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嗯了一声，听到椅子拖动的声音，然后他的身影出现在窗口，一手摁在玻璃上，低头看她站的方向。
  “还挺聪明的嘛。”冉糖笑得更快活了。
  “真肉麻呀，我先出去。”林利平缩了脖子，抱着一叠件躲了出去。
  冉糖在窗子上呵了一口气，用手指画了一颗大大的心，又把唇贴上去，在玻璃上响亮地亲了一下。
  多浪漫啊，隔空示爱！冉糖正陶醉，只听他在那边说：
  “冉冉，你的林师傅有没有让人擦玻璃的？”
  冉糖愕然，恨恨地瞪他一眼，飞快地抬手擦嘴巴。
  手机里传来他的朗声大笑。
  “讨厌鬼，不理你了。”她恨恨地挂断，可他立刻就打过来了。
  “累不累？我带你去听音乐会。”
  “你还有这爱好呢？什么时候你这么高尚了。”冉糖讥笑他。
  “那我们去看动作爱情片？”他又说。
  “滚。”
  “到楼下等我，我带你去听音乐会，让孩子受受胎教。”他利落地下了命令，挂断了。
  冉糖掏出小镜子，左右照了照。妆是不能画的呢，不过头发得梳利落点。
  天气已经有点凉了，她带了顶天蓝色的小圆帽，帽上系着深蓝的蝴蝶结。小风衣里是薄毛和长裤。确实比别人穿得紧实，可她现在可不敢着凉，她得把自己看得娇弱点。
  走出大楼，只见赵晶就守在门口，一见她出来，便迎上前来，一脸期待地看着她。
  “冉总，我的要求，可以答应吗？”
  “可以的，你上去吧，林总还在那里。”冉糖笑着点头。
  赵晶感激地连连点头，目光下滑时，看到了她脖子上露出的项链，坠子没有放好，从衣领里滑出来。
  冉糖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把坠子塞回了衣服里。
  “真漂亮。”赵晶有些尴尬。
  “哦，是我先生送我的结婚礼物。”她笑了笑。
  黎穆寒的车已经出来了，放下车窗，冲她招手。
  “再见。”冉糖冲赵晶挥挥手，大步往马路那边走。这时候红灯亮了，她未能及时穿过马路，和几个年轻人一起停在了车海之。
  黎穆寒推开车门下来，大步往她身边跑来，用力拥住了她。
  “咦，你闯红灯。”冉糖抬头看他，满脸笑意。
  “为了你，闯刀山火海都行。”他也笑，唇角扬起迷人的弧度。
  “乖，亲亲。”冉糖两指在唇上亲了一下，又抬起来，印在他的嘴上。
  “这才叫亲亲。”他一低头，在她的唇上飞快地啄了一下。
  这是钢琴演奏会，表演者是音乐学院的学生们。。
  充满朝气和阳光的脸宠，指尖下奏响满浸希望的音符，虽然还是生涩的表演，却依然让人感受到了蓬勃有力的激情。
  听了五支演奏，台上演员们休息。他身子偏过来，凑到她耳边小声问：“这胎教有能量吧？”
  “票是送的吧？都没看到性感的美人，这不合你的口味，只适合小清新的我。”她媚眼横他。
  “哦，我自己带了一个性感的，我现在喜欢能摸得到的性感。”他轻笑起来。
  “呸，就你会胡说！不过，还真的挺好听的。”她往他身上一偏，轻轻眨了眨眼睛，看向空空的舞台。年轻就是好，可以潇洒弹奏，尽情书写。
  这是包厢，就算是听青涩的音乐，他还是会选最好的环境。
  他看她一眼，伸手把她揽进了怀。
  柔软的发泛着清香，光洁的额头被灯光抹上玉一般的光泽。他的手指穿进她的黑发，手停在她的后脑勺上，轻轻地摸着那个疤痕。
  “像癞子头吗？我很讨厌这个！”她拧拧眉，去挪开他的手指。
  “为什么要讨厌，这是你一辈子的经历，好的坏的，都要接受。”他轻舒一口气，握住她的手指，带着她一起抚摸生活给她的印迹。
  冉糖有些愕然，突然从一个色大叔，直接转成了哲学家，这跨度――也太大了吧！
  都说女人是一本书，可冉糖觉得黎穆寒才像一本书，这个男人可以宽阔如海，也能柔软如绵，更能刚强如铁。
  “怎么这样看着我？”他捏住她柔软的耳垂，扯了扯，笑着问她。
  看吧，连笑起来都这样迷人！
  冉糖拧拧眉，小声说：“怎么办，我开始崇你了。”
  “很好，早就应该这样，夫是天，是地，你得以我为心。”他长眉扬了扬，笑了。
  “哈，想得美。”冉糖蹬掉鞋，缩到沙发上，头枕着他的腿，，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小声说：“以后就好了，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手指上，突然就抱她起来，自己蹲到沙发前，把耳朵贴到她薄毛衫上，做势听宝宝的动静。
  “喂，她跟个黄豆大小一样，你能听到什么？”
  “嘘……”他竖起手指，眯起了眼睛。
  “还真能听？”她笑。
  “别出声，她在和我说话。”
  “去你的！”
  “真的，她在说，爸爸你好帅！”
  他一本正经地模样，让冉糖笑出了声。
  “那她说我了吗？好漂亮？好美丽？”
  “她说，妈妈你好笨，为什么不早点到爸爸怀里来？早点把我生出来，吃好吃的，玩好玩的……”
  她任他亲了会儿，音乐又响起来。
  他站起来，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规矩地坐好，严肃地说：“胎教又开始了。”
  怎么感觉像动画片，唐老鸭和米老鼠的开场白――演出开始了？
  她往他的肩上一靠，闭着眼睛享受音乐给她带来的轻松惬意，这是爸爸妈妈陪宝宝进行的第一次胎教课，感觉真好！
  黎穆寒看她一眼，满眼爱惜。
  他发现，其实往后退一退，大家可以相处得很好，不过份拘束她的自由，她想去看朋友就随她跑去。她是家养的猫，不管心多野，溜哒一圈儿，就回来了，柔柔媚媚地拱在他的身边，和他挤在一起取暖。
  她的呼吸渐渐均匀。他用外套盖在她的身上低眼看她，脸颊红润，比之前健康了不少。
  家里请的两个管家厨艺非凡，在他的指示下，每天换着花样给她炖鲜美的汤。一个月，硬生生长出了七斤，这度，可不是盖的！
  一共有十二名学生，二十四支钢琴曲，她才听了五支曲子就睡了。黎先生硬生生地直着胳膊和腰，不想弄醒她。
  时而激昂、时而欢快、时而如小溪淌过清新树林的乐曲让他平静。他这前半生充满风波，也大富大贵，但只有这时候，揽着妻子，才觉得这人生值得他一直往前。
  最后一个音符如飞鸟敛翅，终于停下，满场响起雷鸣一般的掌声。
  “唔……”
  她被掌声惊醒，快睁开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台上。
  “我居然睡着了。”她揉着太阳穴坐起来，扭头看他。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