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164章 网
作者:萧舒      更新:2023-05-22 16:01      字数:8561
  “唉——!你们呐……!”张清云摇了摇头,清冷雪白的瓜子脸上微露苦笑,颇多感慨,自己的弟子们仍是如花少女,对这等心法,岂能不憧憬向往?这个萧月生也实在狡猾可恨!
  不过,她虽然表面冷冷清清,淡漠得很,心中却待弟子们亲如儿女,有此机会,能将干戈化去,实在最好不过,萧月生此人虽然可恨,身份却也足够,是做鲁仲连的不二人选。
  “好吧——!”张清云转过身来,冲萧月生点了点头,似是无奈的说道:“若枫叶剑派答应,本座便答应!”
  “哈哈哈哈……!”萧月生纵声长笑,将玉杯向小玉一伸,笑道:“斟酒斟酒,将大伙的杯子都满上!”
  “张掌门果然不愧是巾帼女豪,心胸非凡,萧某佩服!……先干为敬!”萧月生将被斟满的玉杯一饮而尽,琼浆玉液自他嘴角流出几滴,滴至宝蓝长袍之上,转瞬不见。
  小玉手脚麻利,转瞬之间,已将众女的玉杯斟满,郭芙也将萧月生的玉杯重新斟满,张清云三女见郭芙与小玉皆举起了玉杯,便有学有样,几只玉杯在空中轻轻相触,清脆悦耳,萧月生大笑一声:“干!”
  众人举杯同饮。
  “开饭喽——!”小凤温柔的声音如春风般吹来,袅袅不绝,人却未见,她将千里传音之术大材小用于此处。
  ………………
  戍时,萧月生寝居,象牙大床之上,小玉与小凤皆秀发披散、娇慵满面的半躺在上面,与萧月生一个被窝,将其夹在当中,大被同眠。
  七颗夜明珠镶在屋顶,明亮柔和的珠辉之下,小玉与小凤乌黑的秀发铺于乳白的床单与锦被上,显得越发黑亮。
  他们今晚行房,采用的是双xiu之术,不同于寻常事后的疲倦欲死,反而精神奕奕,神气完足。
  此时头脑清明,正是思考之佳机,小玉枕在萧月生肩窝的螓首动了动,声音软软的说道:“公子,您怎么忽然做起了鲁仲连?……枫叶剑派与清微剑派真的能够和解?”
  “公子出马,他们还能不给面子?”小凤轻轻呻吟了一声,娇慵的哼道,身子微微扭了扭,萧月生的大手在锦被下并不老实。
  “奇怪呀,公子怎会管这般闲事?”小玉粉脸绯红未褪尽,星眸桃腮,看着极为娇艳诱人,笑着对另一侧的小凤道:“小凤你说,公子爷反不反常?”
  小凤眯眼一笑,躺在萧月生另一侧肩窝上的螓首动了动,瞥了他一眼,自然带着柔媚的风情,扑哧一笑,点了点头:“小玉姐姐说得不错,公子爷确实反常!不过……,遇到张大掌门,公子爷反常一下,也情有可原嘛!”
  萧月生懒懒的拥着两只柔腻温软的娇躯,大手无处不在的抚mo,感受着手上传来的羊脂软玉般触感,听到小凤的话,闻到了一股酸味,不由笑骂一声:“该打!”大手轻拍了她圆臀一巴掌。
  小玉轻轻一笑:“公子该是别有用意吧?……难不成只是为了讨好张大掌门?”
  “你也该打!”萧月生另一手拍了下小玉锦被下的圆臀,瞪了她们二人一眼。
  两女娇躯扭动,令紧贴着她们的萧月生大感刺激,胳膊一收,紧紧将她们拥在怀中,享受着她们的柔软。
  过了半晌,他打破了屋内的沉寂,缓缓而道:“唉——!跟你们说说也好!”
  见二女抬起螓首,神情专注的望着自己,期待着下文,萧月生下了决心,将自己内心之话释出:“少林、枫叶、清微、再加上龙虎山、茅山、阁皂山,如今都与我们观澜山庄扯上了关系,再有岳父岳母那边的关系,全真教、丐帮也算与我们有了渊源,如今我们观澜山庄虽然名气不大,其影响力却已不低!”
  “莫非公子爷志在天下?”小凤侧趴在他肩前,玉手扯着萧月生的一缕头发,轻轻绞动,定定的望着他。
  瞥了小凤一眼,大手离开她的光滑如缎的背臀,将锦被向上拉了拉,盖住她浑圆如玉的肩头,萧月生摇了摇头,淡淡笑道:“志在天下?……呵呵,那等出力不讨好的事,为夫怎会去做?!”
  “那……公子爷却是为何?”小玉弯弯的黛眉微微轻蹙,似在深思。
  “你们都见过蜘蛛吧?”萧月生问,见两女点头,拉着说道:“蜘蛛怎样捕食,你们定也见过,结网而坐,有飞虫至,粘于网上,待其被缚无力,则上前取食,这种捕食之道,不必直接肉搏,最是安全不过!”
  小玉与小凤都是精于思的人物,萧月生的话顿时惹起二人的思索,心中若有所悟。
  “结网?……我有些明白了……”小玉因为组建情报网络,没少被萧月生输以网的概念,一点即透,恍然而笑。
  “不错!就是结网!”萧月生声音有些激昂。
  看了两人一眼,声音又沉凝下来,缓缓说道:“……虽然我们观澜山庄之人武功高一些,但好汉架不住人多,猛虎抵不住群狼,武功再高,若是被人孤立,也是罔然,最好的办法,便是结成一张大网,如同蜘蛛一般,结网御敌,……这才是长治久安的自保之道!”
  萧月生在后世深入研究过一代伟人*的思想,对于人多力量大之精髓,理解得不能再理解。
  他嫌麻烦,门下之人不多,又有些担心他们的安全,于是使了这么一个懒办法。
  “公子果然深谋远虑,用心良苦,不过……,公子爷也太狡猾,闭月羞花诀,嘻嘻,这名字多么诱人,哪个女人能抵得住?!”小凤柔声轻笑,双眸流动着脉脉柔情。
  “闭月羞花诀……,公子爷哪来的这么个心诀?没听过呀!”小玉的脸雪白里透着绯红,美艳欲滴,她带着笑意,笑盈盈的问。
  “呵呵,在为夫脑袋里呢!……比起你们的心法,闭月羞花诀自是差得远了,所以……,你们大可不必把眼睁得那么圆!”萧月生大手自她身上拿出,一抚小玉长长如扇的睫毛,呵呵笑道。
  睁大眼睛的两女有些不好意思,忙眨了眨明亮的双眼,使其归原,她们也无法抗拒闭月羞花诀的诱惑,也想练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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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叶剑派的掌门叶重那里,萧月生从未担心,小星的话,由不得叶重不听,请帖已经派人送了出去。
  今日萧月生并不准备去襄阳,几日未去临安城,他心里有些挂念杨若男与谢晓兰她们。
  吃早饭时,下人禀报,张清云师徒三人早已出去,要去嘉兴城里转转,不与他们一起吃饭。
  此时早已日上半空,上午已过去了一半,一向持律严谨的张清云,奉行一日之计在于晨,早早便起床练功,听到下人们说,庄主夫妇还未起床,怕还要一些时候,自是不会等候,索性去烟雨楼吃饭,再去转转嘉兴城。
  萧月生吃完了饭,让郭芙陪陪张清云师徒,小玉要关注襄阳城的消息,小凤又有病人。
  听小凤的意思,那个身怀九阴绝脉的小姑娘,资质卓异,心性受过生死的锤练,是承其衣钵的极佳人选,她准备鼓动一下,看看能不能令其拜自己为师。
  整日里离不开回春堂,小凤也有些发愁抱怨,可是又见不得病人受苦受难,于是,她起了学一学她公子爷的心思,找个代劳的,弟子服其劳,再好不过!
  萧月生闲来无事,去临安城之前,先去了一趟桃花岛。
  桃花岛上,完颜萍与小月两女正在随着程英陆无双学习织布,皆身着粗布衣衫,围着布裙。
  布裙而玉簪,极不相衬,却更显她们的天生丽质,容颜如玉如珠,四位美人织起布来,手脚麻利,动作优美,看着极为赏心悦目。
  萧月生也由得她们,完颜萍与小月早已被萧月生伐毛洗髓,脱胎换骨,做这些粗活,并不会令她们的肌肤变样,玉手也不至于磨出老茧,稍事劳作,聊以打发时间,并不算坏事。
  小星则站在桃花阵最外边,桃花树下,迎着大海,在海风吹拂之中,玉手捏着一段桃树枝,时不时的比划两下,然后停住,仰天细细思索,再接着比划,神情专注,如痴如醉,对自己公子爷的到来,毫未察觉。
  萧月生笑着摇了摇头,未出声打扰,身形一晃,转瞬消失。
  临安城的王府,萧月生的身影突兀的出现在寝室之内,脑海中微微一动,整个王府一览无遗。
  大厅内竟然有人,瑞王爷正侧在一张屏风围成的小屋里,摇椅晃动,茶几之上,放着茶盏,茶盏之上,热气袅袅,萧月生似乎鼻间能够闻到一股淡淡的茶香。
  房门发出吱的轻响,鹤发童颜的老童趋入无声,推门而入,站到了萧月生身后,恭声道:“公子,您回来了!”
  “二弟他们都哪儿去了?”萧月生坐到檀木桌旁的梨木椅上,漫声问道。
  “二爷他们已经离开了临安城,说是要去西面转转。……夫人与小姐去了临湖居。”老童躬身回答,语速不疾不徐,声音雅正,听起来极为舒服。
  临湖居便是萧月生建在山上的那座庄园,透过窗外,便能将西湖尽收眼底,上次谢晓兰与杨若男便在那里住了一段儿时间。
  “那这个瑞王爷是怎么回事?”萧月生点了点头,她们去临湖居也好,那里布置了阵法,除了谢晓兰与杨若男,别人怕是无法靠近,安全得很。
  “瑞王爷一直在等公子您回来,不过,……依老奴看,瑞王爷是真正喜欢读书之人,公子您不回来,他也丝毫未表露出焦急的意思,早晨吃完饭,便过来,中午离开,下午又过来,晚上再离开,说是等公子您,但更像喜欢客厅里的书。”
  老童嘴里一边说着,手上也没闲着,拿起茶壶,壶内早已被他准备了清水。
  他掀开壶盖,自旁边圆木罐中小心捏出一撮茶叶,倒入茶壶,接着两手按住壶身,几句话之间,热气自壶嘴喷出,清香四溢,弥漫满屋。
  他的双手修长洁白,宛如处子之手,对滚烫的茶壶似是毫无感觉,缓缓优雅的执壶斟茶,倒了一盏,递至萧月生跟前。
  “哦——?”萧月生接过雪瓷茶盏,拖着声音,似是极感有趣,摇头笑道:“有点儿意思!”
  老童躬着身子,低眉顺眼,看萧月生饮了一口茶,茶盏离嘴,他方开口道:“还有,宫里来人传召公子面圣,每天早晨与中午来,一日两次,催得很急!”
  “面圣?呵呵……”萧月生脸上的笑意有些莫测高深,老童看不明白,也不敢再去揣测。
  “临安城里现在如何?”萧月生又喝了一口茶茗,在淡淡的热气缥缈中,声音亦有些飘忽。
  “还是乱得很,许多小帮派相互厮杀,临安府尹已经下了禁兵令,巡城的兵卒已增加了一倍。”老童毫不犹豫的回答,似是早有准备。
  他不仅管理着整个王府,也暗中负责一部分情报,只是与小玉的系统不同,他是向小月负责,起监督之职。
  “唉,乱世出英雄呐!……南山帮一倒,这些小帮小派的春天便来了!”萧月生感叹了一声,将茶盏一放,站起身来,说了句“去看看瑞王爷”,便往外走,离开了寝室。
  “瑞王爷,怠慢了!”萧月生步入大厅,拱手呵呵笑道。
  正在摇椅中悠然自得的瑞王爷忙停下来,起身步出屏风围成的小居,一身紫袍罩身,气度威严,见到厅内卓然而立的潇洒身影,忙拱手呵呵笑道:“子虚先生终于回来了,让孤等得好苦!”
  “呵呵……,山人不知,还望王爷莫怪才是!”萧月生走了过来,拱手,面露歉意,伸手延请,示意进入瑞王爷刚才所在之处。
  两人据案对坐,老童已手脚麻利、无声无息的将茶水端上。
  “王爷找山人,不知为了何事?”萧月生茶盏一放,便开口问道,开门见山。
  “子虚先生救了小女,却一直没有机会当面致谢,深感愧疚,孤想邀先生至敝府做客,却总找不到先生!”瑞王爷也将茶盏放下,抚着青须笑了笑。
  “好吧,恭敬不如从命,既然如此,今晚便去府上叨扰吧!”萧月生直爽的回答,令瑞王爷有些措手不及,大感意外,不禁感叹,果然是奇人奇行啊,行事总是出人意料。
  “怎么,山人太过唐突了?”萧月生笑了笑,心中有些捉弄的快感,他已感觉到,王爷意犹未尽,仍有话来说,看起来还颇是为难,萧月生便想堵上他的嘴。
  “不不不!……孤求之不得!”瑞王爷忙摆了摆手,矢口否认,抚须笑道:“先生能至敝府,蓬荜生辉啊!”
  萧月生笑了笑,没有再说,开始转移话题,看了一眼桌上放的书,笑道:“王爷也是爱书之人呐!”
  “呵呵……,本王平生做一书蠹足矣,却因小女之病,一直心无所安,这几日在先生府中,可谓大饱眼福了!”瑞王爷眉毛跳动,笑得极是欢畅。
  两人于是便说了一些奇闻秩事,儒林拾趣,萧月生拥有的神通,若想记下一本书,只是须臾间事,其学识之渊博,可谓当世无匹,而瑞王爷也是天资极高,记忆过人,学识之渊博,也是远超常人,两人越谈越投机,瑞王爷泛起了相见恨晚,天涯知己之感。
  正浑不知时间之流逝时,老童忽然出现,躬身道:“公子,宫里又来人了!”
  萧月生抬头看了一眼轩窗,看窗影正中,却已是午时了。
  “请吧!”萧月生摆了摆手,对瑞王爷歉然一笑。
  此时的他,已不是原来王子虚那般冷漠,瑞王爷只是以为,因为他们相熟之故,却不知萧月生总得冷着脸,有些厌了,已恢复了本色。
  传诏之人是内廷高官叶青蝶,一身紫袍,步伐轻捷,身后两名侍卫跨剑相随,只是跟门房打了个招呼,不让他招呼别人前来迎接,便跨进了王府,熟门熟路,径直沿着碎石小径,来到竹林掩映的大厅。
  老童成心使坏,其功力自是早已发现了叶青蝶的到来,却并未出去迎接,而是呆在厨房,督促厨娘仔细准备午膳,驸马爷的胃口可是极为挑剔,平日他不在时,可以对付一下,现在他来了,万一厨娘忘了,依旧漫不经心,那可是大大的不妙。
  当他迈步去大厅通报时,叶青蝶已经迈步进了府院中间,还未等他出大厅,叶青蝶便已进来。
  两人抱拳,还未说话,叶青蝶忽然“咦”的轻呼一声。
  叶青蝶踏入大厅时,顺势转头看看,想看看瑞王爷走没走,这几天他们在此处不时遇着,扫视之际,丹凤眼忽然大睁,惊呼一声:他见到了久盼不至的萧月生!
  “哦?叶大人?”萧月生也装聋作哑,品茗的动作顿了一顿,装作乍才发现他的模样,剑眉挑了挑。
  “子虚先生,可算等到你了!”叶青蝶大喜过望,忙深深一躬身,顿觉周身一松,通体舒畅,这一拜拜得心甘情愿。
  接着又对瑞王爷躬身大礼。
  理宗每天都要派两次钦差前来王府宣诏,而叶青蝶与萧月生有了两次接触,自然是最好的钦差人选。
  他每次都失望而归,理宗的心情自然不顺,看向叶青蝶的目光也变得不太和善,让他有些心惊胆颤,伴君如伴虎,他体会得越发深刻。
  萧月生见到叶青蝶热情的神情,索性直爽到底,二话没说,直接辞别了瑞王爷,跟着叶青蝶入宫面圣。
  理宗的气色比起以前,不可同日而语,面色红润,神采飞扬,仿佛年轻了十余年,生机勃勃。
  这次面圣,理宗并未在垂拱殿,却是后宫的涉华阁,贾贵妃的寝宫,他本以为仍旧要失望一次,没想到一个侍卫纵马传报,子虚先生竟回府了,如今正在前来宫里的路上。
  贾贵妃容光焕发,明艳得令人不敢直视,令理宗大为欣喜,恍惚间,仿佛回到了以前乍见到她时,惊艳不已的时光。
  对于这位子虚先生,贾贵妃更是感激看重,他所赠之丹,实在是神仙之药,服下之后,全身轻盈,精力充沛,身体越发康健,以前去聚景园游玩时,走了几步,便累得气喘吁吁,香汗淋漓,须得歇上一歇,而如今,便是走上原来两倍远的路程,也不会那般气促,体质之增强,显而易见。
  这些且不去说,最最重要的,便是自己的容颜变得越发年轻,容光若雪,明艳逼人,看官家望着自己时不时发怔,眼中露出的火热,便能觉出自己的改变,涉华阁仿佛成了陛下的寝宫一般,圣眷如此,真可谓集三千宠爱于一身。
  更何况陛下晚上变得龙精虎猛,远胜从前,直令她承欢无力,求饶不止,春qing自然的泛上眉梢,越发动人,便令陛下更加痴迷,如此恩德,贾贵妃岂能不心中感激?!
  萧月生踏入涉华阁,拱手作揖,傲不跪礼,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如见常人。
  理宗呵呵长笑,站在门前,将其迎入,贾贵妃亲自执壶为其斟茶,萧月生大咧咧的接受。
  “呵呵,子虚先生的丹药果然神奇,朕如今浑身是劲,仿佛年轻了十几年!”理宗并未问起萧月生为何总不在府中,传诏不至,这些事情,皆可不究。
  “如此再好不过!……草民之幸也!”萧月生点点头,其坐姿非是以下对上的半坐,或者沾一个墩沿,也非正襟危坐,仅是轻松自如的坐在那里,端着贵妃送上的茶盏,甚是惬意。
  “涉人亦是如此,也觉那瓶丹药灵效非凡,故让朕在此处与先生相见,能让她当面致谢。”理宗微眯着眼睛,满是笑意,帝王的威仪荡然无存,此时的他,更像一个平常之人。
  “呵呵……”萧月生放下绘着仕女图的雪瓷茶盏,扫了一眼坐在理宗身侧的贾贵妃,削肩秀颈,雪白无暇,高雅雍容的气息扑面而至,他呵呵一笑,道:“贵妃看起来确实好多了!”
  贾贵妃嫣然一笑,淡雅的屋内顿然一亮,其明艳之光,萧月生亦大为惊讶。
  萧月生亦是淡淡一笑,神态裕如,宠辱不惊,似是对贾贵妃的明艳没有感觉,官家这么着急的找自己来,必不是要对自己说多谢的。
  “不知先生……还有没有这种神丹了?”理宗轻咳了一声,努力装出理直气壮的表情,天下万物,皆归天子,他暗中对自己说道,只是这位子虚先生有一股特立独行的神气,难以当成自己的臣子。
  萧月生心中暗暗一笑,表情却是微微蹙眉,面露难色,沉吟了一番,苦笑道:“陛下见谅,山人所炼丹药极少,实因药材难求,那两瓶已是倾尽山人的所有!”
  “哦,没有了!”理宗帝王心术精深,却也忍不住面露失望。
  “不知先生需要哪些药材?……陛下,宫里御药院什么药材没有呀!”贾贵妃一直默默端坐,她不戴珠帘,以真面目见萧月生,便已是逾越,又岂能多言,此时却忍不住出声提醒。
  理宗失望之色顿收,赞赏的看了贾贵妃一眼,抚掌笑道:“正是正是,需要何种药材,自御药院取便是!”
  萧月生仍是面带苦笑,摇了摇头,道:“若是寻常药材,山人便不会这般为难,如百年雪莲,千年首乌,这等天材地宝,即使是御药院,怕也没有!”
  “况且……”看了一眼热切望着自己的理宗与贾贵妃,萧月生笑道:“况且丹药也并非万能,仅是服丹,强盛一时罢了,只能做为佐助手段,若想身体强健,更重要的还是修炼。”
  “修炼?”理宗抚了抚颌下整齐的清须,摇头苦笑:“修道需要静下心思,朕一天到晚被国事缠身,又怎能专心于修炼?”
  随之他又长长叹息一声:“唉——!有时候,朕倒希望自己是一个平民百姓,可以无牵无挂的一心向道,不理俗务,朕好是羡慕子虚先生啊——!”
  他发此感慨,倒有些违心,在遇到萧月生以前,理宗对道士并不如祖上几代那般痴迷,心底是不信的。
  “呵呵……,陛下若想成仙成圣,当是需要摒弃尘俗,专心致志,便若想强身健体,延长寿元,却不必如此!”萧月生将雪瓷茶盏端起,抬了抬眉毛,呵呵一笑。
  “只需每日花上一个时辰,静心修炼,山人担保陛下百岁可期!”萧月生说得郑重其事,其表情语气令人不自觉的信服。
  “果真如此?”理宗顿然心动,虽整日听臣子们万岁万岁的喊得欢畅,谁都知晓能活百岁,已是了不得的长寿。
  “山人岂敢犯欺君之罪?!”萧月生眯眼一笑。
  他也是逼不得已,虽说那些丹药对他来说,不值一提,但那毕竟是灵药,给皇帝吃,还不如送于门下的弟子们呢!
  想到就做,萧月生马上提出,要授一套心诀于陛下,只需按时修练,则身体会变得越来越强健。
  萧月生亦下了些本钱,将一股元气停驻于理宗丹田之内,仿佛结成内丹,令他能够体会到暖融之气感,浑身舒畅,由不得他不喜欢练气。
  这套心诀是萧月生临时自创,纯粹用以强身益肾,且修练时伴有佛家禅定时的自在欢愉之感,极易令人上瘾。
  “陛下,此心诀修炼简单却威力宏大,深得大道至简之要,每天一个时辰,切不可多练,免得身体承受不住!”萧月生殷殷叮嘱,同时右手朝贾贵妃虚虚一按。
  贾贵妃膻中顿然一热,一个气团顿然形成,缓缓旋转,仿佛海水之漩涡,一股热流自气团中冲出,自下而上,直冲眉际,接着穿过头顶,沿后颈玉枕而下,过脊柱,透会阴,重新返回膻中,形成了一个小周天循环,若非她出声不得,早就舒服得呻吟出声。
  萧月生临行前对理宗笑道:“一个月后,山人再来探望陛下!”说罢,飘然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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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丽正门,他沿着御街往城外走,湛蓝的天空,太阳高悬,阳光明媚,是难得的好天气,阵阵油香味飘浮在街头。
  没用轻功,也未用瞬移的神通,就是这般安步当车,缓缓而行,在人群中穿梭,令他感觉说不出的亲切开心,离开人群太久,偶尔赶一番热闹,也是别有滋味。
  出了涌金门,再向西走,一座并不高峻的青山半坡之上,便是萧月生的临湖居所在。
  萧月生正穿过山脚下的一片松林,踩着被松针铺满的小径,倾听着轻风掠过松枝时的微微啸声,心中一片宁静。
  忽然间,他脚步一顿,蹙了蹙眉头,抬头上望,似能穿透翳翳的松林,看到半上坡上的情景。
  松林掩映的临湖居外,通往别墅道路两旁的松树林之中,寒光闪烁,若隐若现,十几个人手执刀剑,蹲于松树枝杈上,悄无声息。
  “老大,这次算了吧?我这该死的右眼皮一直跳个不停!”
  一棵又直又高的松树上,蹲着两个执刀男子,一个约三十多岁,面皮微赤,脖颈粗壮有力,双眼转动之间,精芒闪动,隐隐带着杀气。
  身旁蹲着的男子也三十余岁,面皮焦黄,仿佛从小到大,一直没喂饱过肚子,身形微带着佝偻,只是双眼极是灵活,极似冰上的琉璃球,一触即动,刚才的话正是他所说,声音压得极低。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少他妈疑神疑鬼的!”那脖子粗壮的老大转了下头,狠狠瞪了那人一眼,精芒突涨,赛过他手中之刀映出的寒光,令那面皮发黄之人心中一突,噤若寒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