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赚最后一个铜板是纪律。
  黄瀚为了安全起见，决定在九月底撤空美国股市里的全部资本。
  然后很长时间内都不玩股票，而是拿上这些美金买国外先进设备来中国搞合资企业做实体。
  黄瀚的计划中准备把“风牌”做成国内第一，然后争取世界排名。
  既然做大做强一个品牌的目的明确，那就不能受制于人。
  从原材料的生产就必须做到完全是自己掌控，接下来兼并布厂、纱厂进行产业升级必不可少。
  三水县迎来了发展机遇，跟服装配套的产业层出不穷，纽扣、拉链等等高中低档都有厂家或者作坊在生产。
  按照这个发展趋势，再有“华美风”这个龙头企业助威，三水县成为全国服装生产基地貌似不太难。
  知道八六年世界杯结果的黄瀚乐滋滋等着赢钱，甚至于根本不花脑筋想这件事，也没准备看电视直播，况且黄瀚根本不知道中国有没有舍得花钱买转播权。
  然秦淑洁和沈晓蓉截然不同，她们也时时刻刻提醒自己淡定，这些钱全部输了也不算啥，就当做根本们赚到这么多钱呗！
  维持公司运转的基本资金又没动，“华美风”的股份又不会输了。
  可惜她俩做不到，她俩的钱也全部买了阿根廷队夺冠，一共是二十几万美金。
  秦淑洁为了能够看转播，特意留在总公司上班，墨西哥和美国同在北美洲，用不着倒时差。
  原本她俩约好了这一次要坦然面对，然并卵，自从下注后俩人就有些六神无主，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
  “唉！赌博真的害人不浅，我又开始失眠了，还经常做噩梦。”沈晓蓉毕竟年纪小，心理承受力有限，跟秦淑洁吐槽。
  “黄瀚说了，这一次赌最后一把，以后再也不博彩了。”
  沈晓蓉眨巴眨巴眼道：“其实如果真的回回能赢，我是不反对搏一搏的。”
  “你呀！烂赌必输不知道啊？黄瀚懂得节制，明明有分析体育比赛的能力也不烂赌，我反而对他更加有信心了。”
  “阿姨，你认为这一次咱们还能赢吗？”
  “应该能吧！”
  “听你的口气好像不那么肯定啊！”
  “原本我根本不关心体育赛事，一窍不通，现在不同，看了那么多场足球赛，已经懂了许多，如果我来下注，至少认为有五六支球队有希望夺冠。”
  “原来你跟我的想法差不多呀！其实我认为比阿根廷队机会大的球队最起码有六支，法国、意大利、德国、英国、西班牙、巴西都有可能比阿根廷队强。”
  “是啊！可是黄瀚就笃定地认为运气站在阿根廷队这一边。”
  “万一黄瀚这一次看走眼了，你会不会从今往后再也不信任他？”
  “不会，但是肯定永远不再赌博了。一心一意经营公司才是正途。”
  “嗯！我也认为这样最好。阿姨，如果赢了怎么办呢？我们一下子有那么多钱，想想都带劲。”
  “不差机票的那点钱，你和晓锋暑假当然要回国好好陪陪爸爸妈妈外公外婆。”
  “是啊！不差钱的感觉真好，我更加期盼着赢钱了。”
  “如果输了钱你准备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暑假肯定不能闲着，总要找个洗盘子的活儿挣点钱呀！”
  “还是黄瀚聪明，我估摸着他一开始换美金就想到了你。”
  “不可能，他又不是神仙。”小姑娘脸红了，心甜如蜜，但是嘴上不肯承认。
  “我现在跟他经常见面，他跟我说了很多很多，他曾经说过，弹钢琴的手哪能去刷碗洗盘子？”
  “你骗人，我不信！”小姑娘心跳加速，其实特想听听黄瀚跟秦淑洁都说了哪些有关于她的话题。
  “黄瀚不是普通人，他心思缜密，什么事都能谋划周详，我已经开始佩服他了。”
  “不对呀！你从来都是心高气傲谁都瞧不上，怎么就瞧上了一个准高中生？”
  “用词不当啊！什么叫瞧上了？处对象那才叫瞧上了谁！”
  “嘻嘻，你不处对象，外公外婆舅舅都急死了。”
  “唉！遇上能够相亲相爱过一辈子的人，哪有那么容易？”
  “是你没有刻意去遇吧！”
  “不是，而是真的没有瞧上眼的。”
  真实情况哪有这么简单？秦淑洁其实也是有故事的人。
  她十九岁时曾经爱上过一个比她大六七岁的青年，后来秦淑洁的父母知道了。
  然后那个青年忽然间主动要求调离杭城，是被提拔了一级，去某县任职，三个月后人家结婚了。
  初恋没有轰轰烈烈展开就夭折了，秦淑洁很受伤，正好有机会留学，她就义无反顾去了美国。
  原本是准备踏踏实实在美国打拼，尽可能少回西湖边，别再瞧见那座道离别后望着他背影消失的断桥。
  没想到机缘巧合认识了黄瀚，几番运作，她变成了“华美风”的股东之一，变成了小有资产。
  三十出头了，人未老，心早就老态龙钟，秦淑洁更加强大了，能够入眼的男人还真就没遇上。
  她知道是父母干涉了她的恋爱，但是她没有怨恨，因为那个一般家庭出身的青年退缩得太快了，不值得托付终身。
  此时的她实在不想沈晓蓉重蹈覆辙，由衷道：“黄瀚太优秀了，你如果对他有感觉就要经常联系。”
  沈晓蓉不好意思了，小声道：“我们还小呢，况且我们一直都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如果暑假能够回国，你要不要去三水县看看黄瀚！”
  “当然要，暑假回国意味着我们赢钱了，我肯定要去见见黄瀚当面感谢他。
  你不是说他谋划了这么多，最初目的就是不想让我为了挣钱去洗盘子吗？”
  “呵呵，即便这一次赌输了，你也用不着勤工俭学。把时间用在练琴、学知识上！”
  “我知道，‘华美风’有你一成的股份，可那是你的钱呀！”
  “跟我还分你的我的？就不怕我伤心呀？”
  “嘻嘻！阿姨，我错了，我以后不会了。”
  此时的世界杯国内关注的人少之甚少，远远不如关注女排的人数。
  甚至于绝大多数中国人根本不知道足球世界杯。
  五、六月份的三水县根本没人谈论世界杯，有一首歌忽然流行起来，那是崔健的原创《一无所有》，满大街都在：“……问个不休，你何时跟我走”。
  喜欢的绝大多数是年轻人，只可惜他们来一嗓子“噢，噢，你何时跟我走……”立马就会有年纪大的开口骂：“嚎丧啊！现在就滚远点！”
  钱爱国特爱这首歌，学得到位，经常唱得撕心裂肺。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中考，实验中学抓得更加紧，同学们基本上没有了课余时间，都在埋头总复习。
  钱爱国冒出一嗓子后，总能让同学们一阵嬉笑，这小子神经粗大，根本没有压力，只可惜名次上不去，一直嚷嚷着超过成文阁，至今都没能做得到。
  八六年给黄瀚留下的记忆很深刻，也是因为年底就开始工作的他爱听歌、唱歌的缘故。
  他清清楚楚记得崔健这首歌应该是在首都体育馆唱响。
  因为后世有太多相关报道，还描写了当时的歌手绝大多数是自己骑着自行车去参加演出，连演出服都没有，甚至于有人穿着便服、工作服。
  贫穷不表示没有好作品，不仅仅是崔健的《一无所有》，这晚还有一首歌很出名也很好听，那是百名歌手共同演绎的《让世界充满爱》。
  百名歌手共唱一首歌的创意应该是来源于迈克尔杰克逊八五年的《wearetheworld》，但是中国这首歌的质量绝不逊色。
  马上就要中考了，黄瀚不想出幺蛾子，等中考结束完全可以组织团队排练《wearetheworld》和《让世界充满爱》这两首歌。
  黄瀚的学习成绩依旧保持年级第一，他没有也用不着有压力，有时间还去关心“全力空调”的生产和安装。
  这不是吹牛，初中的课程，黄瀚约等于学了三回，第一回当然是原本轨迹，第二回是陪儿子读书，第三回当然是魂穿足五年，一直都在学习。
  这基础简直是坚如磐石，因此预习曾经陪着儿子学过三年的高中课程一点点都不吃力。
  黄瀚如果此时就去考大学，估摸着也能考得上，但是考名牌大学的把握不是太大。
  “华美风”现在已经拥有了设计团队，黄瀚依旧是智囊，设计最终能否采用，基本上是他说了算。
  六月中旬，新厂房的主体建筑已经封顶，现在进入内装修阶段，依旧是采取“磨子水泥地面”，估摸着九月份可以交付使用。
  “风牌”专卖店已经实现了江浙沪市、区以上级城市全覆盖，江南县城以上城市至少有一家。
  计划今年年底开遍苏南省江北所有的县城，以及所有的沿江沿海省城和地级市。
  一步一个脚印，黄瀚步履稳健，准备花三年时间把“风牌”打造成中国第一服装品牌。
  他整个六月份都古井无波，日子过得充实且逍遥。
  然沈晓蓉和秦淑洁截然不同，她们过得紧张且刺激。
  六月二号，阿根廷队三比一胜南朝鲜队，让秦淑洁和沈晓蓉大失所望。
  因为南朝鲜队居然能够打入一球，让她俩觉得阿根廷队不怎么样啊！
  还好接下来的阿根廷跟卫冕冠军意大利一比一踢平，让沈晓蓉俩人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八分之一决赛，阿根廷队一比零小胜南美劲旅乌拉圭杀入八强。
  沈晓蓉和秦淑洁这段时间特意研究足球，知道小国乌拉圭却是足球强国，历史上曾经两次夺取世界杯冠军。
  俩人在阿根廷晋级八强后乐不可支，也喝了几听啤酒好好放松了一下心情。
  淘汰赛太刺激，俩人都有些不敢看，她们当然不是牵挂阿根廷队，而是惦记着三百多接近四百万美金呢。
  阿根廷队有个闪失，能够调用的现金全部付之东流喽！怎么可能不紧张？
  四分之一决赛，阿根廷队戏剧性的对阵英格兰队。
  秦淑洁当然知道结束没多久的“马岛战争”中，阿根廷人被英国人打得干瞪眼，输得太惨，简直是没有还手之力。
  两个国家的足球队狭路相逢，肯定会有一场最激烈的较量。
  然并卵，整整上半场，气氛都比较沉闷，比分一直是零比零。
  然转折在下半场发生了，马拉多纳“上帝之手”攻破了英格兰队的球门，一比零领先。
  当然，看电视转播的秦淑洁和沈晓蓉不知道“上帝之手”，但是她们知道胜利在望，发出尖锐的呐喊抒发胸中的快意！
  阿根廷队没有辜负两位美女，最后的比分定格在二比一，阿根廷队杀入四强。
  过了英格兰队这一关的阿根廷人迎来了好运，在六月二十六号的半决赛中以二比零轻取比利时队。
  这一天正是三水县中考的第一天，黄瀚心无旁骛，甚至于根本没想过正在进行的世界杯，也不知道这一天已经在进行半决赛。
  六月三十日下午请假的秦淑洁和已经放暑假的沈晓蓉早早地等在电视机前看决赛转播。
  赢钱的机会已经有了百分之五十，俩人既兴奋又紧张，见沈晓蓉正在喝第三听啤酒，秦淑洁笑道：
  “你是不是准备干脆喝醉了睡过去，不忍受这种煎熬呀？”
  “对呀！喝醉了睡大觉，醒来时说不定阿根廷队就赢了呀！”
  “去去去，没有说不定，阿根廷队肯定赢！”
  “何以见得？”
  “你没瞧见阿根廷队的那个矮壮的十号有多厉害呀？”
  “他叫马拉多纳，我记住他了，肯定永远忘不了。”
  “也不知道黄瀚怎么就能够看出阿根廷队能够夺冠，太不可思议了！”
  “他呀，他让人想不通的地方多了去了，我劝你干脆别想。”
  “我以前听到人家说哪儿有天才，都是嗤之以鼻，现在不由得不相信了，人和人之间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我信天才，爱因斯坦、牛顿、爱迪生等等应该都是。”
  “这都是些遥不可及的名人，有关于他们的记载有可能夸大其词，不能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