他从未离开过许露的最大原因之一吧。
  fg的势头在他收购horsemall后一发不可收拾，季恺实现了自己年初许下的目标，在年底，邀请江里各大商界名流参加fg的庆功会。
  许露没想到，小熊软糖能在此时挺身而出。自从那天ktv过后，小熊软糖对许露的好感颇高。她几乎每天都发微信给许露，
  “露露姐，我看了你分享的穿搭，真的好棒啊。”
  “露露姐，你这头发决然是自己卷的。”
  ……俨然一副小迷妹的样子。
  这姑娘人极单纯，和她聊天，许露知道了江里二代圈的许多八卦。果然，女人在一起聊天的话题亘古不变。
  软糖妹对季恺兴趣浓厚，从她嘴里，许露知道季恺的公司只是季家拨钱给他练手用，本想着如果做不成就乖乖回北京继承季家的家产，万万没想到这小子能将公司搞的风生水起。
  “季家？”
  “啊，就是……”软糖趴许露耳边说了个如雷贯耳的名字，而且他祖爷爷可是……
  许露打了个嗝，好家伙，小说男主角人设？中了投胎彩票？？许露这下彻底明白了为何那天在剪彩现场，小马那副对季恺毕恭毕敬有事相求的样子。
  “最近张导要拍的那个《孤城》”软糖两眼放光，“不也是他家旗下的影业投标的？！”
  “对了”软糖说，“露露姐你去试角了没？”
  张导，怎么是她这种过气小明星能高攀的上的导演。许露掰指头，“我都拿不到他的试镜资格。”
  “露露姐，你不知道吧。”软糖说，“昨天听群里的大b哥说，季恺在他们那个圈子里的聚会上还提过你呢？”
  “提我？”许露略有震惊。
  “是啊。”软糖细细回忆，“说什么最近认识了一个有意思的女明星。”“哦，对，”软糖又说，“听b哥说，他这人平时冷冷的，说到这个女明星的时候，还自己乐了一番。”
  许露打断软糖，这小姑娘一脸磕到cp沉溺在自己幻想世界里的模样。
  “你爸是不是也被邀请参加了fg的庆功会？”
  “是呀。”软糖眨眨眼，这丫头到底机灵，“露露姐，正好我明天去北京那滑雪，不如你陪我爸去？”
  第3章 3
  ◎3◎
  fg公司庆功酒会如期举行，许露受唐家的邀请一同出席酒会。酒会置办的豪华气派，炫目琳琅的吊灯，两旁的墙上塞满昂贵的花朵。与会嘉宾除了媒体便是江里的商界名流。
  短短两年时间，季恺能将公司创办的如此成功确实十分厉害。
  唐总是个可亲的老头，早些年靠房地产起家，后来赶上投资潮又赚了一大波，在江里这样麻雀虽小但藏龙卧虎的地方也算小有名气。他举起香槟酒杯笑道，“季恺这小子手段确实了得。”
  话音刚落，大厅前门一阵骚动，门推开，季恺与fg公司的高层一前一后地进门。
  他今日一身熨帖的黑色西装，身段修长，高挺的鼻梁上架着副金边眼镜。宴会厅的大灯照在他的脸上，柔和了他深邃的五官，与那天mango不同，今天的他更有青年才俊的气质。
  许露听周围的商界大佬们谈及季恺八卦，都说他心狠手辣夺了同创业兄弟的游戏创意才有了今天这番成就。
  不到三十的年纪，却有不符合这个年龄段商人的杀伐果断。季恺，像极了他家老爷子年轻时。
  季恺似乎注意到了与唐总一起出席宴会的许露，路过时，他脚步顿住，清冷的目光扫到许露的身上微微颤动。很快他便收回目光，朝大厅中心走去。
  “今日，感谢各位同好参加fg公司本年度的庆功酒会，fg的成长离不开各位挚友亲朋的帮助。”季恺开嗓，那股子京味飘了出来，许露一下子想到了那天他坏坏的笑容。
  她突然觉得很有意思，季恺这样的人究竟会被怎样的女人吸引。看起来冷漠至极，给所有人以疏离感。
  许露像是猎手观察猎物一般，饶有兴致地听季恺发言。
  他说话沉稳利落，极有情商，借此也给fg大肆宣传了一波。如果全民目击者游戏的成功是季恺夺走研发兄弟的创意，但季恺公司的成功却离不开他自己的谋略与营销。
  可以说，季恺就是fg的活名片。
  许露在等，等季恺敬酒到他这一桌。等季恺快走到时，她整理了自己的仪容。许露走了不少红毯，这样的场合她毫不怯场。场上的女人穿着华贵的皆而有之，但如许露这般衣着清新却气质出众的几乎无二。
  可季恺故意避开她似的，与桌上其他名流寒暄客套。许露举起酒杯，“季总，好久不见。”
  季恺看向她，“女明星，又见面了。”他早就看到人群中极为亮眼的许露，即便看不清脸，也能见到她极好的气质仪态，白到发光的皮肤。
  一次，两次，这女人次次找机会与他见面。
  他微微蹙眉，干了杯中余酒。
  场上亮眼的女人，确实不止许露一个。季恺敬酒的下一桌，就是他家世代交好的岁家。岁家千金岁安二十出头，着实的大美人。身材高挑，五官艳丽。岁家经营着江里最大私人医院，岁家上下也世代为医。
  季恺面对岁安时，脸色柔和了许多。寒暄了岁老近况，又提起岁安哥哥岁荣近些日子在河东一线抗疫。
  “这些日子国家管控的很好，那边疫情控制的不错，岁荣过些阵子也会回来。”说起岁荣，岁安的脸上不由拂过一丝红晕。
  季恺笑笑，“到时候一定要好好请你老哥吃顿饭。”说完，他又望向前一桌的人。许露正百无聊赖的拖着脑袋，纤长的手指滑过高脚杯沿。她卷发垂落一侧，露出颀长白皙的脖颈。岁安见季恺出神，随着他的目光看去。
  她在季恺面前摇摇手，“那个就是许露？”
  她笑笑，“小时候就看过她的电视剧。”顿了顿，又说，“许露比电视漂亮很多哎。”
  季恺没头没尾地冒了一句，“好看的女人都会骗人。”
  岁安被他逗乐了，“哥，你又是在哪个女人那受了伤了？”而后打趣，“哦对，听我哥说，你的恋爱经历……”
  “你哥是真傻*。”季恺打断。
  *
  老唐要送许露回家，许露想了想还是在等等。她躲到酒店后门那块花园角落里抽烟，冷不丁见到不远处某人也猫着个身子点火。
  夜幕中，两人互相就着那点星火望去，接而空气似乎凝滞了，如果不是入侵的野猫嗷叫了一声，许露估计自己和他能这么看下去直到手头的烟抽完。
  “季总，真巧。”她打破寂静，“您抽这个么？”她走向季恺，递了他一根粗荷花。
  季恺说：“你抽这烟？”
  她回：“季总瞧不上？”
  季恺借了，转动火机点燃。许露才发现，他的手竟然也是如此修长。许露也抽了一根，夹在两指之间。季恺凑近一点，帮她也点了火。风卷起她额间碎发，她低头接火，身上那股淡淡的清香混着烟草味全数飘进季恺的鼻腔，季恺收起火机，下意识又离进了些。
  又是一阵沉默。
  “今天还没恭喜季总。”许露说。
  季恺却回：“你这样的，我见过很多。”
  袁树的消息没错，季恺说话就是如此毒舌辣耳。
  许露勾了勾唇，“我哪样？”
  “那天我同许小姐讲过，”季恺仰起头，轻轻吐出一口烟，“再者，我的代言人不能一再的换，与其在我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去找找其他资源。”他弹弹烟灰，“或许有用很多。”
  许露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吗，反而问季恺，“所以在季总眼里，人们对你而言只分有用无用？”
  季恺知道，她今日一定听了自己不少传闻。
  “看情况。”他吐出三个字。
  许露面朝季恺，她笑了，眼角弯弯，眼波流动，着实魅人。“或许。”她说，“与季总而言，我也有很大利用价值呢？”
  季恺忽然觉得很有意思，“所以你的利用价值是什么？”
  倘若许露直言想要利用自己姿色拿到代言，或者置换资源。季恺会觉得毫无意思。他身边这样的女人不少，知道自己身家往上扑的也是极多。
  可是许露没有，她坦荡地说，“你之前想获得马家百货广告的资源将代言给了马家塞来的三线明星。”她吸了口烟接着说，“可是季总，我做代言带来的效益或许比广告资源带来的更多。”
  “您考虑考虑。”她说完，一根烟正好结束。她抓起手包离开，留下在原地若有所思的季恺。
  *
  “露露！我的宝贝祖宗！”一大早，袁树就兴冲冲地跑来许露家。之前他觉得许露什么拿捏把握的想法太天真，这下可错了，是他低估了许露的能力。
  这一大早，fg趁着庆功会刚结束的热度再一次宣布重磅消息，全民目击者的代言人给了许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