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晓离看着卓俊那急切的样子，抿了抿唇，眉心凝沉。
  “我当然相信卓总你不会自己做这种事。不过，这问题的根本，我们觉得还是在领悦这里。首先，卓总能保证你们三人都没有主动泄密。
  那就应该去调查一下有没有人动过你们的电脑，或者其他的什么存储器。这一点，只能领悦自查，我们都插不上手。当然，我们这边，我们自己也会自查。虽然可能性比较小，但是，凡事都有万一。
  卓总，这件事你可千万要上心一点。我来之前已经跟总公司汇报了。上面很生气。这件事的后果我想我不用跟卓总强调了吧？
  擎天是有麻烦不错。但更大的麻烦还是领悦。毕竟我们可是签了合同的，领悦自始至终都有保护核心技术的义务。
  现在萧总的意思还是先给领悦一点时间，自查，拿出解决办法来。如果你们一直没有个说法，上面较真起来，别的不说，就合同上约定的赔偿金，都不是一笔小数目。”
  叶晓离冷肃的腔调，说的在场的领悦这一方的人个个都冷汗淋漓。
  卓俊听到后面合同，赔偿金等字眼，甚至忍不住已经拿了手帕擦汗了。
  倒是这刚进公司的卓致远，还淡定些，看看卓俊，转回来对叶晓离就说：
  “你说的我们都明白。你们来之前，我父亲已经跟我们都强调了这件事的重要性和危害性。我们也已经让相关的人员着手在查了。我这边，是这样想的。查肯定要查。另外，这件事既然是有人告诉贵公司宁总的，那我们也希望贵公司能提供一点线索。既然是流出去，肯定是有买家的，查到买家非常重要。”
  “卓先生说的跟我们想的一样。这个就交给我们。有消息了我会跟你通个气。你们的重心还是放在自查上。你觉得如何？”
  各有各熟悉的范围。卓致远想想这没毛病。
  “那可以。静候佳音。”
  叶晓离点点头：“这么分工是没问题。但是眼下最要紧的还不是这些。最要紧的是让我们两家的技术人员再碰个头。从技术上讨论一下。你们有什么补救措施，我们这边有什么新的想法，大家都交流一下。这件事，出的急，要做的工作很多，不能等。“
  “是。这也是我的想法。所以，我已经让徐工通知下去，让相关的研发人员待命了。”
  卓致远接的很快。看的出来也是有所准备的。
  叶晓离没再说什么，点点头又看看程昱：“你还有什么补充的？”
  “别的没有。就是希望卓总这边能给你时间。一个礼拜之内给个结果怎么样？”
  程昱的要求让卓俊脸上很为难。卓致远也皱了皱眉。显然，一个礼拜的时间并不是很宽裕。
  但是他们也知道这都是火烧眉毛的事情了，哪有那么宽裕的时间给你？
  “行，一个礼拜之内。”
  卓俊看看儿子，咬牙应了下来。
  “那好吧。该说的也说完了，我们也要回去忙我们该忙的事情了。”
  叶晓离起身，跟技术部门同来的同事交代了几句，让他们留在这里跟领悦的人商谈，自己跟程昱就打算先回去了。
  卓俊和卓致远起身来送，叶晓离看了卓俊一眼，又突然将目光投向了卓致远。
  “卓先生，我能跟你单独聊几句吗？”
  这个要求，让卓家父子很意外。
  两人对视一眼，卓俊脑子里发散思维多，脸上很快带出了轻松的表情。替儿子先应上了。
  “行行行，没问题，你们年轻人有话说，你们聊吧。我先去盯着他们开会。”
  说完，卓俊就走了。叶晓离回头看向一样一脸 疑惑的程昱。
  “你在外面先等我一下。我说几句话。”
  程昱好奇，却也没说什么，对卓致远点头示意了之后就走了。
  不大的会议室里就只剩下了叶晓离和卓致远两人。
  相对叶晓离，卓致远显得有些放不开。
  他毕竟是刚回国，对国内环境还没有娴熟到见谁都游刃有余的地步。
  “叶经理，你有什么赐教？”
  叶晓离比他小，看上去就比他小。但是他早得了父亲卓俊的告诫，知道眼前这个女孩身份不一般，所以她他说话很恭敬。
  叶晓离对卓致远没有什么恶意，勾了勾唇角，微笑道：
  “卓先生说话不要这么客气。我没有什么赐教。工作的事情刚刚都已经说完了。现在，我想跟你说点私事。”
  “私事？”
  卓俊越发的意外。连礼节性的微笑都忘记了，一脸不理解的看着叶晓离。
  “什么私事？”
  叶晓离低了低眉，脸上依旧维持着让人看了很舒服的恬静表情。
  “我刚刚在来的时候，在楼下捧到了叶秘书。跟她争执了几句。我是觉得，虽然只是领悦的员工，对于公司出了这样的事，就算不能像老板一样心急如焚，把公司的事情视为自己的事情。那至少也该关心一下不是吗？
  可我却没想到，叶秘书完全是一副幸灾乐祸的腔调。那副不以为然的口气，真是让我很怀疑卓总，甚至整个领悦是不是都是这个态度，完全不把这件事当回事。”
  “怎么可能？”
  面对叶晓离灼灼逼视过来的目光，卓致远急的否认。
  “父亲和我在接到宁总通知的时候，就意识到了这件事的重要性。我们一没有要推辞责任的意思，二更没有轻视的意思，这一点，请贵公司一定要相信我们。”
  “不是我不相信。”
  叶晓离笑笑：“是你们公司的人让我们难以相信啊。怎么说叶秘书都是你父亲最信任也最器重的秘书。她说的话，在旁人看来，肯定是代表你们公司的态度啊。你说呢？”
  叶晓离沉静自若，几句话却把卓致远说的脸都白了。
  “其实呢……”
  叶晓离又稍稍一低眉，唇角依旧勾着弧度。
  “我跟她的关系，你应该也知道了一点。我跟她是有些私人恩怨不错。但是在工作的时候，尤其是现在出了这种乱子的时候。
  我的心情，你可以想象。我实在有些受不了她那种嬉皮笑脸的样子来跟我示威。我也就算了，在我同事面前也这样。就算我顾念着跟卓总这种友好的合作关系，不说什么，难保我的同事是不是心里有气压不住，往上边再说点什么。
  公司上层本来对这件事就恼火的不行。再听到这样的事情，你说会怎么想？”
  “叶经理，这……”
  卓致远一脸尴尬。
  “好了。我该说的说完了。刚刚发生在楼下的事情呢，我刚开始想过跟卓总沟通一下。但是我想想，这件事还是跟你说比较好。你父亲……”
  叶晓离没再说下去，只拖了一个意味深长的长音，这长音让卓致远那苍白的脸上臊的一阵通红。
  她转了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被卓致远叫住了。
  “叶经理。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卓致远眼里的愤怒和恨意显而易见。叶晓离却没有回应什么。只是微微颔首，然后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