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可不能这么说。”姜彦洲蹙眉瞅了眼自己的小丫头，“村长爷爷！您要是想一家独大，那得做到价美物廉四个字。不然市场的竞争激烈，要想做大做强是很不容易的。”
  “啊？”杨成康收了笑，想了想，点头，“这个我懂。饭要一口一口的吃，钱要一分一分的挣。只要把君笑牌服装厂的工人福利供应交给我们，我一定做到物美价廉。姜同志！我知道隔壁大河村的村委书记去找过你们了吧。可我不怕，谁让小乔是我杨家村的孩子呢？肥水不流外人田，只要我们杨家村人齐心协力把这个食品厂办好，只要小乔一直看顾着杨家村，我们村的经济，一定引领着整个东洲镇。村委会书记又怎么样？还不如我这一个村长呢！小乔！你说是不是？”
  小乔笑而不答。
  叶仲文和杨大山对视着，各自的嘴角都噙着一缕满意的笑容。
  “村长爷爷！希望您说话算话。”姜彦洲走到小丫头的身边，替她把棉袄的拉链拉好，“东洲这一块，您找黄笑良负责。京都那一块，我媳妇儿说了由我负责。在商言商，咱不套交情，只要您能够做到物美价廉，那您的食品厂一定在东洲屹立不倒，谁都不可能插一脚进来。”
  “小乔！你回来了！太好了！”
  门外，呼啦啦涌进来一群人……
  瞬间把叶仲文家偌大的客厅给围了个满满当当。
  他们都是什么人？当然是杨家村的村民了。
  “嗨！我说你们怎么那么厉害呢？我都躲到小乔家里来了，你们居然也能找到？还能不能让我过个安稳年了？”
  杨大山对着那一群人不满的抱怨。
  “当初让你们掏点钱吧，比割了你们的肉还舍不得。现在我不收你们的钱了，你们反倒上赶着要送给我。你说你们这些人贱不贱呢？这叫什么你们知道吗？这叫给你看不看，偏要偷着看。”
  杨成康大过年的这么骂他们，没有一个人敢生气。
  反倒是个个脸上都充满着讨好的笑容。
  “村长爷爷！我们当时不是傻嘛？不懂嘛！”
  “对对对，我们就是一群土人。什么都不懂，所以错失了良机。今年一年该分的钱就这么从我们的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小乔！我们心里很难过的，我们也想早点挣着钱，跟你家一样盖座这么漂亮的房子。可村长叔说了，这事儿得等着你回来决定。”
  “哦？”小乔把讶异的目光看向杨成康，“等着我回来决定？决定什么？”
  “决定要不要批准我们加入食品厂呀！”一位年纪大一些的大叔回答，“村长叔说了，咱们村的食品厂能不能够开的下去，全都指着小乔你呢。只要你让开，我们就可以加进来。如果你不让开，我们村的食品厂可能要关闭。小乔！你倒是给句痛快话，这食品厂到底是开还是不开？”
  “啊？”杨大山听了，站起来，护着自己的闺女，“村长叔！您怎么能拿我闺女来搪塞他们呢？咱们村的食品厂能不能开跟我闺女有啥关系？让这么多人闹家来是要做什么？”
  杨成康一瞧杨大山那架势，就知道他误会了。
  黑着脸对那些涌进来的人呵斥：“你们一个个的都给我站好，别摆出一副要吃人的样子。小乔上午才回来，吃完午饭就被我堵住了，我这里刚刚谈妥，你们就来了。你们是掐着秒表来的吗？一个个倒是算得准。”
  来的那些人被一顿数落，个个还真的自动自觉地站在了一起，不围着小乔了。
  杨大山心里松了口气，他真的害怕这些乡亲们会因为一句话不投机就对他闺女动粗。
  以前的齐花花就是这副德行，一言不合，动手就打。
  他闺女的亲爷爷奶奶坐在这里呢，要是真动了手让他的脸往哪搁？连自己的闺女都护不住，他还当的什么爹？
  “大山！不怪他们说话直，本来咱们村的食品厂就是这个情况，我也一直就是这么跟他们说的。你想啊！这个食品厂原本就是小乔建立起来的。不管是从生产还是到销售，全都是她一手指点的。以后能不能做大做强也全都要看她了，如果没有她那些服装厂的支持，我们村的食品厂生产出来的冻米糖不可能卖得这么好，卖的这么多。”
  杨成康“哧溜哧溜”吸了两口烟，又把烟灰磕掉，装满新的烟丝，递给了叶仲文。
  “你不在家不知道，仲文是知道的。大河村书记也弄了个食品厂，干的行当跟我们一样，也做冻米糖，也用的是东洲牌。销售出去的也不少，好在当初小乔提议我们去注册了商标，后来工商局的人让他们把包装给改了。包装一改，生意就落下去了不少。姜同志的话更没错，我们要做到物美价廉，更要做到真材实料。我们生产的冻米糖，在全省都有一定的知名度。问题是得有巨大的销售渠道支持着才能走下去，不然往后竞争越来越激烈，做大做强没有人脉资金是不行的。咱们村的食品厂，要不靠着小乔的那些工厂支撑着，哪里干的下去？就算勉强干下去了，估计也撑不了多久。”
  众人听了杨成康的话，顿时就都明白了，难怪老村长说要等着小乔回来，原来是这么个道理。把东洲所有服装厂的工人福利供应拿过来，他们村的食品厂才能平平稳稳地走下去。
  “爷爷！我提个建议，培养一批销售人员，出去跑跑业务，您主要在厂里严格把控生产质量和生产安全，中坚力量的培育和储备非常重要。”姜彦洲给出了一个十分合理的建议。
  杨成康觉得很有道理，点着头：“对对对，姜同志这话说的很对，往后我就在村里面选拔一批踏实肯干的年轻人，让他们出去跑跑，见见世面。再把我们食品厂的产品源源不断地推销到全国各地去，争取让全国各地的男女老少都能吃到我们杨家村的特产。”
  来要求入股的那些村民个个眼里都冒出了精光，仿佛看到了未来的生活希望。
  “村长爷爷！既然小乔都答应了，那我们入股的钱是不是可以上交了？”
  “对对对，我这里一共两百块，我家老老少少十口人的。”
  那人掏出钱来就要递给杨成康，被他拦住了：“不急不急，我还得跟小乔，跟原来入股的人商量商量这钱怎么收。当初我可是跟大家伙说断了的，就收那一次，往后再不收的。眼下你们都要加进来，我们的股东同意不同意还说不准呢？”
  人群中有人提议道：“那好办，我们现在就去把他们都叫来，就在小乔家里开个会，到底批不批准我们入伙。”
  “对，我们马上去叫。”
  “今天是大年三十了，这件事必须要解决，过了年就得拖到正月十五以后了。到时候小乔走了，我们还找谁去？村长爷爷又得一直推脱着，多拖一个月，我们就少挣一个月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