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也被她迷住了吗？你个小贱人，就是个祸害，你身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你克死了你爸妈，克死了养父母，这些不算，还祸害同学和亲人！你怎么不去死？18年前，你怎么没有死！”
  她句句狠毒，吼得嗓子都哑了。
  还在继续大声吼：“沈月，你会不得好死的，你这一辈子都得不到爱，得不到幸福！你如今所有的幸福都建立在践踏别人的基础上！你会不得好死的……”
  “住嘴！”
  旁边的警察实在听不下去了。
  大声斥吼。
  “你一个不大的小姑娘嘴巴这么毒，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子了？你的父母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不得气死！”
  小周这时过来忍不住教训。
  现在青少年吸毒太多，他们看多了也会觉得心痛。
  “呵……我父亲死在牢里，我母亲也跑了，就剩我一个人，我有什么怕的？哈哈……沈月，你看看我的脸？看看！等你死的时候记得我这张脸，不然会死不瞑目！”
  “把他带出去！”
  好好的毒品，就把一个鲜活的生命给毁了。
  小周长叹一声。
  让同事给她带出去。
  她必须带到戒毒所进行强制戒毒，车子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一会儿小杨要亲自押他去。
  战晟心里唾弃，但是没表现出来。
  点头让他们离开了。
  沈月一直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陈小妹的声音还在回荡：“沈月，你会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她恨她不难理解，这个世上又有几个人能够看透因果？
  更何况，陈小妹从一个小公主沦落成瘾君子。
  以前，沈月不信命，想要去抗争，这一刻，她有些犹疑。
  “战大哥，你说，这世上会不会有因果报应？”
  “虽然我是警察，但是我也信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沈月脸色一白。
  战晟立刻会意。
  “月儿，什么是错，什么是对，只要做出的事儿问心无愧，就是对的！陈小妹是生活落魄，但并不代表值得可怜，她的父亲犯罪在先，难道不知道自己将来面临的后果吗？当然知道！可是他仍一意孤行！陈小妹明知道父亲是犯罪入狱，明知道贩毒吸毒将要受到法律的制裁，却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触犯。如今把自己也堕落进去，怪谁？”
  “假如她有一个好的家庭，这回也该和我一样，在读大学了！”沈月垂下眼，缓慢的往前走。
  战晟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心里有点难过。
  他这么做，究竟是对是错？
  出了刑警队的大门，战晟去开自己的车。
  沈铭溪却从车子里出来。
  他并没有离开。
  从刑警队出来就一直在车子里。
  沈月惊讶地看着他。
  他就一直坐在车子里吗？
  三个小时，他就这样等着她吗？
  沈月胸口顿时抽搐着疼。
  她忍住难过，冷漠的继续往战晟那里走。
  战晟站在车子旁，静候。
  他纵然答应了小姑娘，但是于情来说，他也不想看到月儿难过。
  他们两个之间，剪不断的感情，不是一出戏就可以割舍掉的。
  沈铭溪拉住她手腕，将身上已经脱下的大衣裹在她身上。
  然后将手套也摘下来，戴在她小手上。
  她的手很冷。
  沈铭溪握在手中，疼惜的蹙了蹙眉。
  “上车！”
  沈月没动，怔然的看着他。
  他怎么像没事人一样。
  还如此自然地照顾着自己？
  “怎么，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他微启唇，带着一丝笑意。
  “不是！哥哥，我现在不想回去！我和战大哥约……唔……”
  他的唇瓣不期然而至。
  沈月瞪大眼睛，看着他一下子吻上自己。
  而且还在刑警队大门口。
  战晟凉凉地抛了个白眼儿。
  真把他当空气儿。
  虽然办公室里已经当过了，但是被这么无视。
  好歹也是被当成了一会儿男朋友的。
  他一个队长感觉很丢脸。
  看来，真该找个女人了。
  上了车，战晟朝他两喊了声：“月儿，战大哥先走了！铭溪送你我也很放心！”
  沈铭溪只是吻了她一下就放开她。
  然后目光就扫向了说完就收回目光，发动引擎开溜地战晟。
  车子扬起些微尘土。
  沈月反应过来时，战晟的车子已经走远了。
  沈铭溪微微抿唇，回味一般的抚抚她唇瓣说：“好了，男主角在你眼前，配角也该谢幕了！”
  他笑，云淡风清的。
  看得人觉得有些恍惚。
  沈月感觉就像是做了一场梦。
  她一个人自编自导，痛得心快死掉，而他仍不以为意的梦。
  “哥哥，我刚才和你说的很清楚，我们的价值观不一样，世界观也有差别，我认为不该继续下去……唔……”
  他继续吻她。
  沈月立刻挣脱，退后一步。
  又被他捞入怀里。
  “你干嘛，哥哥，你疯了吗？”
  “我在吻你，这么明显，我想一个疯子可不会像我这么吻你！”
  沈月心头一跳，脸颊忍不住羞红。
  捏捏手指。
  她转头就走。
  又被他捞回怀里。
  “放开我！哥哥！放开……”
  双脚已经腾空。
  下一秒，她被打横抱起。
  男人修长的手臂将她圈在怀里。
  然后被他送入车子里。
  上锁，防止她不安份往外跑。
  “你……”沈月气急，指着沈铭溪，双眼泛红。
  “月儿，我们不吵好吗？我知道你最近情绪不好，但是我说等就会等，而且，无论你怎么样，我都不会放弃你！18年前没有，18年后更不会！你要相信你自己，在我心里的位置！”
  “我没有和你吵，沈铭溪，我不要你等了！你听不懂我说话么？我烦了，我不想再和你好了，我想决定自己的人生！你已经参与了我那么多生活，甚至大学和专业都是你帮我选定的，我累了，不想再继续了！不行吗？”
  沈月一口气吼完。
  沈铭溪转过的脸上平静到像是静止的湖面，从他的双眸中看不到任何的情绪。
  微微抿起的薄唇，握着她的大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她强行扭过脸，不去看英俊又温柔的脸。
  怕自己没办法坚持。
  “月儿，如果是在那天之前，我或许可以放手，但是现在，我不会！我明明知道你舍不得离开我，怎么会就因为你这几句话放手？人的一辈子不长，不要因为一点点事情就轻易的说分手。你爱我，我也爱你，这就够了！”
  你爱我，我也爱你……
  沈月心头狠狠被撕扯着，她意念开始动摇。
  她怎么舍得跟他分开。
  沈铭溪啊，她喜欢了那么多年的男人。
  是哥哥，也是她第一个男人。
  奢求不来的爱情，终得以实现。
  她怎么会轻易分手？
  眼眶酸胀发热。
  她吸吸鼻子忍住哭泣。
  “真的这样就够了吗？哥哥？你和我一起的时候难道不会想着那一晚的事情吗？”
  “那一晚，什么也没有发生！”沈铭溪目光笃定。
  “你怎么知道的？哥哥，那一晚，我明明昏迷前，看到他……”
  沈月闭上眼，咬紧唇，没一会儿，唇瓣上现出血痕。
  她尝到了血液的味道。
  也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她没有再说话，身体靠在后车室的座位上。
  垂下眼，看着手上戴的这副黑色的皮手套。
  漆黑有光泽，保养得很好。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手套可以定期保养，人呢？
  保养后，就可以当成新的使用吗？
  回到家，天色已经黑沉。
  沈铭溪将车子熄火，打开车锁。
  沈月立刻跳下车子，朝屋里跑去。
  她没有去吃饭，快速上了楼，进了自己房间。
  沈铭溪进门后，便看到二楼沈月的房门“砰”一声关紧。
  封丽娜叫了两声，沈月没有回应。
  看到沈铭溪看着沈月房间略微蹙着眉，心下也猜到了些端倪。
  “先生，饭已经做好了！”
  封丽娜还是小声提醒了一下。
  “不吃了！你一会儿热杯牛奶送给月儿！”
  沈铭溪说完也直接上了楼。
  家里两个小主人都不吃饭。
  封丽娜看着桌子上摆的丰盛晚餐，不由深叹口气。
  没多久，家里的电话响起来。
  封丽娜过去接起来，皱紧眉的说：“没有呢！”
  听着里面的声音，封丽娜脸色更加凝重：“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这几天月小姐精神状态都不太好，不太爱吃饭，大部分时间坐在那里发呆，先生不放心，就一直在家里没有去公司！”
  最后，她又长长叹口气。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月小姐的，夫人，您放心吧！”
  挂了电话，刚转身时，看到沈铭溪从房间里出来。
  他换了一身米白色家居服，看起来轻松娴雅。
  走到沈月房门口，敲了敲门。
  半晌，没有回音。
  他犹豫了下，直接推门而入。
  房间里，没有开灯。
  床上，被子里，一个小小的人儿埋在里面。
  只露出小脑袋。
  她头朝里，背对着门口。
  发出浅浅的呼吸。
  沈铭溪没有唤她。
  轻缓地走到她床边。
  绕过床尾，坐在她身边。
  被子里的女孩儿呼吸均匀，眼角潮湿。
  暖黄的光线下，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他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抚她眼角，又顿住手。
  她睡梦里轻轻抿唇，身子又往被子里缩了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