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发老者没有理会十几年不见徒儿们的跪拜,抬了抬手,示意你的东西在我这里,你赢了吗?
  张世东笑着摇了摇头:“古道热肠,放在一起才是天下无敌,古道一人,心有杂念,你的手,已经老了。”
  白发老者一紧眉头,打开那纸盒,钻石皇冠仍旧在,只是在盒子里还多了一样东西,白发老者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能在自己全神贯注下,放进去,输了,没的可说。
  张世东坐了下来,点燃一支烟,在所有人等待着他来宣判时,他反倒笑了:“我不是卫道士,江湖是不可能不存在的,与其留一个乱糟糟的江湖,不如有一定秩序,别担心我会控制你们,我没那闲工夫。这几天,我要零案件,我要所有生面孔的消息,我要一些总是暗中捣乱的家伙们无所遁形,诸位,当一回皇差,感觉会很不错的。”
  粤菜馆的二楼,孔雀端着一把狙击步枪,用嘴模拟了一声枪响:“啪!”
  病毒从后厨的后门走了进来:“东哥,是收网,还是放他们一马。”
  当张世东从古道身旁走过时,他开口了:“人,是没有被吓死的,与其被卸磨杀驴,不如最开始就刚硬一些。你抓了这些人,明日依旧……”
  张世东打断了他,孔雀手里的枪响了,也懒得看瞄准镜,快速的扣动着扳机,在消音器的影响下,子弹没有太大声音的落在了下面人的身旁。几秒钟过后九成的人都抱着头缩在了桌子底下,除了古道之外。就只有中年妇女和熊三还勉强站立着。
  “我这个人,一项吃软不吃硬,我压得住,只要压得住,过后我会慢慢收拾你们,一个,一个,一个……”
  古道眉宇之间的瘴气更浓阴霾更密。却在张世东出门前的一句话后,完全的变了一个模样,激动的差点冲着张世东跪下,嘴里念叨着:“真的?”
  ………………
  半个小时之后,在距离燕京一家知名肿瘤医院只有一墙之隔的小区内,中年妇女带着熊三和两个早已多年针锋相对的师兄弟一起,跪在了床前。虚胖的老妪用涣散无聚焦的目光看着他们,带着一点满足的神态,冲着老伴点了点头。
  “看,这些钻石,都是你捐出去的,现在的它们。好看吗?”古道坐在床头,将纸盒打开,里面的皇冠被他托在手上,递到了老妪的面前。
  “好看。”老妪说话已经有醒力,很想抬起手摸一摸。做了一辈子的贼,临到病入膏肓。她没有忏悔也没有后悔,只是想要捐,所以就捐了,没有任何高尚的情操。
  “给她一年半载的时间,至少你能推着她去看一看外面的世界,我还做得到。”
  这是张世东的承诺,也是他真正用心想要这样一个偷儿江湖帮忙所提前复出的酬劳。所谓三教九流,任何一个环节出了问题都有可能被一些期待敏感的人抓住,张世东不追求完美,却也不允许力所能及的窟窿不去堵。
  古道热肠,是建国后最大的一对贼夫妻,几十年前在国内外做了几起大案,十几年来销声匿迹很少有他们的消息传出,也从来没有谁能够抓住他们。
  三个徒儿如今各执一方牛耳,就连徒孙熊三,都已经是北方道上赫赫有名的妙手,威逼利诱之下,打一张感情牌,提前透支一嘘劳,再有一些强力机构从旁监督,这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很巧妙的完成,当熊三知道自己机缘巧合碰到了他让他才有了这个心思后,也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最后只能指着张世东骂了一句臭流氓,然后跑开。
  “东哥,你学坏了。”孔雀脸上的淫笑足以说明一切。
  “贪狼回来会揍你的。”老鬼一项沉默寡言,但以他的冷笑话出场,总是会收到奇效。
  “东哥,你有没有考虑一下男人,我很温柔的,要不,你温柔一些也可以。”病毒司空见惯,东哥的女人缘除了让人羡慕之外,就只剩下不甘的咒骂,为毛好白菜都让你一个人给占了,这女贼熊三虽不是什么绝世大美女,但身上有一股让你觉得别样的气质,是你在都市里一辈子都碰不到的气质,再联想她的职业,更会有一种不自觉的吸引力。
  耗费真气去救治一个贼,张世东从不是一个好心泛滥的人,如果他们不能达到他的要求,以张世东的性格脾性,完全可能带着人,一个省一个省,一个市一个市的全国来一圈,真正意义上的打击一次偷盗。
  独自面对七号楼,张世东没有住下去的兴趣,苏惜西忙的不可开交,爆红的令惊云也跟随着公司展开了一波宣传,此刻正在专业的摄影棚内拍摄写真,以张世东的视角,当令惊云的眼中有了妩媚之后,一旁的瑟琳娜手舞足蹈,直言太美了太美了。
  在公司老总的吩咐下,连夜修片,过往一些模特需要大量的休整,生怕有一点瑕疵展现在公众面前,待到令惊云的写真照片出来后,着实震惊了在场的专业人士。
  美女,世间从不缺,娱乐圈更是美女如云,无论是摄影师还是设计师都看惯了各种各样的美女,别看在照片上的她们毫无瑕疵,可在摄影师的眼中,腰间的一些赘肉、腋下的褶皱、大腿上的肥肉,都是看在眼里只是不说而已,当他们听到一雄丝激动的喊着谁谁谁真漂亮真性感身材真好时,撇撇嘴,不屑的笑笑。
  这泄算不错的,是往下修,最可恶的是那些什么都没有只有骨头和皮的,要想将她们拍出性感,完全是对后期制造的一种巨大考验。可当令惊云的照片出现在电脑里时,那些以为这一夜要大量赶工的制作们松了一口气。并在后续拍摄的过程中,给予令惊云真正的掌声。
  除了一点点因为大扭曲动作而让腰间出现的褶皱外。后期制作需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鸡蛋里挑骨头,否则今天的工作就太简单了,基本上没事情做。
  趁着正当红,外界媒体需求,公众需求,当天下午专门为令惊云一个人设计的宣传策划出炉,除了协调过来的瑟琳娜之外。还专门为令惊云配了一个专属经纪人外联,一个生活助理,一个辅助化妆造型师,一个保镖兼司机,她身边这些人工作重叠,主次之分后至少保证每件事都有两个人在帮她做,这已经是顶级艺人才能拥有的待遇了。
  写真、媒体发布会、加上一场燕京的顶尖时尚秀。贪多嚼不烂的精致安排下,令惊云将会有三次展示自己的机会,写真的静态美,走秀的动态美以及发布会的媒体面对面。
  当张世东夜晚走进王府井之前,令惊云很小心翼翼的打了一个电话,询问他关于自己的定位。别的艺人是公司定位,令惊云的特权是她自己来,是可爱是清冷是孤傲还是什么,张世东接到电话后只有一句话:“做你自己,真诚。”
  ………………
  看着一桌子的几十道菜。张世东点点头,端着一个餐碟。拿着筷子绕着桌子边走边吃,诺大的七号楼,除了一玄务人员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手机里病毒刚发来一条短信:“东哥,这俩孙子别把那些家伙刚刚建立起来的自信给摧残了。”
  张世东只回了一个字:“滚!”
  九十九处,不是一个平行于其他权势机构的部门,在这里拥有的只有最后的兵种,百炼成刚,他宁可练废一百个,也要留下一个精英,而不是十个还行的。
  “嗯,这菜不错,挺香的。”吃到一道好吃的菜,拉过椅子,坐下吃。
  你说他是雹户吧,他还没在人前得瑟,你说他不是雹户吧,你见过哪个脑残自己吃饭点五六十道菜。
  “你是非主流吗?”略显稚嫩的声音在门口出现,张世东抬头看了一眼,一脑瓜子的乌云盖顶,自己怎么就把她给忘了呢。
  “你是在标新立异吗?”
  “还是,你这几年把自己给弄傻了?”
  “不对,你思想那么肮脏,怎么会变傻呢。”
  “我知道了,你是故意引起我注意对不对?”
  张世东啐了一口,将口中的骨头喷到地上:“滚犊子,痛快的,要不我现在就把你裤子扒了弄了你。”
  要说这世间还有一个人让张世东害怕,或者说是恐惧见到没有办法应对,眼前这位,绝对是唯一的那一个。
  一个能够将男孩子形象完美到极致的女孩。
  一个脑子里一大堆稀奇古怪想法,没有情绪的一个怪咖。
  不知道愤怒,不知道生气,不知道高兴,不知道悲伤,不知道什么叫做情感,也不知道懵懂悸动是什么,穿着男装打扮成男孩模样,用她的话说,她本来就应该是个男孩子,是生理结构在母体里失败的结果。
  “弄,你还是要弄我吗?那你来吧,我还有几个月满十四岁,如果我去公安机关,是算强制性与未成年人发生性-关系,嗯,我在运作一下,无期徒刑应该没问题,不过以你的身手,到了里面也吃不了亏,似乎算起来还是我吃亏,我的身体内还有一层独一无二的膜,就算能修补也是假的,好像不太合算,那这样吧,我先走了。”
  张世东满脑子问号,完全无法理解她这番言论,相信这世界除了脑子有病的,没人能跟她的思维节奏在一个水平线上。
  “我又回来了。”
  打开门出去,停几秒钟,开门,回来。
  张世东刚喝了一口果汁,全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