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节课上的是新内容，又不是讲习题，怎么还会被一个学生挑出刺来。
  在课的后面，老宋接收到楚洛略显哀怨的目光，差点没有笑出声来。
  楚洛没有挑成老宋的刺，这件事看起来便这样过去了。
  不过，熟悉楚洛的人都知道，下一次要是让楚洛逮到机会，绝对会让老宋的数学课变成她的主场。
  老宋其实很欢迎楚洛在课上和他“针锋相对”的，或许是他已经老了，或许是楚洛太聪明了，楚洛总会用一种大家都已经学过的更为简单的方法解决题目，并举一反三，联系其他的题目。
  一班的同学其实也很欢迎楚洛给他们讲解一些听起来像天马行空，但听懂了却十分有用的知识。
  只可惜，这种情况太少了。
  非得是在楚洛兴致来了或者心情不爽的时候。
  *
  楚洛套上运动内衣，然后换上略宽松的运动服，走楼梯去了这栋楼第一层的健身房。
  做了基础的防护动作，开始带着耳机在跑步机上跑步。
  大概半个小时后，气不喘的从跑步机上下来，开始做其他的器材。
  健身房的人不多，这个点是没有健身教练在的。
  秦洲进来的时候，便看到楚洛在做引体向上，露出的那截细腰，看起来盈盈一握。
  楚洛没有看到秦洲进来，健身房期间她在日常听一些课程，根本就没有分神去注意到其他的事情。
  楚洛从器材上下来，拿着自己的手机，将上面的音频往回倒了一截，正打算走到角落抻筋。突然一只手落在自己的肩膀上。
  “嘿，小……”
  楚洛立刻给了他就是一肘，捏着那只手的麻筋，反身踹到他的膝盖窝，那人一个站不稳直接跪在了地上，右手被捏着麻筋剪在背后，疼的直吸气。
  一瞬间完成的动作。
  楚洛这才看清这张脸，挺熟悉，楼上的住户之一。
  松开手，往后退了三步：“对不起，以后还是不要突然碰我。”
  汪致远从地上起来，揉了揉疼得很的手腕，有些尴尬地说笑：“小姑娘功夫不错。”
  楚洛抬抬眼皮：“专门对付色狼。”
  秦洲在一旁看着，轻笑出声。
  汪致远：“小姑娘，我只是像问一下你知道哪一片区域的总开关在哪吗？”
  楚洛看了一眼前台区，哦，忘了，这地方没前台这玩意儿，都是健身教练管理的。
  楚洛走到角落里，推开一块和墙壁融为一体的木板，露出里面的开关，十分熟练的往上推了几个，那边的灯亮了，机器也可以运转了。
  楚洛走到角落里，将腿往杆上一搭，开始拉伸。
  耳机里的让人头疼的课程声音还在响。
  汪致远揉着手腕走到秦洲身边：“小姑娘路子挺野。”
  秦洲看了一眼汪致远的手腕，见到了一片青紫，“你这怎么也得三四天才能消下去。”
  “得，我就看您老在这儿练吧。”
  汪致远走向锻炼腿部肌肉的仪器旁，坐下看着。不一会儿，目光便移到小姑娘的身上了。
  他查过她，封家的小公主，非常明面齐全的资料，但让他唯一感到疑惑不安的便是生父不详这一条。
  不过这是别人家的私事儿，他也不欲深究，戳人伤疤不道德。
  看着看着目光便变了，哇，那腿真长真直！
  秦洲走过去，递过去一块毛巾，“擦擦口水。”
  汪致远收回目光，没有接毛巾，“别把我想的那么猥琐。”
  秦洲丢给他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却见小姑娘向他们走了过来。
  楚洛见秦二爷在，小心翼翼地收敛自己身上的气息，这个男人太危险。
  一种古朴清淡的木质香掠过鼻尖，楚洛屏住了呼吸。
  “一会儿你们走的时候关掉那个开关，从左到右三四七。”
  “好的，楚同学。”汪致远笑得露出八颗白牙，一脸灿烂。
  楚洛听到这个称呼，嘴角勾起一抹笑，转身离开。
  转过头，眼睛便眯了起来，随即释然，她能查别人，别人自然也能查她。
  彼此彼此。
  汪致远在那嘀咕：“你说楚同学知不知道咱俩的身份了啊！”
  “知道了。”
  “知道了还这么淡定？”汪致远有些怀疑。
  秦洲不想搭理他。
  小姑娘聪明着呢，知道他是秦洲，装作不知道。
  见了这么多次面，一句话也没有和他说过。
  *
  “姜爷爷，我们到了。”
  依旧是楚洛、初念和纪良辰的三人小队，他们三个人从小在这里学习书法。
  这是一片老建筑区，百八十年前的建筑，带着浓厚的年代气息。
  几位大家年老之后，住进了其中一栋公馆里，里面有有专门的人照顾，权当养老院了。生活还比养老院更舒服，几个志同道合的老头还能在一起斗斗嘴，培养培养兴趣。
  前一段时间，几个老头出国旅游，便停了三个人的课程。
  三个人说是在这里学习书法，其实认真和白老白荣轩学习书法也就纪良辰一个人，初念学了两年书法便和姜老学国画去了，而楚洛是什么都学一点，没个定性。
  几位老爷爷正在院子里打太极拳，白老回了一句：“你姜爷爷正在待客，你今天得和我学书法了。”
  白老每次见到初念这个小丫头和姜老学画画的时候都有些愤愤不平。都怪姜老头将他的弟子抢走了。虽然说初念这丫头在国画方面的天赋确实不错，如今的画也逐见风骨，也一样在和他学写字，但一想到弟子的名儿是记在姜老那里，他就生气。
  见到楚洛就更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了。这丫头的天赋着实可怕了点，学什么会什么，他有时候就在腹诽——你就不能专精一门吗？不过后来见楚洛没有落下书法，便得过且过吧。
  楚洛看到了院子里停的车，车牌号有些熟悉。
  “秦二爷？”楚洛问了一下。
  另外一个人收起扇子，敲了一下手心，呦呵一声：“楚丫头怎么知道是秦二爷？”
  纪良辰也有些惊讶，身在官家，对京城秦家二爷自然有所耳闻，初念便一脸茫然了。
  “车牌有些熟。”楚洛舔了一下唇，皱了一下眉。
  这都能遇到。
  她和秦二爷见面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