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节
作者:
奉旨把妹 更新:2023-04-14 17:54 字数:6474
马植回到了东京,见到了童贯,忐忑不安的将郑飞的话转述给了童贯。
结果自然是童贯一听马植的话顿时勃然大怒,他怒的不仅是自己白白冒着风险把这些奏章压在了手中,更是怒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梁山泊贼寇居然还敢跟自己谈条件,而且还是根本不可能实现的条件!
马植看着童贯难得露出来的铁青的脸色,想再为郑飞争取一下却也不知该再怎么开口,只能在心底长叹一声彻底放弃了这个念头。
童贯随即传话出去,将那几本奏章呈了上去,与此同时,高俅也立刻接到了奏章来到的消息,他立刻赶去查看,一对日期,发现这些奏章居然比原定时间足足晚到了十几天,不由心生疑惑,暗中去查究竟是谁捣的鬼也没查出来,只得先暂时作罢。
接下来,高俅次日五更就进了宫,专等上朝。
当日五更三点,皇帝准时上了朝,殿头官如往常一般喝道,“有事出班启奏,无事卷帘退朝。”
高俅早就准备好了,随即出列奏道,“启禀陛下,今有济州梁山泊贼寇兴起,聚集凶徒,杀害高唐州境内外国侨民曾弄全家,并劫掠仓廒,祸害一方,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更时时危机山下数州安危,此为心腹大患,若不早行诛剿,他日必养成贼势,难以制伏,伏乞圣断!”
皇帝闻言大惊,连忙问左右可有此事?立刻有官员上前道却有此事,已经收到了几州奏章,还未来得及呈上。
皇帝闻言大怒,斥责众人此等要事怎不早报?若真成了匪患,定拿众人是问!
众官心里那个屈呀,奏章昨日才刚到,他们刚刚又没来得及在高太尉前面禀奏,也就晚了一点而已,跟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却也不敢再多说,否则不是得罪皇帝就是得罪高太尉,谁也惹不起呀。
皇帝又问高俅,“爱卿身为太尉,对此可有良策?”
高俅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道,“启禀圣上,当务之急是选将调兵,前去诛剿,务必扫清梁山贼寇,杀绝恶贼刁民,以绝后患!”
皇帝点头道,“那派谁去比较好?”
高俅接着道,“圣上,臣举荐两人,一是高唐州知州兵马总管高廉,此次梁山贼寇为祸之地并不在它所在的济州,而在高唐州境内,也正是高唐州知府高廉带领州兵指挥得当,勇猛抵抗,才将梁山贼寇重新赶回了济州梁山,所以无论是从案发地算,还是从与梁山贼寇交战的经验上看,高廉都是第一人选!”
皇帝点点头,“爱卿所言极是,准!”
高俅心中大喜,继续道,“另一人乃开国之初河东名将呼延赞嫡派子孙,名叫呼延灼,使两条铜鞭,有万夫不当之勇,如今受汝宁郡兵马都监,手下多有精兵勇将。可为高廉副手!”
原来高俅也知道自己那个堂弟是什么货色,心想若只让高廉领兵,高廉别只顾着去抢钱,万一不慎战败就坏事了,而他又恰巧知道那呼延灼确实是一员会打仗的猛将,将他派去辅佐高廉,才是万无一失之策。
皇帝又是连连点头,“爱卿举荐,必无差错,朕都准了!具体事宜由爱卿全权负责,朕只待你们飞捷报功,朕再加官赐爵,高迁任用!”
说罢便下了圣旨给了高俅。
罢朝之后,高俅回到太尉府,立刻命令枢密院一名军官带着圣旨星夜赶去汝宁郡宣旨,命呼延灼即刻启程赶来汴梁,片刻不得耽误。
几日后,呼延灼接到了圣旨,一听朝廷是要派他去济州梁山泊剿匪,倒也没太放在心上,只道这剿匪还不是件小事?但接下来一听自己却只是个副手,而且还是那有名的草包高廉的副手,不由咂了咂舌,心道若是旁人也便罢了,可这高廉不但没甚本事,还好自以为是刚愎自用,给他当副手只怕这趟差就难办了。
可圣旨已下,他也知道高廉是太尉高俅的堂弟,从四品一方大员,比自己这个小小的从五品兵马都监,无论是品级还是势力都要高上不少,只得无奈星夜赶往汴梁,并在路上思索对策,以防办砸了这趟皇差。
390,新的战斗(2)
话说呼延灼带着几十名亲卫军士一路快马加鞭赶到汴梁,接着就去太尉府拜见高俅。
高俅正在府内饮茶,门吏突然来报,“汝宁州呼延灼求见。”高俅闻言却是又喜又气,喜得是远途的呼延灼来的竟如此之快,气的则是比呼延灼距离东京近多了的高廉到现在居然都没有到,这两人之间立见高低。
高俅随即宣入呼延灼并亲自出门去迎,一番客套慰问之后,高俅让呼延灼现在府中暂住,待高廉到了便一起入朝面见圣上,呼延灼却道,“启禀大人,卑职在来的路上已经了解过梁山贼寇,听说其足有三千余众,又听说梁山泊占据八百里水泊,山势陡峭,易守难攻,所以万不可轻敌,卑职想乞保二将为先锋,不知可否?”
原来呼延灼在来的路上思虑过三,终觉预防高廉误事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尽量多带自己的亲信,到时候就算高廉瞎指挥,自己也可暗中授意亲信行事。
高俅问道,“不知将军要保何人?”
呼延灼接着道,“一将为陈州团练使韩滔,武举出身,使一条枣木塑,人称百胜将军。另一将为颍州团练使彭屺,乃累代将门之后,使一口三尖刀,亦是武艺出众,人称天目将军。此二人皆智勇双全,有他二人相助,剿匪必事半功倍!”
高俅闻言自然大喜,他现在就是想法设法要助高廉顺利剿匪,所以只要能有助于此次征剿的他都愿意,莫说是呼延灼想加两名他的亲信将领,就算再加十个八个他也同意,反正主帅是高廉的,最后如何算战功也是自己说了算,便宜落不到别人家里去。
高廉当即同意了呼延灼的请求,立刻叫来军士,押了碟文,命他们星夜赶往陈州和颍州调团练使韩滔、彭屺星夜来京。
既然谈到这件事上了,高俅便问呼延灼,“此次征剿带多少人马可万无一失?”
呼延灼想了想道“梁山既有三千余众,则官兵至少也要九千人!总之越多越好,说不定就可吓得贼寇心生胆怯,不战而降。”
不战而降?这自然是最理想的结果,高俅忙问,“将军你部共有多少人马?”
呼延灼道,“两千人马,其中五百骑军,一千五百步军。”
高俅听了慢慢点头道,“高廉部亦有两千州兵,则再从附近州县调集数千州兵足矣!”
呼延灼眼见高俅对自己似乎是有求必应,心中不由一动,想了想便谨慎的说道,“还有一事还请大人相助,我部人马虽不缺,却缺足够的衣甲兵器,不知大人……?”
高廉明白呼延灼的意思,如今天下无论是禁军还是厢军,除了存在严重的吃空饷现象外,朝廷调拨的各种物资也被层层剥扣,造成了朝廷下发的原本实额的衣甲兵器等真正发到军队手中时,往往会缺额严重,有的即便到了手,也多是残次品,根本无法使用。
呼延灼这既是说的实情,也是想借此来跟自己讨要一些真家伙装备自己的部下。
人总有自私心的,高俅十分理解像呼延灼这些军官的为难处,不过这对高俅也不是难事,为了能拉拢呼延灼真心为自己卖命,高俅随即笑道,“将军放心,我即刻派人打开京师甲仗库,拨给你们足够的兵器衣甲,你看如何?”
呼延灼大喜过望,有了这些东西保底,此次剿匪就算最大的功劳没有算在自己头上也无妨了,当即感激的谢过高俅便在太尉府中安心住了下来。
又过了几日,高廉终于到了,你道他为何来的如此慢?原来刚刚下过大雪,天气严寒,路面又难走,高廉不愿骑快马赶路遭那个罪,便坐着舒舒服服的马车来的。
高俅知道实情后心中那个气呀,所幸此次只是剿匪小事,他日若是紧急军情,高廉可就犯了怠军之罪!
高俅狠狠的斥责了高廉一顿,末了又不放心的再万般嘱咐他说,老弟你虽是此次征剿梁山贼寇的主帅,但只是挂个名头,凡事还要多听呼延灼的,人家带兵打仗的经验可比你丰富多了。
高廉虽是满口答应,但心中却很是不服气,暗道堂哥也太小瞧我了,待这次我打了大胜仗,夺得百万贯财富之后定让你对我刮目相看!
随后,高俅又引了高廉与呼延灼相见,当日便进宫去拜见皇帝。
皇帝龙颜大悦,正式封了二人为正副帅,又依高俅建议,下旨梁山周边的齐州、博州、郓州、济州、徐州、兖州、濮州各出一千到两千不等的州兵,连同呼延灼部,高廉部总共一万二千人马,兵发梁山泊,誓绝匪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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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以下,呼延灼带领韩滔、彭屺立刻赶回汝宁州整顿军队,高廉则带着圣旨返回高唐州并通知齐州、博州等诸州,此次征剿梁山泊的各部都开始准备起来。
与此同时,远在梁山的郑飞也收到了朝廷布置征剿自己的详细情况,这个消息来得速度之快甚至比高廉回到高唐州都要早了三天,这是调查局人员的功劳?不是!调查局还没有厉害到能够探知宫内情况的程度。
那这个消息是从哪里来的?
那是在一天早上,天还没亮,梁山下南山酒店的大门突然响了一下,睡在大堂内的伙计立有所觉,来到门前隔门问外面是谁,但却没有人回答,伙计悄悄打开门一看,只见外面根本连个鬼影都没有,伙计一头雾水,只以为是自己刚刚听错了,正在关门时,不经意间往门下一看,才看到地上居然放着一封信。
伙计奇怪的拿起信封,抽出里面的信纸一看,顿时吓得目瞪口呆,慌忙进屋叫醒了张北斗并把信交给了他。
张北斗也正睡得睡眼惺忪,迷迷糊糊的刚把信看了个开口就一下子被彻底惊醒了,连觉也不睡了,慌忙穿上衣服就火速上了梁山把信交给了郑飞。
原来那信上所写不是别的,正是朝廷此次征剿梁山泊的详细布置,包括领命主帅及征剿大军的各部组成!
只是,这封信上却没有署上任何写信人的姓名,也就是一封匿名信,但郑飞却能猜得到是谁写的,心中不由升起丝丝的感动,自己如此待他,他却依旧愿意给自己传来这样一个无比及时和重要的情报,这份帮助就更显得弥足珍贵了!
郑飞也知道那人这么做是冒了巨大的风险,随即下令张北斗火速返回酒店,严令知道这件事的人都把好自己嘴上的门,谁若干把这封信的事传扬出去,定会严惩不贷!
接下来,郑飞立刻召集起鲁智深、邓元觉、晁盖、武松、林冲等高级将领于聚义厅中,并将这件事告诉了他们。
“诸位,朝廷此次的布置就是这样,诸位有什么看法?”
林冲首先问道,“大头领,这份情报准确可信吗?”
郑飞点点头,“应该可信。”郑飞一看是以呼延灼为副帅,并带了韩滔和彭屺二人就知道肯定是真的,这与当初呼延灼来攻打梁山时几乎是相同的布置,只不过统帅变成了高廉罢了。
王寅首先笑道,“攻打咱们这么一个小小的山寨就要用一万两千人马,皇帝老子还真看得起咱们哩。”
鲁智深接着满不在乎的嚷道,“除了呼延灼那部两千人马尚有些威胁,剩下的不过是群州兵罢了,酒囊饭袋不足为虑!给洒家两千人马,洒家就能赶跑那一万人!”
众人都是一笑,丝毫没有大战来临前的紧张与不安。
郑飞也很轻松的一笑,大敌当前,可怕的不是人数上的劣势,也不是整体实力上的差距,最可怕的是恐惧和胆怯,但如今众人却毫无惧色,士气旺盛,这一仗也算来得正是时候!
是时候带领大军大干一场了!
391,新的战斗(3)
聚义堂内,鲁智深、索超等前禁军军官都在给众人讲着许多厢军(州兵)的各种笑话,不时引得众人一阵大笑。
大宋军队的主力军分为禁军和厢军,禁军属中央精锐,厢军(州兵)为地方部队,朝廷每次征兵都会把最强健的兵员首先补充禁军,给厢军留下的多是老弱病残。
禁军无论是待遇或兵源都比厢军要好得多,所以禁军看不起厢军的现象也很普遍,鲁智深等人都是禁军军官出身,从骨子里就看不起厢军,此刻正好用那些广泛流传在禁军内部的糟践厢军的笑话来说笑。
郑飞坐在首座上,刚开始时脸上还带着几许笑意,满意于众人的自信,但渐渐的,郑飞的脸色便逐渐阴沉了下来,大战当前,士气高昂毫不畏惧当然是好事,但过度的自信就不再是自信,而是自负以及狂妄!鲁智深等人现在就有了这种兆头,这是一种非常不好的现象,必须尽快制止!
吴用等人迅速发现了郑飞的脸色有些不对,赶忙朝着众人使了个眼色,那群人这才发觉气氛已经变了,都赶忙闭上了嘴,满堂瞬间静了下来,众人心中都有些奇怪,不知郑飞是怎么了。
郑飞环顾满场一圈,冷冷说道,“诸位兄弟,大家是不是觉得咱们梁山已经可以打遍天下无敌手了?”
没有人敢回话。
“大家是不是觉得咱们可以以五百兵力打败曾头市五千人马,而这次朝廷只派来一万多人,距离咱们三千人马的十倍,也就是三万人马还远得很,所以此战就一定能胜了?”
满堂依旧一片沉静。
“知道曾头市为什么会败给咱们吗?因为他从没有把咱们放在眼里过!他觉得灭掉咱们易如反掌,所以他们才给了咱们可趁之机!这才过了多久,你们的表现就已经跟曾经的曾头市那么相似了,你们也想让咱们梁山泊成为第二个曾头市吗?!”
许多人都惭愧的低下了头。
“是我害怕了吗?不是!莫说是来了一万人,就是来了十万、二十万老子也不怕!老子怕就不会带着十几个人上梁山,老子要怕就不会去灭掉曾头市!”
“但不怕并不等于狂妄,战胜敌人靠的是什么?靠的是勇气、智慧以及态度!”
“勇往直前,狭路相逢勇者胜的勇气!”
“深谋远虑,争取用最小的代价换来最终胜利,甚至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智慧!”
“还有就是不狂妄,不骄横,不自负,时刻保持绝对清醒的态度!”
“都明白了吗?”
“是!明白了!”满堂众人齐声高喊道。
郑飞满意的点点头,“有一句话请兄弟们永远记住,以后我们无论会再遇到怎样的敌人,无论他是多么强大或者多么弱小,我对大家的要求只有一个,那便是,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
吴用等人眼中都是一亮,都不由低头凝眉细细体会起了这句看似简单,但却饱含了哲理的话。
“大头领字字珠玑,令我等受益匪浅!”公孙胜首先起身抱拳道。
吴用等人随即接着起身表示敬服。
郑飞心中苦笑道,说了一大顿,这最管用的最后一句却不是自己的话,他随即摆摆手道,“咱们废话少说,现在开始抓紧时间商议如何迎战此次朝廷的大军吧!”
“是!”众人齐声道。
郑飞一看吴用稳坐一边,面色沉着,就知他肯定是有了计策,便笑问道,“吴兄,你身为山寨总军师,可有什么话说?”
只见吴用果真立刻起身道,“回禀大头领,在下刚刚一直在思索这个问题,此次朝廷派了一万两千人马前来,貌似人多势众,对我梁山形成包围之势,但他们却有四个明显的弱点!”
“哦?”郑飞奇道,“是什么弱点?”
吴用笑道,“第一个弱点。他们人虽然多,其实却是一个联军,而组成联军的各部除了呼延灼的汝宁军,高唐州的高廉军外,还有齐州、博州、郓州、济州、徐州、兖州、濮州各州州军,细细一算竟有九个之多,这些军队虽然名义上都以高唐州知州高廉为首,但真到大战当前,能不能做到各部令行禁止、协同作战和一条心就是一个最大的问题!而咱们……”吴用说到这里攥起了自己的拳头,“只有一个,而且是最有力,最团结的一个!”
郑飞满意的点点头,“第二个呢?”
吴用继续道,“第二个弱点就是刚刚大家所说的,那些州兵的战斗力。众所周知,州军比禁军的战斗力要差很多,而且往往缺乏有效的训练,平常里维持一下本地的治安,吓唬一下老百姓还可以,若要他们打仗,确实都是一群酒囊饭袋,跟咱们满山的虎狼之军相比,无论是装备,战斗力还是勇气都要差远了。这就是他们的第二个弱点。不过我必须提醒大家,别的州兵都可以不在乎,但有一部必须引起我们的重视,那就是呼延灼部,呼延灼人称‘双鞭’,乃开国名将铁鞭王呼延赞嫡孙,此人不但武艺高强,足智多谋,有万夫不当之勇,在治军方面也是颇为了得,手下人马虽然也属于州兵,却是大宋境内少有的几支可比禁军的州兵!”
“不错!”鲁智深点头道,“洒家当初远在西北时就听过此人的大名,确实是一员勇将。”
吴用继续道,“而且此次他所带来的两员亲信大将‘白胜将’韩滔与‘白目将’彭屺听说也都非泛泛之辈,尤其那韩滔,把个陈州境内的好汉山头肃清的一干二净,有他们二人相助,呼延灼又是如虎添翼,所以咱们此次真正的敌人就是呼延灼部那两三千人马!呼延灼又是此次大军的副帅,他若能有效利用其余州兵给自己做掩护,而专用己部攻打咱们的话,说不定就是一场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