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书一又没喝醉，也不傻，陆升这话说完，她的心脏也好像是漏跳了一拍似的，叫她整个人跟着一顿。
  “怎么变？”林书一直直地看着陆升，像是愣住了一般，眸中也多了几分清醒。
  而此时，陆升看着林书一的眼神也有了些许的变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
  他沉默了片刻，试探般地往前倾了倾身子，一点点朝着林书一那儿凑了过去。
  林书一本就有些热乎乎的，陆升这么一靠近，她便明显地感觉到了一股热浪正顺着耳根向四周散了开来。
  空气安静，气息温热，就连此刻的呼吸也是无比柔软，就好像是棉花糖一般。
  林书一失措地揪着自己的衣角，这会儿，她甚至还能听到自己那铿锵有力的心跳声，胸口的小鹿毫无方向地乱撞着，和着方才累积在身体内的酒精，让林书一有些飘飘忽忽的。
  车窗外灯火辉煌，光影轻柔地洒在了陆升的脸上，看起来有些不太真切。
  陆升往前凑了一小段距离后，便停下了。此时，他眼里的光好像更柔和了，也更犹豫了。
  林书一微张着嘴，正当她准备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司机就猛地一个急转弯，给林书一来了一个措手不及，她整个身子顺着那股惯性，失了控般地往陆升那儿倾了过去。
  还没等林书一缓过神来，她的唇边就跟着一软。
  软糯的感觉，让林书一跟着一惊——刚刚她亲到的是陆升……的嘴？！
  霎时，林书一整个人都清醒了，她瞪大着眼，不可思议地看着陆升。
  四目相对，此刻，陆升的眼中也满是诧异，好像完全没有料到林书一会这么亲上来。
  空气就好像是被凝固住了一般，林书一眨巴着眼，整个人都僵住了。
  倒是陆升，他在片刻的诧异之后，脸上的神色又恢复至了先前那般平静，他望着林书一，悠然抬手，轻轻地拭了拭刚刚被林书一亲到的地方。
  陆升这么一拭，林书一的脸便更红了。她下意识地抬起了手，捂住了自己的嘴，随即转身。
  “对……对不起！”林书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脸也涨得通红。
  她松开了手，可这一时之间，她竟也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儿。
  语毕，陆升也不禁将目光挪移到了她的身上，看着她这副手忙脚乱的模样，陆升忍不住轻声笑了笑，不语。
  “不好意思哦——”忽而司机的声音从前面传了过来，他顺势抬起了眼，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排的林书一和陆升：“你们没事吧？”
  司机这么一问，林书一的脸便更红了。
  周遭一片安静，就连空气也跟着坠入了一片难以言喻的尴尬之中。
  片刻后，陆升的声音才平静地响起：“没事。”
  ……
  这一路，林书一将车窗开得老大，晚风拂面，虽说也没有把她吹清醒多少，但至少人已经吹懵了，直至下车，她脑子里都是刚刚那个意外。
  月光下，两个人就这么并排走着，一路不语。
  终于，在走了一段路之后，陆升忍不住转过了脑袋看了林书一一眼。而此时的林书一仍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在想什么？”陆升关心问了一句。
  语毕，林书一也没有给予什么回应，仍是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在月光下的那两道影子。
  此时的林书一正好将半个脑袋埋进了围巾之中，那略显空洞的眼神，多少有点像一只笨拙的小企鹅。
  “嗯？”陆升见林书一没有说话，又提了一句。
  林书一也不是没有听到，只是一时半会儿还没有缓过神来。残留的酒精在体内隐隐作祟，给了林书一一股莫名的勇气，在陆升说完之后，她本能地应了一句：“初吻没了……”
  料她都不会想到，自己人生的初吻，居然会在圣诞节因为一个急转弯而送走了。
  林书一说完，陆升才忍不住轻笑了一声。
  “？”林书一心头一颤，抬眸，不解地看着陆升：“你笑什么？”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也算不上初吻。”陆升难得好脾气地开口安慰了一句。
  他说得轻松，好像这对于他来说，并算不上什么。
  “你当然不吃亏——”林书一想都没想地就应了一句。
  林书一说完，陆升的眼里也跟着露出了一抹饶有兴致的笑意，他侧过了脑袋，看着林书一的时候，眼角还带着一丝笑意：“如果你觉得亏了的话——再还给你就是了。”
  “？”林书一下意识地顿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她今天确实是喝得有些多，但也不至于……听不懂人话了吧？
  林书一仰着脑袋，不解地看着陆升：“怎么还？”
  林书一这么一说，陆升也跟着一起停了下来，他稍稍侧了侧身子，双手悠然地插在了衣兜里，垂眸，望向林书一的时候，眼里也多了一丝道不明的笑意。
  周围安安静静的，此时，这条路上也只有他们两个人。
  陆升微微弯了弯腰，与林书一平视。
  目光与目光交汇的瞬间，林书一正好看到了陆升眸中闪过的那一抹光芒，他的眼眸清亮，就好像藏着一片星辰大海。
  此时，林书一的脸上还泛着两抹浅浅的红晕，她看着陆升的眼神还有些懵，好像那股酒劲还没有完全消去。
  “你亲我一口，我还你一口，不就扯平了？”陆升一本正经地忽悠着林书一。
  陆升说完，林书一也没有什么回应，还是直直地望着陆升，似在解读他的这句话。
  陆升见林书一没有说话，又本能地朝着林书一那儿凑了凑。
  陆升这么一凑，林书一才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了些什么似的，蓦地抬起了手，不由分说地堵在了陆升的嘴上——这一时半会儿的，林书一还真的有些懵。
  “陆升——”林书一下意识地唤了陆升一句。
  陆升这段时间的变化着实有些大，大到让林书一一时有些遭受不住。
  “你是不是喜欢我？”
  多亏了身体里仅存的那一些酒精，叫林书一脑子跟着一热，鼓着勇气问出了这句话来。
  语毕，陆升好像也愣住了似的。他盯着林书一看了几秒，悠悠然反问了一句：“你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