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价？
  宋墨让她付出代价？
  呵，真是一件有趣的事。
  安东尼的报复？
  报复她？
  她和安东尼素未谋面，有什么好报复的？
  就算是要报复顾立言，她也只是他的前妻，关系八竿子都打不到。
  宋晗笑了，发自内心的笑，可是笑得渗人。
  透明的液体顺着滞留针进入宋晗的体内，她能感受到一股冰凉的液体进入自己的血管。
  她早就不怕死了。
  但是她只想知道，为什么安东尼这么想让她死。
  “你告诉安东尼，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他。”她的语气平静，完全没有以前的尖锐。
  就好像，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情，她已经无牵无挂。
  一个人没了生活的希望，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宋晗缓缓闭上眼。
  她总会有之前的记忆。
  她躺在一条船上，顺着河流自由飘荡，她可以一直抬头看天。
  天很蓝，风微暖。
  一切都是最好的模样。
  渐渐的，那条船好像被人控制住，一股力气死活拽着她逆流而上。
  她躺在床上，想要看清那人的脸。
  可是距离太远，她看不清那人。
  只是能看到一个人重复着拉绳的动作。
  现在倒好，自己的弟弟送她上路，真好。
  宋墨看着平静接受死亡的她，忽然笑了。
  那笑容里是说不出的嘲讽。
  “你还真以为，你能这么轻松地度过？”宋墨的声音很轻。
  宋晗睁开眼，不明白宋墨的意思。
  “姐，你想什么呢？”他冰凉的手抚上她的脸。“你还有太多好戏没看了，你怎么可能会死呢？注册的是常规药物，没什么特别的。你要知道，安东尼先生要的，是你生不如死。”
  宋晗的眼神里没有任何恐惧，反而是接受。
  “我这个人，没什么本事。但是我只坚持一个观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她的眼神，是坚毅。
  她本来已经什么信仰。
  之前支撑她活下去的，是对顾立言的报复。
  可许久之后，她发现不管自己做什么，都和顾立言扯不干净。
  她已经打算自暴自弃，可宋墨的话，无意是激起了她的斗志。
  你要我的命？
  顾立言都要不了我的命，你安东尼想要我的命？
  既然如此，那我加倍奉还！
  程卿推开门回病房时，宋墨往外走。
  两人交错身影，可没有任何交际。
  程卿没有察觉到外出的护士有任何问题。
  因为他的眼中只有宋晗。
  他看出了宋晗的不一样。
  那双眼睛，从之前的平静，现在莫名燃烧起一个热情。
  仿佛是找到了什么人生目的。
  “宋晗，你没事吧？”
  程卿有些担心宋晗的状态。
  这些日子，接二连三的打击太多了。
  宋晗的目光从宋墨的身上收回，反而转移到程卿的身上。
  “我没事。”
  他走到她的身边坐下，握住她的手。
  宋晗毫不表情地挣脱开。
  “我还是坚持我刚刚的话。”
  在这一点上，宋晗的态度无比强硬。
  “我可以答应你。”程卿开口道。“但是，要在顾立言结婚之后。”
  顾立言结婚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