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回踱步，始终没有走进，目光在马大胆脸上移动。
  “他脸上的伤，是怎么造成的？”他问。
  我说：“老板砸开了铁锁，从里面冒出一股烟雾。然后，就看到了一道寒光，窜入他的嘴里。他的皮肤与脸，就起泡了。我离得远，只是晕倒在地上。”
  “寒光？”他目光阴鸷地看着我。“那寒光，最终去哪里了？”
  “又过了一会儿！寒光，又回到干尸身体去了。”我比划着。“然后，我就想把盖子盖住。”
  “你老板，还有气。”他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对于天字号古尸，体内的虫子，非常地看重。
  整个过程。他双眼都盯着我。
  他要从我的表情之中，判断出我有没有说假话。
  确定马大胆体内，没有虫子后。
  这时，他将黑色手套拉紧一些，方才小心翼翼地上前，检查了马大胆的身体，用力敲动几下，发现马大胆身体发僵，巴掌抽打在马大胆脸上。
  “喂……醒醒！是谁让你偷东西的。”他喊道。
  马大胆瞳孔涣散，目光痴呆，嘴角流出黑血。
  “你老板是什么的干活？”他又问。
  “我老板是开旅馆的。但是，他有时候，到了半夜，就会弄些棺材来，旁边几个房间，就有棺木。有时候，那些棺材里，还有动静传来。”我忙说。“我刚从乡下来，老板说我可怜，就赏口饭给我吃的。”
  他回头，看了一眼门外。
  很快有人出去查看，片刻之后，便折返回来，“是有棺木，还有散发的尸气。可能是个，干尸贩子。”
  “你确定。那寒光，又从你老板，体内飞出来了？”他再次问。
  我捣蒜般点头：“没错！”
  他是确定，天字号古尸的那只虫子，不在马大胆体内。
  他伸手一挥，便把马大胆拉起来，两人上前，架着马大胆，到了卫生间。用水龙头一顿猛冲。
  马大胆被丢了回来，头发湿哒哒地，水珠啪嗒啪嗒地打在地板上。
  “救我……救我……我要死了……”
  马大胆叫了两声，又重新陷入迷茫之中。
  那人冷笑了一声，抽出一把匕首，直接扎在马大胆腿上。
  “啊！”一声厉嚎。马大胆大吼，“你是谁，怎么到我家来了。”
  剧烈痛苦刺激了马大胆。
  “是谁指使你，来偷天字号古尸的？”那人厉声喝道，右手还在用力。
  马大胆低头看了一眼，露在外面的干尸，表情微微一变。
  他马上抬头看了一眼，表情惊诧。
  天字号黑尸要黑一些。
  他是做尸体买卖的。干尸之间细微的差别，旁人看不出来。但是他是看的出来的。
  现在铁盒子里的干尸，是他之前丢弃的那具干尸。
  所以，他的表情充满了惊诧。
  同样。马大胆已经知道，我偷天换日了。
  “我……我从来没有偷过你的东西。”马大胆忍着剧痛，大声地叫道。
  那头目阴测测地盯着他。“我的耐心有限！”
  马大胆余光看了我一眼。
  我勉强挤出点笑容。
  “是他！是他偷回来！”马大胆最终指着我，大声说。
  那头目一巴掌，抽在马大胆脸上，“你的伙计，关心你的生死。你却把责任推到他身上。这么年轻的少年，能去偷干尸吗？”
  马大胆抽得晕头大脑，眼泪鼻涕，全部流了出来。
  “我，说的是真话。”马大胆叫天天不应。
  “休想骗过我的眼睛。你的良心，早就让尸气给腐蚀了。”那头目说。
  “我愿意，把我的家里，收藏的干尸。全部送给你。求你饶我一马！”马大胆接着哀求。
  那头目厉声道：“把这没良心老板带回去，审一审，究竟是谁指使他的。”
  马大胆一口气没接上，直接瘫痪过去。
  那头目说：“你们谁上去，把铁盒子扣上！我有重赏！”
  身后的一票属下。
  齐齐后退了几步。
  那头目目光移动，最后落在我身上。
  “少年。你休息好了吧！上前，把铁盒关上吧。”那头目笑着说。
  “这，我会跟我老板一样的吗？”我装作害怕极了。
  “快去！你没有其他选择！”那头目声音变得残暴。
  我只好咬牙，站起来，假意非常害怕，踉踉跄跄地抓起铁盖子，咬牙用力，又抬脚踢了假尸的双手，费了一番功夫。
  哐当一声。
  铁盖子合上之后。
  我忙朝边上跳了一步，不敢睁开眼睛。
  随即，头目取出几张符纸，贴在铁盒子上面。
  “把铁盒子，还有这家老板，全部带回去。”那头目下了命令，“着重关心下老板，一定要审出，谁是幕后之人。”
  “这个少年呢？”手下问。
  那头目闪过一丝厉色，“也带回去。”
  看来，这头目，没有完全相信我。
  两人将马大炮提了起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奇异的目光。
  那头目又移步走到了几步，走到窗户边上，双手放在窗沿上。
  我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在，他没有低头看下去，又走了回来。
  并没有发现天字号古尸，就吊在窗户下面。
  “少年，这把剑是你的？”那头目看着一旁的桃木剑。
  “这是，我捡回来的。”我假意地说。
  “哈哈，这是道士用的。不过，我阴阳世家，还有更厉害的法器。你放心，我不会拿你的东西。”那头目说。
  他做了个手势。
  我只能走了出去，两个手下，紧张地抬着铁盒子，就跟在我后面。
  “许左，你要是还不来。那我，要怀疑你们黑玄司的能力了。”我心中暗想。
  好在，我走到一楼楼梯的时候。
  就看到了许左。
  许左身边，还有一群人。
  看来，他来得不早不晚，来得刚刚好。
  一场群架，在所难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