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回来的幼崽全是反派 第138节
作者:绣生      更新:2023-05-25 13:39      字数:4070
  虫后必须是雌虫,而阮骄是男性,甚至没有虫族形态。只有暗红的眼睛与触须似乎与虫族有所关联。但只要他们不说,外人也不会往虫族方面联想。
  “虫族既然已经进化出了拟人态,你说有没有可能他们内部也分了派系?”加兰根据现有信息,大胆提出了假设。
  毕竟阮骄在虫族中必然是特殊的存在,而虫族内部向来等级严明。以下犯上的情况绝不可能出现……但虫族却提取他的基因来做实验,这和他们以往对虫族的认知截然不同。
  “不是没有可能。”容珩思索了一会儿,倒是想起一件很早以前的事来:“你还记不记得,在我母亲去世前的那两年间,前线战况似乎和缓了许多。”
  帝国和虫族一向是不死不休,两边打了数千年,前线的战火没有片刻停歇。
  在虫族攻势激烈的时候,为了稳定军心,拥有强悍血脉的皇帝也会赴前线亲征,稳定人心。
  但他隐约记得有那么一两年,虫族的攻势似乎和缓了许多。前线的战况也没那么紧张激烈。直到母亲牺牲的那一场战役,才又故态复萌。
  加兰回忆了一下,倒是有些印象:“好像那时候还有传言,说虫族的数量在减少,撑不了多久了……”
  那时候各大媒体还很是热闹了一阵,只不过后来没多久,虫族再度卷土重来,比从前更甚。
  “不过单凭这些也无法佐证。”加兰摇头叹息:“就目前目前来看,虫族仍然拧成了一股绳,并看不出来有分裂的迹象。”
  两人再讨论不出什么来,容珩刚准备离开,却见赫克托神色匆忙地赶了来。
  “出事了,你们快看新闻。”
  见他神色凝重,两人当即打开智脑,浏览新闻版块,翻了几篇新闻稿之后,脸色也沉了下来,隐有悲痛。
  “竟然又有一颗星球被虫族侵占了?”加兰叹息:“虫族的动作比我们想象的更快。”
  容珩凝着新闻,沉声道:“它们必定早有预谋。”
  否则动作不可能这么快。
  在他们不知道的某个时刻,虫族或许就已经在布局了。
  浮木星事件还未平息,就又爆出另一颗星球被虫族侵占,这是一场没有硝烟、悄无声息的侵略战争。
  接连的噩耗彻底引爆了公众的恐慌和愤怒。现在全息网上一致在讨伐司宴政府和军部无能。
  “锡金情况怎么样?”容珩问。
  之前他的情绪低迷,也没有关注外面的消息。
  赫克托倒是关注了,似想到了什么,表情愤怒。但看到容珩时,又支吾起来。
  “有话直说,不必顾忌什么。”容珩看着他欲言又止的表情,猜测多半是司宴又出了什么幺蛾子。
  见他如此,赫克托也忍不住了:“皇帝可真不是个东西,现在虫族肆虐,接连两个星球被侵占,他竟然还有心情在酒店给他岳父办寿宴。这不就遭报应了?”
  容珩目光转向他:“怎么说?”
  赫克托这才将最新收到的消息告诉他了。
  和全息网上的恐慌愤怒不同,作为首都星的锡金一直歌舞升平。
  就在今天上午,司宴在酒店为他的岳父老巴特举办了寿宴。
  这场宴会极尽铺张奢靡,不仅皇帝以女婿身份携皇后出席,就连极少会面的另外三位财阀掌权人也都受邀出席。
  而已经许久没在人前出现的寿星老巴特,当天更是精神奕奕红光满面地在一众儿女的簇拥下现身。
  宴会权贵名流聚集,无数媒体争相报道。
  但按赫克托的话来说,凡事不能做的太绝,司宴就是把事情做得太绝了,所以遭了报应。
  在这种群情激愤的时候,他不仅不理会民情,反而大张旗鼓地给岳父办寿宴,可不就得有不要命的人给他们添添堵?
  他刚收到的消息,举办寿宴的酒店遭到了自杀式袭击。
  袭击来得突然,十几台穿梭机同时撞进了酒店宴会厅内,又一同引爆。宴会厅坍塌了大半,在场宾客死伤无数。
  三位财阀掌权人,甚至皇帝陛下,都没能幸免。
  第123章
  容珩默了许久。
  他想问问司宴到底是重伤还是活着,却又一时没有问出口。不论再怎么打心底里抗拒,司宴到底是他的父亲,对他的死讯,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反而是赫克托看出了什么,耸耸肩道:“人没死,听说是受了重伤,重兵保护送回了帕尔卡宫,但再具体的情况却也打探不到了。”
  说到这里,赫克托又皱了眉,想到另一件恶心人的事来:“人鱼族那边不知道是不是也得到了皇帝遇袭的消息,斯珈蓝星方面开始大举调动战舰,似乎准备反攻了。”
  最近帝国内忧外患,可谓动荡不安,现在皇帝遇袭,生死不明,这帮子晦气的水产自然迫不及待要掺和一脚。
  不过赫克托其实还有个猜测没说,皇家举办宴会的酒店必然是防守严密,但却被十几架穿梭机突兀的撞了进来,说不得里面就有人鱼族的手笔。
  但这事他没证据,只是胡乱猜测,容珩的心情又肉眼可见的不好,他就没说。
  容珩低低“嗯”了一声,有点心不在焉。
  回到修理店之后,他没有立即进卧室去看阮时青,而是在阳台上发愣。
  又回想起了母亲还在世时的时光,以及那些记满了笔记、对他大有裨益的书籍。
  母亲曾说:司宴是个天才,他看书从不需要做笔记。
  容珩闭了闭眼,缓缓吐出一口气,才拨通了卢西恩的通讯。
  通讯却没有接通,就在容珩蹙着眉纠结是否要给对方发短讯时,他收到了卢西恩的通讯请求。
  迟疑了一下,他还是接通了:“卢西恩。”
  “殿下日安。”卢西恩还是老样子,只不过脸色看起来似乎不太好。可能是年纪大了,人看着总是没多大精神,病歪歪的。
  容珩礼节性地询问了一句:“你生病了?”
  “多谢殿下关心,旧疾复发,不是什么大毛病。”他低低咳嗽了两声,转移了话题:“殿下这时候找我,可是为了皇帝陛下?”
  他的话语里带着试探。
  容珩微微沉默,却还是没有否认:“他……怎么样了?”
  “据我打探到的消息,皇帝陛下受了些伤,但是并不致命。”卢西恩斟酌着道:“倒是那三位参宴的财阀掌权人的伤势更严重些。”
  他说的隐晦,但容珩把这番话过了一遍,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的脸色冷下来,嗤了一声:“他倒是心狠手辣。”
  为了拉那三个人下水,竟然连自己都算计了进去。
  这话卢西恩显然不适合接,他索性换了个话题:“最近虫族在帝国星域内横行肆虐,但皇帝陛下醉心帝王权术,似乎无意派兵支援其他星球,帝国的和平安稳,恐怕要依仗殿下了。”
  “我知道。”容珩默了会儿,道:“你在锡金,消息更灵通,多留意下哪些星球遭遇虫族袭击向帝国求援,如果来得及,我会尽量支援。”
  “殿下仁义。”卢西恩躬身向他行礼,两人又交换了些信息之后,便切断了通讯。
  容珩收起智脑,愣愣看了一会外面的阳光,缓步去了卧室。
  阮时青依旧昏睡着,面色红润,神态安然。若不是他已经一连睡了大半个月,容珩甚至觉得他下一刻就会醒来。
  但这样的奢望,他已经在心底暗暗期待了无数回,又失望了无数回。
  那失望如同细细密密的针扎在心头,让他难受得甚至无法发出声来。
  他不能表现出自己的脆弱和难过,阮时青倒下了,他总要担起一家之主的责任来,照料好家里的幼崽,照料好他在意看重的一切。
  这样等他醒了,才能一切如常。
  他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同阮时青说些近期的新闻,好的不好的,他都没有隐瞒,也说了自己可能随时要带兵驰援其他星球,无法再时刻陪伴着他。
  以前阮时青醒着时,他总是不知道该和对方说什么,但现在,他的话却越来越多。
  说了一会儿,他扭头看看外面灿烂的日光,提议道:“今天阳光很好,院子里的落星藤蔓比以前更茂盛了,你回来后还没去看过,我带你去看看吧?”
  他用的是询问的语气,但并没有人回答他。
  半晌,他又说:“不说话,就是答应了。”
  说完,俯下身体,替他将手臂和腿脚上的仪器线取下来,将人稳稳当当抱在怀里下楼。
  正如他所说,后院落星藤蔓枝叶茂盛,缝隙里漏下细碎的阳光,和而温暖。
  容珩将阮时青放在从前幼崽们最喜欢的躺椅上。躺椅宽大,阮时青只占了一半,容珩看着空缺的一半,犹豫了一下,也挤了上去,轻手轻脚地让人躺在他的怀里。
  这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地以人类形态拥抱他。
  温热的体温交融,让他心跳加速,耳尖发烫。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将头埋在对方的颈窝里眷恋地蹭了蹭,明亮的日光从斜上方洒下来,轻柔地将依偎的身影笼罩。
  容珩凑在他耳边,用没人听到的声音说:“赶紧醒过来吧,我还有好多话没来得及和你说。”
  从兵工厂赶回家来的小崽们正看到这一幕,看着躺椅上两道交叠的身影,互相对了对眼神,没有上前打扰,都放轻了动作,悄悄上了楼。
  *
  战争果然如期爆发。
  大约是计划提前暴露,虫族一改之前悄无声息的侵占计划,竟然开始大举进攻帝国辖下的星球。
  它们的攻击对象找不出规律,上一刻还在攻击中央大区的星球,下一刻就又传来遥远的前线大区辖下星球被袭击的消息。
  而帝国却因为皇帝重伤,群龙无首,无法及时给予支援。等帝国救援军队赶过去时,虫族早就劫掠一空,没了踪迹。只剩下家园被摧毁,亲人死于非命的幸存者们,神情麻木地看着这些本该保护他们不受外敌所扰的士兵。
  全息网上,民众的抗议声浪越来越大,不少人开始怀念上一任女王,说女王执政期间,从未出过这样的惨剧。
  人鱼族在其中趁机煽风点火,甚至公开发表宣言,称司宴一个古人类能力不足,不堪担任帝国皇帝云云,然后正式发动了反攻。
  战火已然被点燃,但并没有人关心肆虐的虫族,以及那些被虫族摧毁的星球。
  许多人出于各种立场和目的,在其中煽风点火,却没有一个人真正地站出来,说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应该支援那些被虫族袭击的星球。
  容珩将那些信息纷杂的新闻一条条看完,最后召集众人开会。
  “我准备将延吉斯的兵力大部分抽调回来,放弃前线大区的防线。”
  这是他深思熟虑的结果。因为和虫族的长久战争,帝国的绝大部分的兵力都在前线,这些前线军人身经百战,熟悉虫族的特点,十分擅长和虫族战斗。如今虫族已经能在帝国星域内来去自如,再让这些精锐士兵在前线严防死守已经失去了意义。不如将他们调回来,重新整编,主动出击。
  “这也不失为一个办法。但如果放弃前线大区的防线,恐怕会引起震荡。”梅莱尔道。
  容珩在延吉斯大区驻守了这么多年,从军队高层到基层士兵,没有不服气他的,只要容珩振臂一呼,延吉斯的士兵定当追随。
  但外界却未必会理解他的用心。
  作为第一个放弃防线的大区,外界恐怕会认为他们是贪生怕死,主动退让。
  “外面那些人爱怎么说就让他们说去吧。”容珩嗤了一声,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