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歌华不过是稍微愣了一下，立马笑笑说：“你看到了。”
  如玉般的脸庞因为这么一句话而扭曲了一下，他神色有点阴郁了：“你知道？”
  知道啥啊，知道你中二病吗。
  陆歌华如此想着，脸上却只是挂着风轻云淡的微笑：“命运可以更改。”
  “如果可以更改，我就不该出现在这里。”男人的表情收敛了许多，但语气依然阴郁。
  “那你为什么在这里？”陆歌华问。
  “你不是知道？”男人嗤笑一声。
  “因为你看到了。”陆歌华脸色不变，“但正因为此，你会来这里，如果你不来，那么你看到的一切就不成立。”
  男人一愣。
  “有果必有因。”陆歌华说，“如果没有因自然也就不会有果。”
  男人愣愣看着她。
  “你要做的就是，什么都不做。”陆歌华继续说，“你知道的吧，命运是可以更改的，正如你看到的那样。命运的不可更改，也正如你站在这里，是因为你自己。”
  陆歌华说完一通自己都不知道是啥意思的鬼话，不等他的回答，便回到了车上去。
  而颜若玉则是在原地思索了一顿，觉得确实有那么点道理。
  他所看到的不过是一些细碎的片段，每次都应验，但那都是因为，他做出了行动，促成了预言中的结果。
  说不定他预言到自己会死，而且和焦秋有关，就是因为自己预言到了这一点，然后去对付焦秋，最终导致了自己预言的死局。
  原著剧情里，他就不是个反派，结局也挺好的。
  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破能力，他根本不会草木皆兵。
  就在这时，颜若玉接了个电话。
  “你接触过吴敏？”
  “没有。”颜若玉对这狗系统讨厌的不行，语气也就不太好。
  “那就是有人在冒充你。”
  “鬼知道，我才回来没几天。”颜若玉说，“你给我打电话做什么？”
  狗系统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警告道：“别忘记你的任务。”
  颜若玉沉默。
  “我说过，选择权在你。如果你不愿意，我就会回收你的能力，并且清空你的记忆，但是……没有了能力和记忆之后，你确定你和你的家人可以安全活下去？”
  它在警告他。
  颜若玉想到了什么，语气冷冷说：“牺牲别人的一点感情，换取我自己的安全，这种事我不介意做，你何必特地打个电话过来？你也不是总能这样吧？”
  那头静默了。
  “既然如此，就别把你那为数不多的时间，浪费在这种地方。”
  那头挂了电话。
  颜若玉转道进了车里，向着陆歌华离开的方向去。
  -
  焦秋收到陆歌华的反馈，是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外头夜色沉沉，屋内灯火明亮。
  “我和他说了那些话，然后他好像信了。”陆歌华声音很小声，“但是他跟着我来剧组了，好难缠，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他是在向你献殷勤吗？”
  “对……”陆歌华犹豫了一下问，“这个你也猜到了？”
  焦秋想了一下说：“如果你不怕危险的话，或许可以试着假装出被他打动的样子。”
  陆歌华那头沉默了片刻，问：“这如果算是在恋爱的范围，那么恋爱也会有危险的话，难不成他是个死变态？就是那种……新闻上会出现的那种爱你就要杀了你什么的……”
  “那倒没有。”焦秋说，“之前说过了，假设他有预言的能力，那么他得到这个能力自然是有代价的，为此她需要付出一些行动，当他的行动成功的时候，那个给他能力的人或是什么东西，说不定会出现。目前的情况是，赋予他能力的生物目的不明。当然啦，这一切都是假设。”
  “好的，假设。”陆歌华说，“我明白了，反正假装被他打动就对了，是吗？”
  “嗯。”焦秋说，“你在剧组那边有没有看到一个看上去就不像是个好人的，高高大大的男人？”
  “嗯……”陆歌华说，“是不是老爱穿一身黑西装，然后明明是个保安，却搞得自己像黑涩会一样的那个？给人感觉就像是那种变态杀手一样的那种……”
  “对。”焦秋说，“那是我的人，你要是遇到了事儿，可以向他求助。”
  “啊……好。”陆歌华语气有软了一点，“其实他还挺帅的，只是看着有点可怕啦。”
  焦秋笑笑。
  随后她喊来系统，让它把叶昼的人物小传发来看看。
  比起情绪波动有点大颜若玉，还是叶昼比较难搞。
  系统：“哎呀，你不是不想看吗？”
  “你话好多。”焦秋道。
  系统：“……”
  姓名：叶昼。
  性别：男。
  身高：184。
  体重：保密。
  腹肌：6块。
  三围：保密。
  那个啥尺寸：保密（这个建议亲自体验哦）。
  焦秋：……有毛病吧这个资料。
  快速扫过他的外形等信息，很快到了他那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算简单的家庭关系。
  首先，他是个混血儿。
  当初他爹在外国留学的时候，和一个外国妹子打的火热，一毕业就结婚生子。
  那女人家里也很有钱，但她的身份有点尴尬，是个私生女，而且也是混血，所以叶昼的五官会很立体精致，但不会有很明显的混血感。
  叶妈一生下叶昼，就跑去叶家公司上班了，她出身可以说是好的，所以见识也很广，脑袋瓜也聪明，很快就混得风生水起，和叶爹是最佳搭档。
  但叶爹是个特别注重“内心世界”的人，他觉得在叶妈身上，渐渐地找不到最初热爱的感觉，这么一想就特别痛苦，出轨之后就不痛苦了，于是他就一直掌出轨，后来被叶妈抓到。
  叶妈起初原谅了他一次，但后来他还是狗改不了吃屎，叶妈干脆离婚，带上一大笔离婚赡养费，想带着叶昼出国，但叶昼被判给了叶爹，叶妈只好自己一个人离开。
  而不管是叶爹出轨，还是被抓后的争吵，离婚风波，都被小叶昼一一看在眼里。
  因为这俩人根本不避讳叶昼，啥事都能在他面前说，简直不把小孩的心灵世界当世界。
  后来叶妈在国外找了新欢，在再婚前夕，和新欢看婚纱时遭遇枪战，两人意外死亡。
  而叶爹是条老双标狗，他自己生活极其浪荡，却对叶昼极为严格。
  叶昼的童年、青春期，全是在学习中度过的，当然这里的学习不仅是在学校学语数英，还包括各种技能，比如绘画、乐器、骑马等等。
  一边在叶昼面前找情人、蹦迪、嗨歌，一边让叶昼只能学习。
  这画面简直和一边监督别人减肥，一边在减肥的人面前吃炸鸡一样。
  丧尽天良。
  焦秋看到这里算是明白，叶昼为啥会那么的较真。
  毕竟小时候接受的教育，会影响一个人的一生，在那么严苛的教育下，他不免会比普通人更认真的对待承诺之类的。
  浪久了总是会有意外发生。
  尽管叶爹是个注意保护措施的人，但总会有落网之鱼出现。
  在叶昼成年时，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了一堆萝卜头，有男有女，都是叶爹流落在外的孩子。
  他们住进了叶家，这群小孩特别会撒娇，哄的叶爹那个高兴啊。
  于是画面就成了，已经脱离撒娇年纪的叶昼，安安静静看着私生子们和叶爹其乐融融。
  这样的画面持续了有一段时间，小萝卜头们长成了大萝卜头，依然很会撒娇。
  叶昼就和没看见一样，就日常读自己的书。
  后来叶昼大学毕业，没有继续读书，进入公司实力，转正，为接手公司做准备，一切都很自然。
  再后来，叶爹发生了一场车祸，下半身瘫痪，退居二线，叶昼顺手接手公司，一顿大刀斩乱麻，解决到了历史遗留问题，就像是早有准备那样。
  再再后来，那些大萝卜头们不知所踪，也没有人再提起他们。
  焦秋看完，就一个感想：小可怜儿。
  明明不是孤儿，却硬生生活成了孤家寡人。
  系统说：“所以说，叶昼真可怕。”
  焦秋：“你短路了吗？”
  系统：“是你犯傻了，你不觉得细思恐极吗？他爹为什么突然出了车祸，那些私生子私生女呢？为什么消失了？怎么想都是叶昼下的手。”
  焦秋：“跟我念，法、治、社、会。”
  系统：“你也和我念，这、是、小、说、世、界！”
  焦秋：“……”
  焦秋承认，在这一点上，她被系统打败了。
  她从未把这个世界当成一个虚构的世界，在她看来，自己站在这里，会难受，会疼，心情有变化，会饿，会想吃东西，她就是个活生生的人，别人也是如此。那么，这个世界就是真实的，和她以前所在的世界，也没什么两样。
  直到现在，被一提醒才发现，是的，这本来是个小说世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焦秋暂且略过这个问题，现在来说最主要的问题显然不是这个。
  哪怕叶昼真那么恐怖，平时不无故做坏事，她就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