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1章 梦境现实
作者:
温酒 更新:2023-05-20 16:19 字数:2210
“怎么醒了?”
床榻之上,商琉月黑发披散在肩头身后,拥着海棠色的被子半坐起来,白衣松垮,睡眼惺忪,琉璃一般的眸子上蒙着一层迷茫,又挂着一层莫名的惊恐。只不过这些复杂而莫名的情绪在见到褚莫尘的一瞬间消散开来,褚莫尘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刚才,她好像很害怕,要哭了一样。
“褚莫尘?”
商琉月轻轻的叫他,声音有些发颤,褚莫尘心中一紧抬脚就走了过去。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她的样子有些奇怪,莫不是那个什么琅翠在酒里加了奇怪的东西?
那个该死的绿毛怪!
商琉月有些呆呆的看着急急忙忙走过来的男子,忍不住伸手去摸他半干的头发,却被人直接捉住了手。
“琉月?”
他很是担心的开口,商琉月回过神来,又深深看了他一眼,低头就钻进了他尚且带着些微凉的胸膛。
“褚莫尘,我做噩梦了。”
这声音软软的,和平常总是撒娇耍赖的她很不一样,有些脆弱,有些迷茫。
褚莫尘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抬手将人揽进怀里,仔细安抚着。
商琉月安静的靠在他怀里,平复着心中的情绪,只要他在,就还是安心的。
其实商琉月从前很喜欢喝酒的,前世的时候就喜欢,只不过褚一凡不喜欢喝酒的女子,她就强忍着这个馋劲儿,每次都只给自己灌那些个索然无味的清茶,只有在褚一凡一次次无视自己袒护曲嫣然的时候才会一个人捡起来酒壶喝酒。
她酒量好,其实并不是天生的。
重生回来,商琉月就很少喝酒了,她觉得清茶的味道其实也不错,而且,喝多了褚莫尘总会生气的,哄半天也哄不好。
更重要的是,喝的多了,她会做梦。
梦里是漫天的火光,梦里是丞相府化身血海,梦里是褚莫尘葬身海底。
梦里,有无边的绝望和痛彻心扉。
让她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分不清过去和现在。这些惨痛到底是梦还是现实,还是说,她如今明朗的生活才是大梦一场?
如果她醒了,这个为了自己满眼温柔的男人会不会就消失了?
这个梦,困了她很久了已经,在平行世界中穿梭的那段时光,她总不敢睡得太沉,沉了,就被困住了,这种情况直到她回到褚莫尘身边才有了些好转。
只要闻着这个男人身上冷冽的气息,她的梦里就没有血光了。
可是他刚才又走了,于是商琉月就开始做梦了。她挣扎着从梦中惊醒,于是,酒也醒了许多。
“琉月?你这样本王不放心,叫谭洋进来看看。”
男人的声音从头顶响起,商琉月听着耳边有力的心跳声,终于确认了自己如今的所在,镇定了心神,拉住了已经要起身去找谭洋的褚莫尘,不让人走。
“我没事,你别走。”
褚莫尘转头看过去,正正就对上了一双带着些委屈的眸子,心头一滞。
她一向爱笑,很少有这么脆弱的时候。
无奈的叹了口气,褚莫尘重新坐了回去,将人拉过来靠在自己怀中,轻柔的抬手为她理顺发丝。
“本王不走,但你的身体还是应当找人来看看。琅翠送来的东西,本王不放心。”
商琉月靠在褚莫尘的怀里就舒服很多了,声音恢复了一些从前的清脆。
“虽然那个绿毛怪人不靠谱,但是酒送的也确实是九转黄金,他自己都喝了一大半。我只是做噩梦了,你陪陪我就好了。”
讲实话,琅翠送来的酒,是好东西啊。
听着怀中女子给旁人说话,褚莫尘当然高兴不太起来,声音也沉了沉。
“日后馋酒,在王府里喝。”
出去和那什么不三不四的人一起喝酒,褚莫尘总觉得自己头上有点变绿的征兆。
商琉月不喜欢褚莫尘限制她的自由,若是平常,早就跳起来和褚莫尘理论了,可如今却并没有多说什么,沉默片刻之后从褚莫尘的怀里钻了出来。
一双眼睛闪着琉璃珠子一般的光亮,看向褚莫尘的时候带着点犹豫和忐忑,又闪着些悠远的回忆,看向褚莫尘的时候整个人的身上涌出一股莫名的哀伤。
她嘴角勾了勾,这笑容却并不怎么明朗。她说,
“褚莫尘,我给你讲讲我的梦吧,听老人说,梦只要说出来,就不会变成真的了。”
褚莫尘似乎察觉了什么,直觉如果让她继续说下去,可能会让她有些难过。
“琉月,若是不想说,你可以……”
“不,我要说。”
商琉月的脑海中划过南宫清的话,微微动了动手指,神色坚定了起来。
她说的对啊,既然他不问,那就自己说呗。如今借着酒劲儿还有点胆子,这个时候要是再憋回去了,以后再想找机会,那可就难了。
褚莫尘看着自己身前的女子神色坚定,无奈只得点了点头。商琉月抬眼看他,又仿佛透过他的容颜,在看些别的东西。
“褚莫尘。”她轻声唤。
“嗯。”
“你是不是有时候觉得我很神奇,好像什么事情都能提前知道一样。”
就像王倩衣的事,像丞相府的事,孙勤才的事,她都处理得太过神奇。
褚莫尘知道瞒不过她,只能点头,“确实如此。”
“其实你的感觉没有错,我就是什么都提前知道。”
“因为……因为一场梦,一场太过逼真让我分不清梦境现实,好像已经走过一生的梦。”
褚莫尘安静的看着她,听她从梦的最初开始讲,讲她如何遇见褚一凡,讲她如何深陷这段爱恋,讲她如何在这段单恋之中伤人伤己,最终落得一个愁怨滔天的下场。
那是一个和眼前的她一样张扬明烈的女子,认准了一个人一件事就死心眼的一定要达到目的,只不过那个女子好像没有什么脑子,虽然听着可恶,可其实只是笨了些。
“那时候我总是欺负你,仗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