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再就业范围还挺广。”温少言摸了摸下巴。
  余孟阳瞟了他一眼：“那也没有领导您的业务范围广。”这人坚决要跟过来，不让他跟呢，温少言就开始阴阳怪气。
  “我这不是防止我的秘书被渣男骗吗？”温少言讪讪地一摸鼻梁。
  “都说了法医报告不是熊浩给的。”余孟阳无语，“你不是盯着我把熊浩删了吗？”
  那谁知道呢？温少言理直气壮地想，他只是关爱下属的好领导罢了。
  警察局这么小，万一这位前法医认识熊浩回头把余孟阳给卖了呢？万一熊浩对他的秘书贼心不死，还想纠缠呢？
  余孟阳无奈地揉了揉心口，实在是温少言表现得太像吃醋了，惹得他忍不住胡思乱想。
  也许温少言并没有他看上去的那么冷静。
  不过和这些莫名的情愫相比，眼前有个更加紧迫的问题。
  “我们是不是得去找个宠物？”余孟阳头疼，他怎么也没想到方临会辞职后会当一个宠物医生。
  “我记得纪汐家里养了只缅因猫。”温少言翻出了纪汐的朋友圈，果真找到了一张纪汐抱着缅因猫的照片，“要不要借来用用？”
  余孟阳看着照片里纪汐微卷的长发和露在雪白浴袍外的平坦胸肌，抬手盖住了温少言的手机屏幕。
  “你是想借猫还是想看人？”
  温少言唇角翘了翘：“借猫怎么说？看人又怎么说？”
  “如果领导愿意的话我当然双手双脚配合就算领导让我不要当电灯泡我也没有问题我现在就打车回公司领导也不用送我回去。”
  温少言忍笑，打断了余孟阳没有标点符号的宣誓：“我既不看人也不借猫，人我有，猫我也有。”说完，心情愉悦地搭着余孟阳的肩膀往宠物医院走。
  余孟阳：？
  宠物医院的前台护士小姐人美声甜，温柔地问道：“请问宠物姓名是什么呢？”
  “余孟阳。”
  护士愣了愣，有些迟疑地继续问道：“那主人姓名呢？”
  “温少——言。”在余孟阳的鞋子暴力碾压下，温少言还是硬生生地把自己的名字念完了。
  “是什么宠物呢？”
  “老虎。”温少言又补了一句，“和奶猫串大的那种。”
  余孟阳恨恨地在温少言的鞋面上补了两脚，难为他刚刚还感动了一番。
  护士脸色顿时涨得通红，要不是顾客是上帝，她有种抡起键盘打人的冲动。
  她努力用此刻能够用到最有礼貌的语气说道：“老虎是一级保护动物，私自饲养是触犯法律的，建议您尽快报警。”
  见护士一脸你不报警我就报警的危险表情，余孟阳一把将温少言推开：“别理他！我想问问方临医生在吗？”
  “您找方医生？”护士表情缓了缓，“方医生在办公室，你们有预约吗？”
  余孟阳有些为难，他们又没有宠物，找什么理由好呢？
  “其实是这样的。”温少言笑眯眯地凑了过来，“我们打算收养一只小猫，但是因为我们都没养过猫，所以想问问一些注意事项。”
  如果说护士刚刚的脸是气红的，那她现在脸红就是因为这充满磁性的低音炮了，正经起来的温少言很能唬人。所以哪怕他说得理由相当不靠谱，但护士思前想后还是把电话打了进去。
  从她的反应听得出来方临是答应了，只是从温少言的美色中清醒过来的护士还是觉得不够妥当，于是小声且含糊地把最开始发生的那一幕简单说了说，希望方医生知道他要接待的客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神经病。
  没想到，她话音刚落，有一间办公室的门就被砰地推开了。
  一个染着一头亚麻色的青年满脸写着兴奋冲了出来：“哪里有老虎？还是跟猫崽子串大的？快给我看看！”
  余孟阳：“……”他要杀了温少言！
  作者有话说：
  当他们与方临混熟后。
  余孟阳：啧，法医再就业范围挺广的呀。
  方临：那也没有警察再就业范围广，都跨越物种了。
  余孟阳：……他的枪呢？！
  ————
  再外面浪了快九天，终于回家了。
  斗斗可好笑了，自力更生了九天的小猫咪看上去雪白雪白的一尘不染。
  在你想夸他的时候发现家里地上只有脏乱差能形容。
  斗斗，一个出淤泥而不染的洁癖小猫咪。
  可以软便，但是毛必须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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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章 尸检与额吻
  【余孟阳的唇尝起来会不会也很软？】
  当得知并没有和奶猫串大的老虎崽后, 方临很失望。
  “我有那么厚的饲养老虎手册，竟然派不上用场。”
  余孟阳：“……”那大概率这辈子也不大可能会派上用场吧？！
  听着方临滔滔不绝地讲着关于老虎的一切，顺便唠了猫和老虎杂交的可能性后, 余孟阳突然觉得。
  也许……
  方临不是因为揍了领导而辞职，而是已经决定辞职了所以借机揍个领导。
  他对动物的喜爱绝对不亚于任何一个正经兽医。
  看着方临热衷的目光，余孟阳突然间就不想绕弯子了。
  他和温少言交换了一个目光，突然间达成了共识。
  坐得更靠门的温少言抬手把门给关上了。
  方临一怔, 他眯了眯眼眸, 推了推脸上的透明粗框的眼镜：“你们不是来咨询的吧？”
  “确实有件事想要请教方医生。”
  余孟阳从双肩包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 从文件袋里掏出了当时的报告卷宗。
  看见封面的一瞬间, 方临脸色就变了, 抬手抓起电话。
  “方医生，王悦的案子您有印象吗？”
  拨向前台的电话接通了, 电话里传来了护士“喂喂喂”的声音。
  半晌方临才回过神清了清嗓子, 对着电话道：“我下午有事，暂时别给我排患者。”
  护士应下后, 方临放下了电话。
  “你们是谁？”方临径直拿走了余孟阳手中的报告，翻了一翻, 再次抬眼, “警察？”
  温少言失笑：“这个星期已经有第二个人这么问了, 很像吗？”
  方临上下打量了一番温少言：“你确实不像。”
  至于余孟阳, 方临扫了一眼后没说什么。
  “既然你们不是警察, 为什么要问一个两年前的案子？”
  “我们想知道王悦的死因。”
  方临挑了挑眉梢：“报告里不都写了吗？”
  “我们想知道一些报告里没有写的。”
  方临沉默了一瞬后失笑：“可我都写进报告里了。”他合拢案卷往他们两人面前一扔，“我把我所有能看见的都放在了里面。我不知道你们想找什么, 但是如果尸体上有答案, 这本报告应该能解决你们的问题。”
  余孟阳和温少言都不是蠢人, 方临送客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他知道的也只有报告里记载的这么多, 想深入咨询不是不可以，但是答案你们得自己找。
  “能给我们一个电话吗？”虽然余孟阳从林厉那里已经得到了方临的电话，但从礼貌角度而言，既然他之后估计还得电话骚扰，他还是亲自要一个比较好。
  方临却笑了：“你没有吗？”
  余孟阳一怔，和方临对上了目光，看见方临眼底的了然，顿时知道他猜到了自己的身份，而且多半林局提前打过招呼了。
  温少言拉着余孟阳颔首致谢：“那如果我们有发现，到时候会叨扰方医生了。”
  方临的目光落在两人相偕离去的背影上，目光微沉。这份案卷的重见天日，勾起了他很多的回忆。
  好的，坏的。
  骄傲的，失望的。
  希望你们能让我再相信一次公平与正义。
  ***
  余孟阳和温少言四目相对，都看见了彼此脸上挂着的黑眼圈。
  齐刷刷地打了个哈欠，看着喝得快吐的咖啡，不约而同地叹了一口气。
  温少言喜欢看书，他的童年并没有同龄的小伙伴。在母亲抓狂哭泣后因镇·定·剂陷入沉睡的静谧午后，他总喜欢一个人躲在书房的窗帘后，静悄悄地拿着从书架上随便拿下来的书一页页翻着。
  很多艰涩的词句，当时的他也未必看得懂，但是书和文字在某种程度上成为了他童年喘息的避风港。
  所以温少言从前从来不能理解什么叫看书看吐了。
  但他现在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