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你知道我的实验进行的不顺利，我已经三天没睡了吗？
  “我知道……”
  “那你知道我有一百种办法可以送你上路吗？”
  “哎呀，公主闲，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沐沐的情况不太对。”
  “嗯？”提起沐千樱，沈闲眼中的杀气弱了点，“怎么不太对了？”
  “她天天失眠，就算睡着了也会做噩梦……”
  “行为举止呢？”
  “……说话的方式，好像没有之前那么理智了，有点……傻。”
  “还有呢？”
  “摔跤的次数变多了算吗？”
  “还有吗？”
  “……她说总会看见奇怪的画面，嗯，没了。”
  沈闲点点头，淡声道：“没事，这是正常反应。”
  “这还正常？”向扬狂晕，“公主闲，你这什么催眠式记忆嫁接，到底靠不靠谱啊，沐沐现在非常不对劲！”
  “记忆嫁接本来就是把记忆打碎，重新组合，这是一种催眠手段，本质上不会改变一个人的性格，只是稍微改变一下她的记忆顺序，再加以暗示……”
  “别别别，”向扬头疼，“你能说简单点吗？”
  沈闲瞪了向扬一眼，“简单说，我把原来沐沐的记忆切割开，重新排列，让她误以为自己真的是在小时候遇见云疏影，对云疏影说过的话也都是小时候的戏言，然后再给她施加催眠指令。”
  “……指令？什么指令？”
  “接近云疏影，她就会消失。”
  “……啊？”向扬傻了。
  “这是一个暗示，在她心里的暗示，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因为是指令，所以她不会让云疏影靠近她，只要云疏影一靠近她，这个埋在心底的指令就会生效，驱使沐沐本能地抗拒云疏影的靠近和碰触。”
  这回向扬懂了，恍然大悟，“你可以啊公主闲，这招够狠，沐沐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怕云疏影，就本能抗拒云疏影……因为她心里有一个你下的催眠指令，可以可以，这波满分！”
  沐千樱会怕云疏影，会本能抗拒云疏影，完全是因为沈闲在她心里施加了这道指令。
  沈闲先是把沐千樱的记忆切割，重新排列，让沐千樱否定了和云疏影的一切，再让沐千樱本能抗拒云疏影，造成一种，沐千樱不爱云疏影，不但不爱，还很怕云疏影的错觉。
  云疏影不忍心伤害沐千樱，自然会远离她。
  猛地打颤，向扬看着屏幕里眉目清秀的沈闲，“公主闲，你这么恶毒，就不怕遭报应？”
  “报应？”沈闲冷冷一笑，“我早就已经遭报应了，他们云家人……天生就是我的报应。”
  “哎哟哟！”向扬的八卦之心蠢蠢欲动，“他们云家人……谁？云疏影？还是云……”
  “闭嘴！”沈闲冷眼看他。
  如果不是隔着屏幕，他的手术刀就飞到向扬脑袋上了。
  “好好好，我闭嘴，”明知道沈闲是个小心眼，向扬耸耸肩，又问，“公主闲，不是我多嘴，沐沐现在的反应是不是……你的催眠失效了？”
  “催眠本来就不是永久的，只是一种配合药物的障眼法，随着时间推移，失效是一定的。”
  “哦，那就是说，沐沐快想起了？”向扬猜测。
  “嗯。”
  “哎？”向扬挑眉，“沐沐快想起来，你这么镇定，你不打算再故技重施？”
  毕竟沈闲是个睚眦必报的小心眼嘛。
  云家的人对沐沐不客气，这是其一。
  他自己和云亭没结果，这是其二。
  就这两条，足够让沈闲报复云家到死了。
  “我为什么要故技重施？”沈闲淡淡道：“催眠对正常人的大脑有伤害，稍微不注意会有麻烦，沐沐本身智力不足，我才敢这么做，一次还好，次数多了也会有问题，而且……假的就是假的，不会变成真的，就算是我，也只能切割重组沐沐的记忆，不该篡改，也不能让她失忆。”
  “这么说，要是有可能，你还想让她失忆呀？”
  “不，”沈闲语气平淡，“云家人怎么样是云家人的事，给他们一个教训就够了，云疏影对沐沐的感情是真的，沐沐对云疏影也是一样，我就算不为云疏影，也要为沐沐考虑，沐沐已经成年了，她有自己的选择，我们应该尊重她的选择。”
  “咦？”向扬奇怪地看他，这话居然是沈闲说出来的。
  还真是难以置信啊。
  沈闲什么时候这么好商量事了？
  “说完了吗？”沈闲没好气的看他，“说完了我要去做实验了。”
  “别，还有事，”向扬连忙道：“我现在怎么办？沐沐这个情况要持续多久？等她都想起来，还不把这里闹翻天，要不，我提前把她送回临海吧？”
  “不，”沈闲轻声道：“等沐沐完全恢复再说，她现在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你保护好她。”
  “好，知道了。”
  说完了正事，向扬一双俊眸来回扫，“公主闲，你这个漂亮的助理呢？”
  沈闲一蹙眉，“关你什么事？”
  “别这么凶嘛！”向扬笑眯眯的说，“让我再看看呗，你和她……嘿嘿，不是有什么火花啊，讲道理，我一直不理解你，喜欢男人有什么好的，你要不要考虑喜欢下女人试试？”
  “滚！”沈闲直接低喊。
  “……你，还喜欢云亭？”
  “……没事我挂了。”
  “沈闲！”向扬喊住他，难得脸上有正经的颜色，“差不多就可以了，沐沐也好，老大也好，花羽茜也好……都能找到幸福，你何必这么对自己呢，云疏影我见过，云亭是他弟弟，也一定是个优秀的人，他不可能……走上歧途。”
  沈闲垂下眼睫。
  年轻秀丽的脸上看不见什么表情，薄唇轻启，声音淡漠，“是，他不能走上歧途，我也不会允许他走上歧途，这辈子我不会再见他了，我是他的歧途，是他永远不可能走上去的歧途，这条路只有我一个人，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
  那句……云亭，我们不是一路人，并不是随便说说的。
  本来就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