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朗开口，“直说好了。”
  男人笑了声，往前走了两步，“徐警官，你弄瞎了我一只眼睛，这事，你可没忘吧？”
  徐朗不语，双手握紧成拳。
  “我也告诉你，那位可爱的女孩子在哪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手里这个遥控器。”
  说着，他举起手里的东西，“可以遥控那件屋子的通风口，只要我按下这个按钮，通风口就关闭了。就算你们有通天的本事找到她，恐怕她也早就闷死了。”
  “混蛋！混蛋你！”
  “左队，我再说一次，我不喜欢你这么没有礼貌！”
  “你闭嘴！”徐朗低吼，按住左流，“你说！你要怎么样！”
  “很简单，一报还一报。徐警官，你弄瞎了我一只眼睛，我呢，只要你自己把自己的右眼也废了，咱们就算是两讫了。”
  男人话落，左流和徐朗狠狠一震。
  左流握住徐朗的手臂，咬牙低语：“徐朗，你不能听他的。”
  徐朗苦笑，看着他：“你有别的办法吗？”
  左流看他样子，心口一滞。
  “你疯了？你真的打算听他的？”
  “你有别的办法吗？”
  “靠！”
  没有！
  就是没有！
  他们两个就像是两只跳梁小丑。
  完全被人牵着鼻子走！
  ……
  水语山城。
  “唐唐姐，我不想睡。”
  唐浅摸了摸静雯的头发，轻声说：“睡一下吧，你已经三天没睡了。”
  “我不想睡，我想我姐。”
  静雯喃喃，却慢慢闭上了眼睛。
  她太累了，她需要休息，再这样熬下去，她会垮掉。
  刚才唐浅给她喝的水里面放了一点点安眠的东西。
  没有办法。
  如果不这样，静雯就不睡。
  等静雯完全熟睡，唐浅这才起身。
  从房间走出，她一眼就看见沙发上坐着的顾子戚。
  “你回来了！”
  快步走过来，唐浅急声问道：“有没有消息？”
  顾子戚重瞳一紧，缓缓摇头，“暂时还没有。”
  垂下眸子，她握紧手指。
  顾子戚叹息，起身搂住她的肩膀。
  “唐唐，别这样，你该休息一下。”
  “我可以去看看吗？”
  突然，她问道。
  顾子戚微怔。
  “唐唐，你的意思是？”
  “我想跟着一起去搜查。”
  她相信，或许她和静语昕之间有心电感应。
  就算知道，这样也是没用的。
  但面对唐浅的眼睛，顾子戚无法拒绝。
  吻了吻她的额头，他点头。
  “好，我陪你去。”
  ……
  夜色初染，寂静祀穆。
  这间屋子居然通了电，老旧的灯管在天花板上摇曳，摇摇欲坠。
  “怎么？想好了吗？”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
  “我没有那么多时间跟你们浪费。”
  “好，我答……”
  “徐朗！”
  低吼着叫住徐朗，左流捏住他的手臂，“你真的要答应？！”
  “不然呢？”徐朗淡淡的转头看着他，低声说：“不然你打算怎么办？”
  这一刻，左流的脑袋一片空白，但他知道，绝对不能让徐朗答应雨夜狂魔。
  “先想办法拖住他。”说完，左流抬头看向二楼的男人。
  “你要他徒手戳瞎眼睛吗？”
  男人勾唇笑了下，饶有兴致的看着左流，“左队长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很低级，不过我想，此刻你们也是没有任何办法吧？”
  “靠！”
  这是此时此刻，唯一能够表达左流情绪的词。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上去把男人揍死。
  他看不得对方胸有成竹的样子。
  男人仿佛真的耗尽了最后的耐心，不悦的皱起眉头：“徐警官，想好了没有？”
  举起手里的遥控器，他低笑：“我想那位小姐应该坚持不了那么久了。你弄瞎我的眼睛，现在还给我，这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你胡说！”
  “那你杀了那么多人，你有多少条命还！”
  男人神色坦然，左流的话，根本对他产生不了任何作用。
  “好了，左流。”
  徐朗按下左流的手臂，将手中的枪别在腰间。
  “徐朗！”
  左流一看他的样子，立刻慌了。
  虽然，他内心十分担心静语昕，害怕这个恶魔对静语昕做些什么。
  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徐朗他……
  “他说你就要做？如果他说话不算数呢！”
  “我说到做到，我只要徐警官还了我，那个女孩子，我不会为难她。毕竟……”
  顿了顿，男人挑眉：“她心肠还挺好的。”
  “你给我闭嘴！你不配提她！”
  左流话落，男人脸色微变。
  “左队长，你三番四次的出言不逊，我……”
  猛地顿住，男人脸色大变。
  同时，左流和徐朗也是一惊。
  熟悉的声音。
  是警车！
  “徐朗！”
  男人双手扶在扶手上，咬牙低吼：“你带了警察来！”
  徐朗下意识的说道：“我没有！”然后他看向左流。
  左流怔然，咬牙道：“我也没有！”
  “够了！”男人哈哈大笑，举起手里的遥控器，“是你们逼我的！”
  “不要！”
  “不要！”
  两人同时大吼，可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按下按钮。
  “该死！”
  男人按下按钮，然后就把遥控器扔下来，接着转身窜逃。
  左流和徐朗抬步追上去。
  没有发现，这里居然有后门。
  男人撞开后门往楼下跑，左流直接从楼梯上跳了下去。
  将男人扑倒在地，他一拳挥在男人脸上。
  男人闷哼一声，紧接着拳头便如雨点般，密集落下。
  左流红了眼，掐住男人的脖子低吼：“她在哪里！说！她在哪里！”
  男人眼前被血模糊，闻言，扯起一抹诡异的笑。
  “哦，她早就被我弄死了。”
  一怔，左流瞪大眼睛看着男人。
  “你，你说什么？”
  “她早就被我弄死了。”
  满脸都是血，男人被左流狠狠压在地上。
  “左流！”
  手腕被徐朗握住，他也红着眼睛，哑声说：“别忘了你的身份。”
  大口大口的呼吸，楼下，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俯身贴近男人的耳，左流阴厉的声音一点一点传来。
  “你等着，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男人虚弱的躺在地上笑，“我早就生不如死了。”
  “你！”
  “左流！徐朗！”
  “头儿？！”
  刘主任亲自带队来了。
  看见左流和徐朗已经制服雨夜狂魔，刘主任激动的不行。
  “上去！”
  一挥手，就有几个武警上前来。
  左流起身，看着男人被武警架起来。
  男人最后看了左流一眼，眼含深意。
  左流一怔，肩膀已经被刘主任大力捏住。
  “好！好样的！”
  看向徐朗，刘主任点点头：“你们两个立功了！”
  左流捏紧手里的枪，看着刘主任，一字一顿：“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刘主任眼神一闪，不语。
  左流转头瞪向高云东，“高云东！”
  高云东赶紧站出来，看了眼刘主任，他低声说：“头儿，我也不知道，警局出警，我就跟着出来了，我来才知道你和徐队在这里。”
  “你知道你做了什么吗？”一把揪住刘主任的衣领，左流瞪着他，两只眼珠子都快要爆出来的感觉。
  “头儿！”
  “左流！”
  高云东和徐朗都冲上来握住左流的手臂。
  “你冷静点！”
  他总觉得，雨夜狂魔那句她早就被我弄死了是假话。
  可能就在刚才，因为警察到来惹怒了他，他才对静语昕……
  “如果她……我不会放过你！”
  说完，左流冲下楼。
  “他疯了！”刘主任气愤的整理自己的衣服。
  徐朗看着他，默然不语，双拳却在身侧握紧。
  “刘主任，我想我可能知道雨夜狂魔的身份了。”
  “嗯？”
  刘主任惊疑的看着他。
  徐朗回头看向四楼，眼神一暗。
  曾经调查过的，被他，被所有人忽略的东西蓦然闪现。
  夜色暗沉，左流坐上车子。
  “啊！”
  一拳一拳捶在方向盘上，尖锐的车笛声在空荡的夜空中盘旋回响。
  “铃！”
  忽然，被他扔在车后座的手机叫嚣响起。
  他根本没有心思接听，不管是任何人的电话。
  可是那边人就好像他不接起，就不罢休一般。
  终于忍无可忍，转身，他劈手拿过手机。
  刚要往车外扔，不经意一瞥，却发现是顾子戚来电。
  有一种预感，他按下接听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