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利向郑舟打了一个手势，郑舟了然点头，先将教室的门关上以后才将孟依楠手上的手铐打开。
  这次孟依楠没有再慌里慌张的想要跑出去，而是又坐了下来，迫切的询问林枝：“你说她死了是真的吗？”
  孟依楠的慌乱看起来不假，她如今表现出来的疑惑也不像是假的，或许孟依楠确实知道些什么。
  “是真的，她的尸体是在老城区芙蓉街黑水巷发现的，被人用砖头砸死的。”
  孟依楠两只手紧紧地攥着裙摆，似乎一时间没办法消化这个事实，“怎么会这样……”
  “你是不是知道乔淑为什么去哪里？”
  孟依楠又不说话了，仿佛要隐瞒什么。
  “如果你不说我们就要将你带到警察局询问了，你这么优秀的学生应该也不希望被别人认为你是一个杀人凶手吧？”
  可孟依楠还是不说，低着头缄默不语，反倒是王老师着急了，冲过去抓着她的手。
  “依楠，你知道什么就快说啊，你昨天下午请假去干嘛了，有没有人能替你作证，只有能证明你和乔淑的死没关系，就不用去警局了啊。”
  “小舟，先将人带回去吧。”
  “是，队长。”
  孟依楠脸色苍白，眼眶却很红，泪眼盈盈地看着王老师，“对不起王老师，让你失望了。”
  孟依楠的道歉让王老师一下子就像是失去了支柱一般，脚一软差一点坐到地上，幸好林枝离得近扶了一把。
  看着孟依楠被带走的背影，王老师顿感绝望，她教书这么多年，遇到的品德兼优的学生不少，但最让她心疼却只有孟依楠一个，难道她真的没机会看到孟依楠考上大学后向她汇报时的样子了吗？
  她曾多次幻想过那个场景，每次想到都会发自内心的高兴，与其说他们是师生，是良友，不如说她早就将孟依楠当成了亲生女儿看待。
  这姑娘真的很让人心疼，长这么大都没几个人真的对她好过，在家里都还要小心翼翼的，但凡别人对她好一点，她都会还以数倍。
  “王老师，你没事吧？”
  见王老师一副伤心的模样，林枝也有点感触，能被老师这么重视的学生，应当不只是成绩优秀这么简单吧，可如果孟依楠真的杀了人……唉，那她这辈子就算真的毁了，希望结果并非如此。
  在带着孟依楠出校门前，李利找到学校领导招呼了一声。
  在会警局的路上，孟依楠一直很安静坐在李利和郑舟中间。
  “警察叔叔，是不是我不能证明乔淑的死与我无关，我就要承担杀人的罪名？”
  李利在让郑舟将孟依楠带回警局的时候，也一直在感叹可惜可惜，说真的孟依楠不管从哪方面看都很优秀。
  除了可惜，他还有点生气，有这么好的条件，为什么就不能稍微冷静一点，偏偏要那么冲动，杀人能解决什么问题？不过是给两个家庭带来不可磨灭的伤害罢了。
  李利做这行十多年了，经手过的案件数不胜数，其中有近三分之一的案件都是这些本该有无数种未来可能的未成年人犯下的。
  殊不知如果他们能在正常的环境下长大，他们的生活将会有多出彩，但他们最出彩的那几年却只能在监狱里度过。
  被限制着自由，明日相处交谈的人不是同样犯罪的犯人就是狱警。
  “是的，你现在要说你昨天去了哪里吗？有没有见到乔淑？知不知道她昨天见了什么人？”
  如果不是没有在现场找到乔淑的手机，他们早就锁定嫌疑人了，也能查到昨晚乔淑到底去见了谁。
  不知道乔淑的手机是被凶手拿去了还是被人捡了去。
  黑水巷那边太乱了，经常出现打架斗殴的事件，就是打死了人都不奇怪，之前也有过死者被人捅死后，明明有好几个人看见都没人报警，还是一个中学生因为害怕跑回家报了警。
  而乔淑死的地方虽然隐蔽，但晚上过去的人并不少，应该不至于第二天才被发现尸体的存在，但直到第二天下午两点半都没人报警，也说不定是谁看到了死者的手机，想要拿去卖点钱就偷偷拿走了。
  这种人能拿走死者的手机，肯定不会选择报警，如果被警察知道手机就会被当成证物拿走。
  因为考虑到孟依楠是未成年，而且也不确定她就是凶手，所有并没有给她铐上手铐，但当她和李利郑舟一同走进警察局的时候，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特别是乔坤在看到她的时候眼睛一下子就充血发红，凶神恶煞的冲向孟依楠，比下午想要大李利的架势还要大。
  因为他的行为太过突然，以至于没人上前阻拦，当李利和郑舟伸手想要护着孟依楠的时候，乔坤的手已经举到了空中，随即就听见了一声响亮的耳光声。
  “小贱人，我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一直嫉妒着我们家淑淑，现在居然敢对她下手，看我不打死你，替她偿命！”
  孟依楠被乔坤这一巴掌打得顿时头晕目眩，耳鸣失聪，做脸瞬间肿了起来，没一会就显现出了一个手掌印，嘴角还流出了血丝，可见乔坤这一巴掌有多用力估计一巴掌拍死人。
  下午乔坤在警察局闹的时候李利就已经对乔坤很不爽了，如今他又当着自己的面打一个未成年小姑娘，李利哪还忍得住自己的暴脾气，当即将人推来，大声呵斥。
  “乔坤，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横行霸道的地方，谁都不想你女儿死，所以请你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
  “哼，到现在你们还帮着凶手说话，我要去向你们领导投诉你们包庇杀人凶手！”
  沈蓉也是见过孟依楠的，她时常从女儿的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在乔淑的描述中，这个女孩总是与她争抢东西，而且人品极差，如今看到孟依楠被当成嫌疑人带回来，一改往常的精英职场女性形象，也想要冲过去要她好看。
  “就是你！就是你！我们家淑淑那么乖巧懂事的一个女孩，你为什么要杀她？你就是嫉妒她，嫉妒她有我们这么好的父母，家里还有钱，又漂亮的衣裙可以穿。”
  “你之前多次偷窃我们淑淑的东西的事情，淑淑已经告诉我了，她那么大度的和我说不与你计较，就当是送给你了，而你呢是怎么回报她的，抢她喜欢的人，与她争班级第一，还想要通过与班主任关系好抢她的报送名额。”
  孟依楠耳边嗡嗡作响，根本听不见沈蓉做说什么，眼前模糊一片，只感觉到面前有两个人在歇斯底里的指责她。
  回来时林枝也是乘坐的战千屹的车，在路上战千屹将上次季献让他帮忙调查孟依楠的事情告诉了林枝。
  “你是说孟依楠可能是季献喜欢的姑娘？”
  “应该是吧，后来我查过那天的事，季献将人家姑娘撞了，还送进了医院，全程都非常紧张，而且是抱进医院的，也没有否认人家是他女朋友，后来不知怎么在医院门口将人惹哭了，还被围观群众说了一顿呢。”
  “最后将人送回了学校不说，还怕人家姑娘没有吃饭，给人买了不少吃的喝的送到教室。”
  战千屹说的时间线正是前不久，联想到陈瑶说的那个导致乔淑和孟依楠又多了一个矛盾的男孩，林枝噗嗤一笑：“原来那个让人家两个小姑娘争风吃醋的男生是他啊？他确实有这个资本，只是他作为当事人之一，怎么没有从中调和？”
  “调和？”战千屹也笑了一下，“他直接将死者怼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