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
  “呵呵呵！呵呵呵！”
  “嘿嘿嘿！老棺材了，哪里还有人要？”
  众人哄堂大笑，惹得楚家二老一头雾水。
  齐花花被当众奚落的一文不值，气得脸色铁青，胸脯起伏。
  又把拐杖死命的往地板上捅，发出震耳欲聋的“咚咚咚”声。
  “杨大山！你个狼心狗肺的，就算我不是你的亲娘，可也是养大你的养娘。你现如今发达了，就不管我的死活了吗？不要说我养的是个人就算是条狗，它也会对着我摇尾巴。我不管，你三弟杨大海家眼下生活困难，我的生活费你必须要给我。我也不多要，就把你今年在食品厂分得红利给我吧。”
  她的话落下，排队的村民密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了起来。
  “这人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杨大海家生活困难关杨大山什么事？”
  “当初他们分家不是都说了嘛！以后齐花花的生活费就由她那俩儿子负责，怎么这会子又扯上杨大山了。”
  “你跟她这种人还有什么较真的？她说的话跟放屁有什么区别？不就看杨大山家现在生活好呗，不攀扯他攀扯谁？杨大树会给她一分钱吗？打死我都不相信他会给。杨大海前段时间还可以，这不知道怎么搞的领了个野女人回来，你看他还像个人吗？”
  “对呀！那杨大海好像要疯了似的，整日里闷不吭声的就坐在那田埂上发呆。地也不种了，货也不跑了，整天的待在家里游手好闲。”
  楚家二老瞧瞧杨大山，又瞧瞧小乔，再又瞅瞅齐花花。
  心里跟明镜似的，眼前的这个老女人就是打了她孙女一拐杖，把他们家红云后脑勺敲了个大包的老泼妇。
  楚老爷子想起来心里就有气，这个老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三角眼，高颧骨，尖嘴猴腮，一脸的刻薄恶毒相。要不是顾及孙女的颜面，他这个老头子都想上前去扇这老女人两巴掌，凭什么动不动就把人往死里打？还打他楚家人？当他孙女是好欺负的？
  杨大山没回答齐花花的无理取闹，关于赡养费，他既不说给，也没说不给，就那么一直沉默着。
  按照齐花花这几十年对自己和两孩子的态度，以及废了自己这一条腿的凶狠，赡养费他不想给。可要是按照父亲临终前让他照顾好兄弟家人的嘱托，赡养费他得给。
  不是说他拿不起这钱，也不是说他不该给这钱，而是齐花花这咄咄逼人的态度实在是叫人无法接受。他四五岁的时候娘就死了，齐花花虽然管过他那么几年，可也没少磋磨他。就那点薄如纸屑一样的养育之恩早就还完了，哪里有什么狼心狗肺一说？
  他给杨家当牛做马几十年，得到了什么？哑巴媳妇还是他拼死要留下的，要不然他一辈子连个家都不会有。
  更别提有儿有女了。
  “哟！齐花花！你这如意算盘打的真是响哈！”叶老二家的也不知道是怎么搞的，说话上瘾了，嘴皮子特别利索，噼里啪啦放鞭炮似的往外蹦，“别说我侄女的公爹跟你分家了，哪怕没分家，养你也用不着食品厂一年的分红。你别忘了，他可不是你生的，你家那两个才是。再说了，你平日里是怎么对待杨大山一家的？全村的老少爷们可都是有目共睹的，到了这个时候了才想起来要他了吗？早干嘛去了？要让人掏钱也可以，把他们家该有的地都分出来。我侄女婿结婚要用的东西都预备齐全，尽到一个做奶奶的样儿，那我相信我侄女婿绝对逢年过节少不了要好好孝敬你。”
  边上的人也插了句嘴：“那是。以前小军要娶小菊，你齐花花一分钱都不想掏。人家叶家说要招赘，你管人家要二百块钱彩礼就算了，到了兑钱的日子还非得多要一百，害的俩孩子没钱只能抱头痛哭，你说你这干的是人事吗？”
  “呸！根本就不是人。”
  “还有脸上这里来闹，要是我，得赶紧找个地洞猫起来，哪儿有脸见人？”
  一声声的讨伐让齐花花彻底气的发飚，抡起拐杖朝着说话的人就扫了过去。
  “我让你们多嘴多舌，我家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指手画脚？怎么？看杨大山发达了，一个个都巴结着他了？我今天就要拿他的赡养费，他今年食品厂的分红就得让我领，你们不服气能怎么滴？吃了我？”
  齐花花嘴里骂着，手里的拐杖扫着，把原本排的好好的队伍给打散了。闹的整个院子鸡飞狗跳的，好不嘈杂。
  特别是叶老二家的，手臂上硬生生挨了一下，好在大冬天的穿的多，泄去了一部分力道。要是在夏天，手臂绝对要被敲骨折了。
  “住手！”
  楚老爷子实在是觉得齐花花这个农村的老女人太过分了，怎么能拿拐杖说打人就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年轻的时候他是当兵的，手底下领着不少人，训练的时候没少吼来吼去的。不说怒吼震天地，那也是声如洪钟，把院子里的人都惊呆了。
  个个都露出诧异的目光，望着一脸严肃，一身威严的楚老爷子。
  就见他一把夺下了齐花花手里的拐杖，丢在地上，一双冷厉的眼眸死死地罩住了面露错愕的她。
  “一把年纪了，逞的什么威风？撒的什么泼？打人可是犯法的，那是你们村里的乡亲们肚量大，不跟你这种人一般见识，要不然早把你扭送派出所去了。”
  楚奶奶怕自家老头子吃了这个老女人的亏，赶紧走过来，站在他身边，眼睛死死地盯着明显敢怒不敢言的齐花花。
  小乔和姜彦洲也跟过来，站在楚家二老的身后。
  齐花花目光诡异地打量着小乔他们，气愤地问：“你们是谁？为什么管我的事？”
  “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外乡人，凭什么来我们杨家村胡说八道逞霸道？你当我们杨家村是没人了吗？”
  齐花花心里弄不懂楚家二老的身份，以为他们是姜彦洲的家人，对着小乔就开始骂。
  “你个杀千刀的杨小乔，你凭什么弄俩外乡人来欺负你奶奶我？你的心肝到底是有多黑？才会让外人进家门来欺负自己家里人。”
  “啪！”
  楚奶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伸手就给了齐花花一个耳刮子。听着这老女人骂杀千刀的杨小乔，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爆炸了。
  她的孙女才刚刚找到，还没疼够呢？哪里听的人这么骂？
  齐花花这回更错愕了，确切地说是整个人都呆愣住了。捂着自己被打疼的脸，破天荒不敢随意撒泼。
  为什么？
  因为她在这个老太太的眼里看到了一丝可怕的，铺天盖地，犹如天雷滚滚的滔天怒意。她敢断定，只要自己敢发作，眼前的老太太就敢撕了她。
  第一次，她在心里感到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