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爱帝国子民。”阿克汉重复了一遍。
  弗拉德不答，他大大咧咧地走了出去。
  巫妖王摇头叹气，却又对弗拉德的远大志向敬佩不已，难怪冯-卡斯坦因的血裔们如此拥有魅力和野心。
  弗拉德爱帝国子民们？
  当然，是爱的，怎么个爱法呢？
  就像是农民对自家的地里小麦一样爱。
  就像是牧民对自己的牛羊群一样爱。
  就像是农场主对猪圈里面的大肥猪那样爱。
  弗拉德的爱是扭曲的，在他的眼中，低等人只负责提供鲜血作为食粮和偶尔选拔一些精英成为他的血裔罢了，而与之相对的，他愿意提供不错的生活环境和武力庇护。
  可阿克汉深深地清楚，尽管弗拉德的爱是扭曲的，但是以他4000年来的所有见闻来看，能够真正做到这样像弗拉德这样爱平民的帝国皇帝有几位呢？
  大概不超过五个。
  布列塔尼亚骑士王呢？
  大概不超过三个。
  …………我是弗拉德爱你呦的分割线…………
  帝国历2524年的隆冬如期而至，而且来得比任何时候都要更早，当莱恩站在库罗纳王宫中看着冰封的洋面时，他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地严肃。
  12月气温就来到了零下二十度，这实在是太反常了，布列塔尼亚从未这么冷过。
  窗外下着大雪，室内烧着壁炉，莱恩看着新军组建的文书时，外面传来了高跟鞋踢踏踢踏的响声。
  军情七处处长欧若拉身穿着一件挂满了珠宝极为奢华的深黑色貂皮大袄，满头珠翠将一头秀发盘起的圣域女巫直接推开门冲了进来：“陛下，有好消息！”
  “好消息？”莱恩从文书堆里面抬起了头。
  “是啊，好消息，军情七处在帝国的分部得到消息，帝国在赫夫风根大胜混沌军队，歼敌超过十五万人，击杀混沌永世神选副帅克戎-征服者，重创混沌主力，混沌军损失惨重，今年冬季大概是无力继续南下了！”欧若拉喜滋滋地将消息告诉了莱恩。
  “真的？”莱恩脸上放出了光，太阳王接过消息，忍不住连连点头。
  “打得好啊卡尔哥，我是废~物~。”
  “这样，起码能撑住几个月了。”
  第1270章 帝皇之音
  “帝国这一仗在赫夫风根大胜的话为我们提供了很多的时间和空间。”莱恩接过欧若拉递来的信，太阳王的脸上情不自禁地露出了喜悦的表情：“消息来源是哪里？可靠么？”
  “当然可靠，消息来源是我们在帝国北方米登海姆那边的联络点。”欧若拉得意地告诉莱恩，她看起来很迫不及待地来邀功了：“我们在米登海姆的人得到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就发过来了，为此我消耗了接近100个金克朗的魔法材料，这你可要给我报销。”
  “如果核实没有问题，我会给你报销的。”莱恩无奈地说道，欧若拉真是一点点亏都吃不得。
  欧若拉见状忍不住心里高兴，和维罗妮卡一直琢磨着什么时候能当女伯爵一样，圣域女巫一直在琢磨除了女儿特蕾莎以外，最好莱恩也给她封个女爵头衔就好了。
  家族双女爵，特洛维克家族也算是进入贵族圈子和在布列塔尼亚占有一席之地了。
  至于外面的那些流言？欧若拉根本就不在乎，人家莱恩就是喜欢我们母女俩了，你们能怎么滴？
  话说完了之后莱恩就低头继续看着报表，太阳王对各种底层事务的洞悉能力和超强的内政处理速度让很多底下贵族官僚们叫苦不止，这显然是个很难忽悠和中饱私囊的，而且莱恩还时不时会抽查一下，这使得布列塔尼亚基本不存在漂没和维护费之类的东西，如军饷、赈灾和该有的福利总是会一分不少地全部发足。
  当然也少不了湖中仙女教会的监督和来自女神本人的观察，湖中仙女的态度很简单：那是我的钱！我的钱你也敢贪？
  看了一分钟，莱恩没有听到高跟鞋的声音，他抬起头：“你接下来没事么？”
  “没事了，我就是进来见你，下午参加苏莉亚王后的茶会。”欧若拉侍立在莱恩身边，圣域女巫尽量放低姿态想哄莱恩开心。
  “那坐吧。”莱恩伸手示意欧若拉坐下来，欧若拉立即坐在了莱恩身边，给他秘书。
  圣域女巫并拢双腿，一双有着八公分鞋跟的黑色丝绒系带高跟鞋仿佛礼盒般点缀在那玲珑玉足上，让她那本就仿若艺术家精心雕琢的黑丝玉足显得越发精致完美，也使她显得越发高挑性感。
  一条黑色半透明哑光莱卡连裤袜宛如黑色的烟霞般笼罩住了她那精致玉足的同时也将她那本就修长的性感美腿勾勒得越发修长笔直，欧若拉今天穿着黑色的一步裙，那裙子后面被高高撑起的饱满圆润弧度隐藏在了貂皮大衣之下，只有莱恩可以欣赏到。
  衬衫上面两粒仿佛无意间打开的扣子，更是让她那与挺翘臀部彼此辉映间，在她娇躯上形成惊人曲线的丰挺，那上面大片白腻的隆起与少许沟壑在冬日的雪景之下无比吸晴，满头珠翠之下，一对纤细柳眉下那被金丝眼镜遮住的动人美眸中，流转着几许曚昽的水雾波澜，欧若拉故意半靠在莱恩身上：“怎么了？”
  “你这个消息……”莱恩又将欧若拉拿来的消息看了一遍，太阳王皱起了眉头，他朝着欧若拉问道：“是不是太简略了？这里面只是提到帝国大败混沌主力并且击杀了混沌副帅，这点固然值得高兴和庆祝，但消息里面完全没有提到关于帝国自己的损失啊！你这个消息来源是哪里？是米登海姆？”
  “沃尔芬堡那边的消息，上面有马吕斯选帝侯的戒章，可以视作帝国官方的公告了。”欧若拉赶紧说道：“至于别的消息，大多十分矛盾，可以确定的是，帝国方面损失应该不小，我这边的消息是马吕斯选帝侯公开出现在了霍克领首府赫齐格宣布了赫夫风根大捷，不过从他身边只剩下不到三十个金羊毛骑士。”
  “损失大才对嘛，帝国的军队质量和数量不如混沌主力的，虽然不知道卡尔哥是靠什么打赢的，但没理由损失很小就搞定了。”莱恩心头的疑惑顿时消散了一大半，他顺嘴追问道：“那么卡尔呢？他现在人在哪里？打算什么时候开庆功宴？”
  “不知道，我这边目前还没有帝国皇帝的消息。”欧若拉身上紫罗兰的香气传入莱恩的嗅觉中，圣域女巫看起来并不关心：“或许已经在折返的途中了吧？”
  欧若拉其实也有接到一些别的消息，比如说奥斯特马克混沌大屠杀，比如说诺德领的屠戮和无数港口被袭击，还有厄伦格拉德被混沌攻破的消息，不过这些都被欧若拉过滤了，因为最新的消息是帝国官方的赫夫风根大捷，既然混沌主力都被帝国击破，别的剩下的都是小问题。
  欧若拉大概是莱恩阵营中对战争兴趣最低的人了，圣域女巫一丁点也不想打仗，她只想住在枫丹白露宫宝格丽皇家宾馆中最好的国王套间，享受着皇家厨房的各种特供大餐和奢侈品，在贵族交际圈里面享受着贵族夫人和小姐们的吹捧。
  “嗯，战斗的结束不意味着战争的结束，而是战后一系列繁杂工作的开始。”莱恩表示同意，他心里还在想为什么帝国打赢了马吕斯选帝侯居然“胜利转进”赫齐格，不过他没有再追问，人家帝国官方都宣布赫夫风根大捷了，欧若拉的消息自然没问题。
  继续办公，莱恩又看了两份文件，见他不说话，欧若拉干脆试探道：“你就这样放着卡塔琳？真让她在这里定居了？”
  “那你说怎么办？让她回马林堡？”莱恩笑了笑，手上动作没停：“还是说让她回基斯勒夫重建家园？”
  “我不是说这个！”欧若拉继续试探：“我是说，她邀请你去她现在落脚的查尔斯庄园观赏基斯勒夫国宝两次了，你都说你忙推脱的这件事。”
  “我确实忙，等过几天回枫丹白露宫再说吧。”莱恩不置可否，欧若拉无论怎么观察都看不出莱恩的想法是什么，圣域女巫暗自咬牙，心想这男人越来越难猜了。
  欧若拉其实心底不愿意莱恩再多一个女廷臣，因为蛋糕就这么大，分的人多了，拿到手的自然就少了，更别说虽然阶位一样，卡塔琳的实力是稳压她一头的，万一以后莱恩更倚重卡塔琳呢？
  不过女沙皇自带宣称，如果能把蛋糕做大的话……欧若拉心里打着小算盘：“真的，很忙么？”
  “你又怎么了？我的欧若拉女士哦！”莱恩看了一眼自己的丈母娘和女廷臣双重身份持有者，玩味不止：“有事就说吧。”
  “晚上来我们这边？我和特蕾莎做烟熏三文鱼、卡累利阿派、烤鹿肉和蓝莓派给你尝尝？”欧若拉说起特蕾莎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她强调道：“特蕾莎生性比较腼腆和冷淡，不够主动，你要多去看看她，多陪陪她和希儿。”
  “那你呢？”莱恩翘起了嘴角。
  “我自然都是和特蕾莎在一起的，你来看她了我自然也……”欧若拉不敢直视莱恩的目光，座下丝袜小脚轻轻一跺，赶紧垂下了头。
  “可以，那晚上我就去你和特蕾莎那边。”莱恩点头，他正想嘱咐点什么，外面响起了敲门声：“陛下？塔列朗求见。”
  “请进。”莱恩见状正襟危坐。
  高精瘸子，布列塔尼亚外交大臣拄着拐杖从门外一瘸一拐地走了进来，他先是给了欧若拉一个礼节性的笑容，然后对着莱恩行礼：“陛下。”
  “什么事？”莱恩丝毫不避讳，塔列朗和贝利亚一样，地位比较接近他的私臣，会接触一些他的私事。
  “陛下，我来这边是想要请问一下，今年冬天回穆席隆枫丹白露宫，那今年冬幕节是不是可以考虑大办一下，好彰显我布列塔尼亚国威呢？”塔列朗躬身说道，瘸子的脸上很认真。
  “有这个必要么？”莱恩闭上了眼睛。
  “很有必要，陛下，我们连着打了两年的仗了。”塔列朗说道：“时间太久，贵族们疲倦，士兵们也会疲倦的。”
  “是。”莱恩点头，趁着帝国大捷，大办一下确实是好的，接下来还有很多大战要打呢。
  “陛下，我和贝利亚他们商议了一下……”塔列朗见莱恩同意了，赶紧趁热打铁。
  “别说贝利亚，说你，你想干什么。”莱恩直接了当，不给塔列朗机会。
  “呃……”塔列朗一滞，瘸子眼珠转了一圈，他拿捏着自己的语气：“陛下至登基以来，运际郅隆，励精图治，开疆拓宇，四征不庭，揆文奋武，万邦来朝，开启我大布列塔尼亚的黄金时代，圣德人心，天威远震，陛下，您就是女士赐予我们的救世主，此时此刻，我认为，除了太阳王的称号以外，我们也应该将您的一系列辉煌成就，尤其是军事方面的功劳总结一下，好让所有人知道。”
  “让所有人知道？”莱恩重复了一遍，他同样不置可否。
  太阳王现在越发高深莫测了，这让塔列朗感到有难度有鸭梨，但又让瘸子感到很兴奋，是啊，这才是我要的主君，我最喜欢试探和打哑谜了，如果那么容易被看穿和摸透，也不配当我塔列朗的主君。
  “是的，让所有人都知道。”塔列朗认真地说道：“陛下，我们应该要让全体国民保持正确的集体记忆，任何不符合我们叙事的杂音都不应该存在，任何曾经犯过的错误只要被提起，小则承认改之，大则抹杀销毁。”
  “正确的集体记忆？”莱恩再次复述了一遍。
  “是的，而一切的最终解释权必须要由我们牢牢地握在手中。”塔列朗说了下去：“如果有必要，那也只能由我们来‘修正’，现在这种情况是很有必要的。”
  “那总要有个名字吧？”莱恩看起来是同意了。
  “陛下，名字我和贝利亚他们早都拟定了几个，比如太阳王三大征，骑士王犁庭等，但我们最满意的还是这个。”塔列朗立即拿出了一卷羊皮纸给莱恩过目。
  莱恩一看到羊皮纸上的文字，脸色顿时黑了：“这是什么？十全武功？”
  “对啊，陛下，我们商讨了一下，陛下的胜利中有十次是最辉煌最耀眼最容不得抹杀的，因此我们计划以十大功绩作为出发点，叙述陛下的故事。”塔列朗陪笑道：“陛下以后就是十全之王了。”
  莱恩：“…………”
  十全武功最终被莱恩打回去要塔列朗重新拟定，塔列朗无法理解莱恩为什么对“十全武功”这个词这么反感，高精瘸子想了想，把召集1000个70岁以上农奴老爷爷老奶奶在枫丹白露宫开宴会的计划也取消了。
  冬幕节庆典倒是通过了，整个宫廷开始运转起来。
  于此同时，苏莉亚正带着德文希尔和暮光姐妹奈丝特拉、阿洛翰一起来到了王宫的密室之中。
  奈丝特拉和阿洛翰都有些紧张，暮光姐妹今天穿的是湖中仙女给的完全对称木精灵绸缎旗袍长裙和搭配吊带网袜，奈丝特拉穿的吊带网袜是白丝，阿洛翰这是黑丝，她们把德文希尔夹在中间，年轻的男爵则是一身的正规军装打扮还有他那条显眼的红裤子，他现在的身高已经比暮光姐妹稍高了。
  暮光姐妹现在很大程度上依靠着德文希尔维持着她们的力量，在阿莱儿和艾拉瑞丽合二为一之后，暮光姐妹理论上成为了艾拉瑞丽的仆人和女儿，但艾拉瑞丽不打算让暮光姐妹继续当木精灵王后的代言人，暮光姐妹自然跟着德文希尔。
  奈丝特拉显得很紧张，这是她第一次要见德文希尔口中的“皇爷爷”。
  阿洛翰则是很羞涩，她一直在想那位无上存在是否愿意承认她们。
  德文希尔一脸满不在乎，他知道他的爷爷最喜欢他了，他可是骑过他爷爷的。
  随着苏莉亚启动机关，房间内顿时被金光笼罩，帝皇神圣而且充满着无尽奇迹的容颜出现在了镜子的那一边。
  苏莉亚带着儿子和暮光姐妹跪下。
  “叩见义父大人。”“叩见爷爷。”
  “起来罢。”帝皇的目光在德文希尔身边的暮光姐妹身上扫了一圈，人类之主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头。
  怎么又是精灵？
  德文希尔和莱恩到底像谁？
  苏莉亚将最近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帝皇。
  “安格朗沉睡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人类之主冰冷的语气回复了他对这件事情的看法：“以牺牲安格朗一百年的行动力为代价让莱恩觉醒了心像世界和彻底杀死了毁灭之种，毫无疑问是巨大的收获。”
  “义父大人。”苏莉亚面对帝皇还是很有些不自然，骑士王后在之前亚空间苦战的时候曾经对帝皇出言不逊。
  然而帝皇却毫不在意的样子：“告诉莱恩，如果有必要，我允许他击杀莫塔里安。”
  “彻底……杀死？”
  “嗯，如果有必要的话。”帝皇点头，人类之主将目光转到了德文希尔的身上：“德文，过来，靠近点。”
  “好的爷爷！”德文希尔大步向前走了两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