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精皇子他以为我也重生了 第30节
作者:
故许 更新:2023-05-26 05:00 字数:4153
见他离开,她又跑去将窗户关好,长吁了口气。
气恼地将他塞给自己的药瓶丢到床榻上,在心中“登徒子”、“浪荡子”、“流氓”、“纨绔”地挨个又将他骂了个遍。怕小婉待会儿进来收拾床铺时看到,她才又小心翼翼地将那个药瓶藏到枕头底下的褥子下面。
待她换好衣服,小婉将将命人将烧好的浴汤一桶桶提到一旁的净室中,顾芷柔悠闲地泡起澡来。
掌心碰到水有些刺痛,但其实伤得并不严重,不过是因为她皮肤细嫩白皙,瞧着有些唬人罢了。她泡着澡胡思乱想,想起萧珩身上的龙涎香,想起他宽厚的大掌,还想起他灼热气息喷在自己脖颈间痒痒的感觉……
她恼怒地拍了拍浴桶中的水。
~
萧珩出了顾府,在大街上随手将赵景尧给顾芷柔的金疮药往一个屋顶上一扔。
却不小心扔到一间客栈开着的窗户里,住店的客人脑袋被砸了个正着,只在那里揉着脑袋骂骂咧咧,“大半夜的,是谁那么缺德!故意拣着老天爷望不见的时候是吧?!”
谢允听了,骑马跟在主子后边偷偷笑了。
萧珩瞅他一眼,转过身却也笑了,今日她似乎很乖,压根儿没把那个药瓶放在心上。如此看来,赵景尧那个臭小子根本不足为惧。
天晓得,今日他听见跟在她身边的十七来回禀时有多气。
十七说三姑娘和永毅侯世子有说有笑,还帮他擦药。
他听了差点把边上放着的自己最喜爱的那方思州石砚随手砸了,他可是忍着怒气再三询问才得知,赵景尧是为了保护她才受的伤,她替他擦药时用的是赵景宁的帕子,连手都没让那臭小子碰着。
如此说来,还是可以理解,毕竟那个小子帮了她,自己就不与他们计较了。可他送她的药,如何都不能留在她那里,万一哪天她望见药瓶,想起那小子的好来。
萧珩挥了挥手中的马鞭子,却不是往皇宫去,而是往城西去的。
城西一处不起眼的院子,柴房里有两个被缚住四肢、蒙住眼睛的人,正是今日在西市巷口拦住顾芷柔的贼人。
他们跪在地上求饶,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到了院门口,萧珩将马鞭丢给身后的谢允,转头往柴房去了。
柴房里满是灰尘,他只嫌恶地皱着眉挥了挥手,望着地上的两人沉声道:“她今日伤的是手,将他们的嘴巴堵上,给我狠狠地抽他们手心。”
四个暗卫得了主子的吩咐,将两人的嘴巴堵上,绑在房中的两根柱子上。那两个贼人听见萧珩的话,只将双手紧握成拳头不愿意松开。
坐在一旁的萧珩看了,只冷声道:“我只给你们一次机会,再不将手松开 ,打在你们手上的,便不会只是鞭子,而是滚烫的热油了……”
他的声音十分冷冽认真,不像是在开玩笑,俩人只能认命地松开手。暗卫用的是短鞭,没打十几下他们的手心便皮开肉绽。
“给你们个机会,从前可有被你们这般抓到象姑馆中的小倌?”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萧珩又道。
如今知道了,且到了跟前,他自然没有不管的道理。
被打得疼得厉害,两个大汉只使劲地连连点头,萧珩向俩人身旁的暗卫颌首示意,两个大汉口中塞着的抹布便被取走。
“有有有,只要公子放过我们,我们什么都招!”
自己不方便出面,他将此事交给谢允安排。谢允将事情安排妥当,跟着萧珩回了皇宫。
皇城守卫中有皇后的人,望见俩人天黑了才回宫,马上就给皇后传信。
薛皇后向来讨厌自己这个庶子,吩咐城中的探子一阵探查,得知萧珩抓了两个象姑馆的小厮,打算在庶子的名声上做些文章。
深夜私会象姑馆小厮,难道不是有断袖之癖的最有力证据?就算没有,只要史官和世人说他有就行,叫他还有什么办法再与自己儿子争太子之位。
她永远不会知道,自己能查到的这些事,是萧珩想让她查到的……
果不其然,第二日就有史官在朝上上书,参的正是萧珩变乱阴阳、深夜与象姑馆小厮厮混,朝堂上一片沸然。
宣和帝从前便为自己儿子将承乾殿中侍奉的丫鬟遣散而有所怀疑,此刻更因着史官的参奏而头痛不已,“珩儿,朕让皇后给你送几个……”
他“晓事宫女”几字还未说出口,众朝臣皆议论纷纷时,萧珩却站了出来。
“若是众大臣有所怀疑,儿臣愿意依父皇从前所说,在大哥选妃宴上择一正妻,以此打消重大人的疑虑。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朝臣们又在殿下窃窃私语,虽二皇子得皇上看重,可名声实在臭得很,先前就有宫中传闻说他狠戾乖张、喜怒无常,如今又添了“断袖之癖”的名声,还会有哪个大臣愿意将自家的女儿往火坑里推。
偏偏忌惮着皇室威严,不敢将这话在圣上跟前说,参奏的史官只能沉默。
下了朝后,众人更是议论了一路。
到午间时,“二皇子有断袖之癖”的传言已传扬到盛京城中各个角落。
~
顾芷柔在院中静静地看书,便听见一旁在洒扫的小丫鬟们的窃窃私语。
“你可听说了,宫中那位二殿下,有断袖之癖……”
“怎么没听说,盛京城中都传遍了,守门的阿福一早就同我说了。”
……
冬影站在一旁,已有些忍无可忍,主子怎么会是……他的心上人此刻就在芙蓉居里呢。
她偷偷地瞄了一眼坐在桌前的顾芷柔,只想冲过去将她耳朵捂住。
“昨夜可是有人看见二殿下从象姑馆中出来……”小丫鬟们还在一旁继续说着。
终是没忍住,冬影吼了他们一句:“别说了,私谈皇家隐秘可是死罪!”
扫着院子的小丫鬟气不过,跺着脚瞪她:“你吼什么吼,姑娘都没说什么呢。你进府比我们还要晚些,若不是得了姑娘青眼……”
顾芷柔被吵的头疼,“你们别扫了,下去吧。”
可她心里却笑起从前对她那般“恶劣”的萧珩来,原来他还喜欢男人,果然风流、果然纨绔啊……
听见她轻笑两声,冬影心中更恼了,转身回了屋子给谢允传信。
密函中写道:三姑娘于院中丫鬟口中得知主子昨夜去了象姑馆。
谢允于承乾殿中得了信,哑然失笑,这传闻总是迅速而夸大,不知道主子知道了会不会后悔?
不过是放出主子见过象姑馆两个小厮的消息,隔天竟成了半夜流连那种场所,他都想问问主子心里冤不冤了。
他进了书房,“主子,芙蓉居那边来了信,三姑娘知道你去了象姑馆。”
第四十二章 进宫
听见谢允的话, 萧珩没有吱声,昨夜之事是他有意让皇后知晓的。进宫的办法有的是,宫墙如何能奈何得了他。
他有“龙阳之癖”这件事情传得有多真, 他便有多大的把握能够娶顾芷柔。他父皇虽严厉, 但定然是不乐意看到自己终日与小倌厮混下去的……
见他不语, 谢允却急了, “主子不去找三姑娘解释解释?”
他却只将手中的折子放下,“我心里有数, 你下去吧。”
“可……”见他婆婆妈妈操心个不停,萧珩只睨他一眼,谢允便转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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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到了六月二十二——太子行冠礼之日。
一国储君的冠礼自然是要十分慎重的,顾文瑞和顾梓诚起了个大早去了宫里。
家中只剩下女眷三人。
顾芷柔在自己院里悠闲地喝茶看书,却等来了曹氏身边的大丫鬟琼珠。琼珠一改往日的态度,对着她面色谄媚得很。不知道曹氏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顾芷柔带着小婉便去了。
才进曹氏院里的堂屋, 曹氏就冲着几个婆子大喊了句:“将三姑娘身边那个丫鬟拿下。”
顾芷柔还未反应过来,小婉已被几个粗使婆子塞住嘴拖走。门也被曹氏房中的人拦住自己压根儿没办法去追, 她只能强自镇定, “夫人这是何意?小婉犯了何事?”
曹氏只定定地坐在桌边喝茶, “便是她没错,我也是抓得的,谁让我是这个家里主事的?”
“小婉是祖母在世时买下伴在我身边的丫鬟,身契也在我手里,夫人想对她如何?不怕百年之后再无颜面见祖母吗?”顾芷柔站在屋子中央, 望着她。
曹氏听了却恼羞成怒,“你这个小贱蹄子,简直跟你娘一个样。老夫人在世时就压我一头, 如今她都死了三年了你还拿她压我!没身契又如何?我大可说那小贱人偷了我的钱财,然后再乱棍打死,又有谁会注意到一个身卑命贱的小奴婢。”
咬定了小婉是自己手中的筹码,曹氏敛了几分怒气,朝着她继续说:“你若是听我的话,我暂且可以放那丫头一命,若是不听话,那丫头只有“死”一个下场。你别想着能到你爹爹和阿诚跟前告状,一个丫鬟我还是能够处置得了的。”
压下心中不甘,顾芷柔望着她,“夫人要我做什么?”
曹氏虽然是个没有脑子的,但打死个下人这样狠毒的事,顾芷柔知道她做得出来。
听了她的话曹氏只得意洋洋地笑笑,“我要你明日在太子选妃宴上替梓莹献舞。”
她话音刚落,顾芷柔瞪大眼睛,“夫人可知,若是被人发现,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哪怕是姐姐也难逃罪责,父兄也可能会被连累。”
曹氏听了却满不在乎。
“如何不被人发现,这是你该想的事情,而我和梓莹只在乎太子妃之位。”她气定神闲地喝了口茶,像是顾芷柔先前说的那些都与她无关一般。
顾芷柔低下头沉默,却听见曹氏又说。
“我今日叫你来,不是与你谈条件。至于小婉那丫头,等你明日从晚宴献完舞回来,自然能看到她毫发无伤地在芙蓉居中等着你。如若不然……”
顾芷柔思忖片刻,还是应了下来,“这事我应下了,却还是想再问一句,二姐姐知道这事儿吗?”
曹氏沉默了,自己的女儿自己是知道的。梓莹虽一心想要那太子妃之位,可却也十分要强,今日她花了好些力气劝她,她才松了口。
见嫡母未再说话,顾芷柔心中有了答案,朝她行完礼想要离开,门口的婆子没得曹氏吩咐,仍在房门前边守着。
过了半晌,曹氏才悠悠开口:“记得,那小丫头的命就握在你手里。你们退开,让三姑娘回去吧。”
一路上,顾芷柔心事重重。
回到芙蓉居,见只有她自己一个人回来,冬影欲言又止。没过多久,曹氏遣了院中的下人给她将献舞时穿的衣服送了过来。
顾芷柔在院子里的小桌上坐着心事重重,天色已黑时,却等到了从宫中回来的顾梓诚。
他朝服都未更换,风尘仆仆地推开芙蓉居的院门进来了。
“阿柔,父亲叫你去他书房一趟。”见着自家兄长,顾芷柔终于勉强地朝他弯弯嘴角,起身跟他往顾文瑞的书房去。
顾文瑞专心致志地在桌案上写着什么,连一双儿女到了跟前都未察觉。
站了一小会儿,顾梓诚看了眼三妹妹,终于还是低声提醒:“父亲,阿柔到了。”
顾文瑞这才抬起头来。
“阿柔过来了,今日父亲要跟你谈谈明日之事。”自萧珩的事传出朝堂之后,顾文瑞改了主意,不想自己女儿嫁给这位二殿下。若是二女儿嫁给太子,二殿下不值得托付终身,他自然是希望再从二殿下一党中选个大臣之子出来……
她迟迟未应声,同他说的第一句话却是:“父亲记得明日是什么日子吗?”
顾文瑞望着她,神情疑惑。
顾芷柔心中一凉,自己阿娘刚走的那几年,父亲还能记得起来,如今,却是忘得一干二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