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也是一个机会。
  一个不再局限于策划，而是能成为导演，获得更好的往上走的机会。
  一个可以站的更高，高到即便在一起了，也不会拖累她的机会。
  第81章 年轻真好
  “陈总，我最近正好写了一份节目策划，应该挺适合周四十点档的。”
  方小乐抬起头，平静地说道。
  “你写了一个新的节目策划？”
  陈昭不禁和李莞对视一眼，两人都有点意外，特别是陈昭，原本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和方小乐说这件事的。
  没想到，这个年轻人居然甩手就是一份新策划。
  李莞怕方小乐托大，提醒道：“小方，周四十点档的时间段比较特殊，类似超级挑战这样的户外综艺可能不太适合。”
  “谢谢李导。”方小乐感谢地朝李莞笑笑，继续道：“这个新节目确实可以算半个户外综艺。”
  听到又是一款户外综艺，陈昭略微有些失望，倒不是说户外综艺不好，但苹果台已经有了好几个户外综艺节目，周四十点档不可能再重复这种类型。
  而且像《超级挑战》这样的户外综艺成本太高，耗费的人力物力太多，台里在周四这样的冷门时段不可能投入那么成本。
  不过为了不打击年轻人的积极性，陈昭还是很有耐心地道：“没关系，小方，你先说说看。”
  方小乐看出了陈总和李导对自己这个新节目不是太看好，不过他很平静，用沉稳的语调开始讲述这个曾在地球大火的的节目。
  陈昭和李莞听着听着，表情从略带敷衍的鼓励慢慢变得认真。
  待方小乐说完，办公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片刻后，陈昭看向李莞：“李导，你觉得怎么样？”
  李莞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很难对这个节目下定义，思考良久，她终于道：
  “不好说，但我觉得值得一试。”
  陈昭沉吟片刻，对方小乐问道：“小方，如果台里批准做这个节目，你觉得应该请谁做嘉宾？”
  李莞也看向方小乐，这是一个挺关键的问题。
  这个节目几乎没什么布景和道具，也不用一群嘉宾跑来跑去，只需要一间农屋就行了，制作成本很低，唯一可能花钱比较多的地方就是请嘉宾。
  所以只要找到了合适的嘉宾，这个节目多半就能成。
  “常驻嘉宾请两个就足够了，我觉得洪三石和贺彤老师很合适。”
  方小乐胸有成竹地说道，这个节目是那晚他背林瑶走出地下室时想起来的，当他把节目策划写出来时，便已经想好了嘉宾的人选。
  “这个节目的节奏很慢，核心是让忙碌的人们停下来享受片刻的悠闲，要呈现这样的理念，需要人生阅历丰富的嘉宾，
  洪哥和贺彤老师人到中年，正是人生感悟最充实的时候，洪哥性格幽默，会做菜，贺彤老师为人温和，在圈子里人缘很好，
  由他们俩做常驻嘉宾，能够让来做客的临时嘉宾很快融入到节目的氛围之中，并且发挥出他们各自性格上的特点。”
  陈昭和李莞听得不住点头，感觉方小乐的每一句分析都说到了点子上。
  “对了，还有一点。”方小乐补充道：
  “贺老师是咱们苹果台的主持人，他参加节目是做自家的买卖，自然不需要太高的出场费，这一块就能把节目成本压下来了。”
  “年轻人可以啊，挺会持家的。”陈昭笑呵呵地打趣，显然对方小乐非常满意，他接着道：
  “小方，我个人很喜欢你这个节目，不过我还要向台里领导请示一下，你什么时候能把这个节目具体策划拿出来？”
  方小乐微笑道：“节目策划已经写好了，明天就可以交给您。”
  “你这是早有准备啊。”陈昭不禁上下打量方小乐，感觉这个年轻人真是有一种超出年龄的沉稳和老练。
  “不错不错，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行，明天你把策划给我，我去请示副台长。”
  “陈总。”方小乐突然说道：“如果可以的话，我能不能提一个要求？”
  “你说。”陈昭点点头。
  “如果台里定了做这个节目，我想当节目的导演，可以吗？”
  方小乐的声音依然很沉稳，不过心里还是有点紧张。
  综艺节目的导演虽然不像电影、电视剧导演的要求那么高，但毕竟也是导演，要统领一整个节目组的，一般都是由资历和履历双高的人担任。
  像他这样的新人，一上来就说要当导演，即便是一个冷门档节目，这个要求也属实有点大胆了。
  “哈哈，年轻人果然有冲劲。”不过陈昭倒是很宽容，没有责怪方小乐。
  “这事我会和台里领导提的，不过小方，我希望你答应我，不这件事管最后成没成，都不要影响你现在的工作，好吗？”
  方小乐郑重答应：“陈总，您放心，绝不会影响超级挑战的。”
  从总监办公室出来，李莞不禁上下打量方小乐。
  “怎么了，李导？”
  方小乐摸了摸自己的脸，又看看衣服，没沾着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没什么，你那个节目很有意思，走吧。”
  李莞摇摇头，朝电梯走去。
  “李导。”
  方小乐叫住她，诚恳地说道：
  “谢谢你，李导，对不起，您放心，我一定不会影响咱们节目的。”
  其实从李莞的角度来说，她完全没必要为了方小乐去找领导说项，她是节目总导演，节目成绩好了，她大可以把功劳都揽到自己的身上。
  但李莞并没有这么做，反而想方设法地帮方小乐争取他应得的利益。
  李莞平时话不多，对工作要求也很严格，但为人做事却完全没得挑剔。
  正是因为这样，方小乐才会觉得对不住李莞，人家对他可以说是知遇之恩了，现在也正是《超级挑战》需要稳住的时候。
  如果他真的去了周四十点档，《超挑》这边势必会受到一些影响，方小乐心里还是挺过意不去的。
  李莞大度地摆摆手：“没什么，我只是不想埋没人才，好好干吧。”
  “是，李导。”
  两人进了电梯，李莞还要回办公室，方小乐则直接下一楼回家。
  和方小乐告别后，李莞出了电梯，朝办公室走去，走了两步，她忽然停住，转头看着电梯的方向。
  光洁的电梯门上倒映出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的身影，李莞抬手撩了下垂到耳边的长发，感慨道：
  “有才华的年轻人，怪不得小苏和……林瑶都对他有意思，呵，年轻真好。”
  第82章 别让事情改变人
  方小乐走出苹果台，缓缓在街边踱步。
  他的心里其实并不像表面那么平静，去周四十点档是机会，也是一种冒险。
  如果他只是没有什么追求的普通人，能在短短时间内成为一款大火综艺的副总策划，那就人生就已经满足了。
  就这么稳住，慢慢熬资历，几年或者十几年后，自然能走到总策划的级别，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爬上个总监的位置。
  可这样太慢了。
  等他熬到一个看似不错的位置时，她或许已经走到了一个令他难以企及的高度。
  方小乐觉得自己没有时间再等。
  他要用最快的速度往上走，否则，地位的差距会将那一晚偶遇而产生的悸动慢慢磨平，直到两人再次变成两根永不相交的平行线。
  方小乐两世为人的经历，让他习惯了用最现实的态度去判断每一件事。
  地球曾经有一部电影的台词——从来不是人改变事情，而是事情改变人。
  方小乐不想让自己和林瑶变成被事情改变的人。
  唯有拼命努力，才能不被越甩越远。
  想起林瑶，方小乐连忙从裤兜里掏出手机。
  “方策划，瑶姐问你，有没有看微博上她录歌的视频短片？”
  一个多小时前，林瑶通过芳芳给自己发的消息还躺在微信的聊天记录里。
  “不好意思，刘助理，麻烦你告诉林瑶，刚才台里有事，所以没有来得及回消息，你们吃饭了吗？”
  方小乐发完消息，走到公交车站，等了一会儿，一辆前往老街的303路公交车进站了，方小乐上了车，坐到座位上。
  这时，芳芳的消息来了。
  “我们早就吃完饭了，瑶姐问这么晚了你吃饭了没？”
  方小乐不禁笑了笑，脑子里自动脑补出林瑶逼着气哼哼的芳芳发消息的样子。
  “我去老街附近的面馆吃，那里的牛肉面不错。新专辑后天就要发了，紧张吗？”
  对面很快回复：“瑶姐说她有点紧张，因为新专辑成绩不好的话她就挣不到钱了。”
  方小乐又笑了起来，没想到林瑶这种气质的女孩居然还是个财迷。
  “不用紧张，我觉得新专辑一定会大火的，到时我请你们吃饭庆祝。”
  “瑶姐说好呀，到时候不许耍赖。”
  方小乐正要回复，芳芳的消息又来了：“瑶姐问你，你找到合适的房子了吗？”
  方小乐回道：“还没有，最近比较忙，没空去找，下个月再去看看。”
  这次对面没有立刻回复，直到公交车到站，方小乐下了车，在面馆坐下时，芳芳才再次发来消息：
  “现在是我，芳芳。瑶姐今天有点累，刚才烟姐让她早点去睡了，瑶姐让我帮她跟你说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