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没什么可以达成共识的！”
  沈月退后一步。
  沈铭溪往前一步。
  她再退后一步。
  直到退到战晟身边。
  她挽起战晟的手臂昂着下巴道：“哥哥，从现在开始，我要自己决定未来的路如何走！”
  战晟手臂青筋从未此时这般紧绷。
  腹部的肌肉都绷着。
  沈铭溪的目光从沈月脸上游移到他们两个人挽着的手臂。
  目光里，萦绕开密密的阴霾。
  “月儿，你当真要这么做？”
  半晌，他眉目微蹙的问。
  “是的！”
  “……好！”
  转身，他迈出办公室的门。
  人影消失的刹那。
  沈月浑身冰冷。
  战晟心底一软，低叹了一声。
  “何苦呢你……”
  “谢谢你战大哥！”
  沈月咬唇，目光再次落向空落落的门口。
  好像可以通过那渐行渐远独属于他脚步声，看到他失望的眼神。
  这次，他一定会失望了吧。
  办公室外，传来女人尖锐的哭声。
  仔细听，还带着笑腔。
  “月儿，你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看看！”
  战晟说完便出了门。
  沈月也跟着他站在门口。
  看到被两个刑警人员控制的女人，又哭又笑。
  浑身颤抖。
  她的波浪卷发凌乱，黑色蕾丝短裙，透肉黑色丝袜。
  一只脚上的高跟鞋已经不在。
  模样狼狈至极。
  可尽管这样，她也一样看得出来。
  是陈小妹。
  战晟目光一凛，当即也认出来。
  “怎么是她？”
  “我们是在小懒猫包厢里发现的，报案的是ktv的负责人，我们赶到时，她已经服了过量药物！”
  “一个小姑娘这么不爱惜自己，都是吃饱了撑的！把她关起来！请法检中心派人来作毒品检测！”
  “是！”
  压解她的警员将她押入一个封闭室内。
  然后找了女警员专门进行看押。
  不一会儿，有法检中心来人提取了陈小妹的尿液。
  15分钟后，战晟就接到了法检中心打来的电话通知。
  证实陈小妹确在提取检品之前的10分钟服用了毒品。
  服用量虽不多，但是足以使她产生依赖。
  并且，通过法检中心人员对她身体的检查，陈小妹手臂上有针孔痕迹，从结痂程度看，不超过三天。
  初步判定，她也是近三天才开始注射毒品。
  战晟挂了电话，暗暗骂了声。
  突然又想起沈月还在门口。
  怕是吓到这个小姑娘了。
  见她还一瞬不瞬盯着陈小妹的方向，抚了抚脑门儿。
  这真是，他是自讨苦吃。
  “月儿，你过来！”
  战晟沉了沉情绪说。
  沈月走回他身边。
  “你真确定要出庭作证？”
  他之所以想单独和她好好谈，也是不想让她为难。
  毕竟月儿他也是看着长大的，虽然不是在自己身边，却也和妹妹没什么区别。
  她的身世已经很苦，如果因为这件事，勾起她以前的回忆。
  他也会觉得很惭愧。
  这也是沈铭溪极力反对的原因。
  之前他找过沈铭溪，没等他说完他就拒绝。
  因为自始至终，他不想配合警方的原因，就是怕有朝一日上了法庭，小姑娘会因为之前的事情被揭露，二次受伤。
  “嗯！战大哥，我去！”
  “月儿，其实你哥他……”
  “我知道的战大哥，你放心，我不会反悔，哥哥那里他不会再反对了！”
  战晟英挺的长眉蹙了蹙。
  他不反对，就根本不是沈铭溪了。
  刚才他尽管没有再坚持，也是因为怕沈月伤心。
  可小姑娘竟然没有看出来。
  看来，这两个人还将会有很长的路要走。
  “法庭会对整个事件进行披露，包括辩方律师会问及一些关于你被拐卖之后的事情，包括……郭山的一些行径！这些将会成为当事人律师辩护的关键点！”
  一旦沈月出庭作证，那么当事人律师就会深挖沈月那些悲惨过往，证实沈月对韩诚仁的恨意，以此让法官和检方有理由相信沈月作伪证或者夸大事实的嫌疑。
  毕竟在沈月被劫持的现场，只有她一人。
  战神只是一只狗，没有作证的资格。
  所以，他一直犹豫不决。
  “我知道的战大哥，我决定站在法庭上，就预料到有可能经受的一切！以前，我总被哥哥保护着，他为了我不惜得罪权贵，以至于那么多人恨他！我不想再躲在他身后，让他替我遮风挡雨！”
  “月儿……战大哥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有一点可以保证，一定会让那个混蛋吃枪子儿！”
  “我相信你战大哥！”
  沈月眼中盛满欣慰的水光。
  沈铭溪为了她苦苦寻了12年，又照顾了她6年。
  就算为了他，她也要做回勇敢的自己。
  沈月在刑警队，又重新做了笔录。
  将记事起就发生的点点滴滴，悉数说出来。
  几次，她哽着喉发不出一点声音。
  然而她没有哭，红着眼眶。
  用了整整三个小时，将那12年中，所有郭山对她的打骂，和被沈铭溪找到前所发生的一幕幕。
  重新拼凑起来，竟然还是如此的清晰。
  只是，当想起睁开眼睛看到沈铭溪，心里又觉得暖暖的。
  这一辈子，遇上他，有过他，已经是她最幸福的光景。
  最后，天色渐渐暗沉下去时。
  沈月从战晟的办公室出来。
  负责作笔录的小叶也一脸的泪，红着眼跟站在门口抽烟的战晟喊了一声“战队”后就走开了。
  战晟扔下烟头和脚底那十几颗一起踩了踩。
  看着沈月半晌才说：“那个……战大哥送你回家吧！”
  “好！”沈月笑笑。
  掩饰住眼角那一抹潮湿，笑着回道。
  战晟回屋里穿了一件大衣就出来。
  刚关上门，就见从前面不远处的审讯室里，陈小妹被带了出来。
  他下意识的就护在沈月前面。
  可还是被垂着眼有些呆滞的陈小妹看个正着。
  她死灰般的双眼顿时瞪得分外大。
  “沈月，你个小婊子！”
  喊着，她人就朝沈月面前扑过来。
  被撕扯得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双眼和血红的嘴唇。
  模样更加狰狞可怖。
  “老实点！”
  她的不安分立刻被警察制止，她挣扎了几下，又看了看左右两个警察，哈哈大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