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手机另一边的人惊呼了一声。
  张凡笑着问：“听不清？”
  “大人，您...我...”
  “别支支吾吾的，我知道老爷子的脾气，也知道他的喜好，适当的送一些过去给他解解馋就行了，他哪身子骨再拿酒泡着，还没等我回去就废了。”
  “是，大人！”
  “嗯，送去的时候告诉老爷子，这是我的主意，免得他老人家为难你们。”
  “谢谢大人体谅。”
  “另外让医生们盯着点儿，绝对不能让老爷子的身体出事，否则我枪毙了他们！”
  “是！”
  挂了电话，张凡脸上难得的露出了发自内心的笑容。
  遥想十年前。
  像丧家犬一样偷偷摸摸离开金海市的他，因为从小养尊处优，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路上差点没饿死。
  他试过给路边的修车店打工，一天没干完老板就把他撵走了，因为他连最基础的拧一颗螺丝都不会。
  也试过给饭店刷碗扫地，只求能有一口饱饭，不至于饿着肚子。
  还在垃圾桶里翻找垃圾拿去收费站卖。
  可以说，该受的苦，该遭的罪，他全都尝试过了。
  这样的生活，整整持续了一年。
  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一种挑战。
  因为他要确保自己能活着。
  因为只有活着，才有资格报仇。
  后来他得罪了一位当地的公子哥，有身份有派头，还特别纨绔那种。
  其实说白了，不是他去得罪人家，是人家看他像乞丐，纯粹拿他寻开心，逼他吃狗屎，吃完就给一百块钱。
  他张凡再怎么惨，也绝对不会受此屈辱，于是就跑，公子哥就派人追。
  一路逃到郊区的林子里，因为头天晚上下过雨，张凡跑着跑着脚下打滑就摔了下去。
  这一摔，他就昏死过去了。
  等再次睁开眼睛醒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身处于某宾馆的小房间里面。
  房间里一共只有两个人。
  他和一位陌生男人。
  张凡非常清楚的记得，他醒来时，陌生男人一句话就说出了他内心最真实的念头。
  “你眼中有恨，想必有很深的仇想报，说来听听。”
  张凡当时也不知道为什么，听完陌生男人说的话，他几乎没有犹豫就把所有事全部说了出来。
  陌生男人听完以后，问他：“想不想报仇？”
  张凡一听，哪里会有犹豫？
  马上回了一句：“想！”
  “想就跟我走。”
  “去哪？”
  “去一个铁血男儿应该去的地方。”
  “我想报仇。”
  “我知道你想报仇，你现在有报仇的能力？”
  “没有。”
  “我教你本事，至于能学多少，那要看你都悟性和决心才行。”
  “多苦多累我都不怕。”
  “那就走吧。”
  就这样，张凡跟着陌生男人离开了，去到了一个充满战火，每天都会死人的地方。
  龙国边境！
  不过那时候张凡所在之地的邻国是一个小国，军事能力不强，每天发生的小规模的战争不多，可是对于一个刚刚二十岁出头的年轻人而言，那地方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稍有松懈便小命不保。
  那段时间的张凡，每一天都在训练，每一天都在看着战友死于战火之中，每一天晚上都在做着噩梦。
  但是心中的仇恨给了他极大的动力。
  因为他不断的在心里告诉自己，要学本事，要活着，要回去报仇。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稚嫩的毛头小子，经过血与火的淬炼，慢慢变成了战友敬畏，敌人惊惧的边境小战神！
  那时候，老战神还未受伤，还在边境坐镇。
  一时间，思绪飞转，十年的经历变成一个个画面在张凡的脑海中不停的闪烁着。
  从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家族子弟，变成一位百万人敬仰的铁血战神。
  他付出的何止是努力？
  “嗯？”
  身后传来一声轻响打断了张凡的思绪，他回头一看，只见昏迷的灵芝幽幽转醒。
  他走过去的时候，灵芝已经清醒过来了，并且看了他一眼，一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一边略微有些难受的问道：“我昏迷了多久了呀？”
  “一个小时左右。”张凡回答完以后，问道：“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的？”
  “浑身不舒服。”
  灵芝噘着嘴，有些不太开心道：“为了帮你妻子消除脑子里的淤血，我可是累坏了呢，我不管，你一定要请我吃大餐，以作弥补。”
  “想吃什么大餐都可以，你帮我看一下，她怎么选择都还没有苏醒？”张凡担忧的问道。
  灵芝扭头看了眼另一张病床上的穆雅芯，她掀开被子下床，然后走过去对穆雅芯进行了一番简单的检查后，绣眉微微皱了起来，喃喃道：“奇怪...真是奇怪呢。”
  “怎么了？”张凡心一紧，暗道不会出什么意外了吧？
  “她脑部的淤血绝对已经完全清除干净了，按理说应该会在极短的时间内醒过来才是。”
  顿了一下，灵芝说道：“只能再等等看咯。”
  闻言，张凡松了口气。
  只要别出现什么预料之外的意外就行了。
  随后，灵芝从针灸包一侧的袋子里拿出几颗药丸递到张凡面前，说道：“每隔一小时喂她吃一颗，这是补血气，帮她清理体内残渣的药。”
  张凡接过后，灵芝收起针灸包挎在肩上，说道：“我走啦。”
  “你不吃大餐了？”
  “我先回去开店看诊咯，要不奶奶知道了会骂死我的呢，至于大餐的话...”灵芝一副思考的模样，煞是可爱。
  思考了几秒，她才笑道：“我想吃大虾，很大的那种。”
  说着，灵芝还用手比划了一下大小，看起来更可爱了。
  “多大都行。”
  “说话要算话喔，你要是敢欺骗我的话，我就在心里诅咒你晚上做噩梦。”灵芝说完做了下鬼脸，又道：“我走啦。”
  看着灵芝迈着欢快的小步伐一蹦一跳的离开，张凡的心情也变的愉快起来了。
  他不否认，和这样的小丫头聊两句，压抑的情绪都会放松很多。
  “彤彤别怕...彤彤别怕，妈妈在这呢，你们这些混蛋，不要伤害我女儿，滚，都滚开啊...”
  突然，昏迷中的穆雅芯声嘶力竭的大喊起来，张凡看了过去，只见穆雅芯满脸细密的汗珠，眼睛紧闭着，嘴里不停的喊着。
  很明显，她这是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