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老爷子低头想了想，将信将疑地朝着那个摊位走了过去。
  史玉颜和白燕妮，白列华都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安静地跟在老爷子的后面。
  到了那儿，老爷子啥话没有，对着那几把椅子左瞧右瞧，完了还坐上去感受了一下。
  凑到那老板跟前：“这几把椅子我要了，几何？”
  老板很识趣，小小声回答：“一把一千，四千。”
  白老爷子再问：“什么材质的？黄金的？太贵了。”
  站起来，摇头，佯装要走，被老板拉住。
  “老爷子！我这可是黄花梨木的，真的比黄金还贵。”
  “拉倒吧！你当我老头子不识货，明明就是酸枝木的，还胡说。”
  白老爷子说这话感觉自己很亏心，可小乔丫头说了，这样才能不被宰。以前他自己一个人来这地方，看中了什么基本上是不讲价钱的，人家说多少就给多少。
  总觉得人家大半夜来摆个摊，挣两钱也不容易，讨价还价的也没啥意思。可刚刚小乔那句话说的好，自己这么照顾他们，人家该坑他的一点没手软，坑你没商量。
  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为什么不能花最少的钱买到自己最喜欢的东西？
  想想还真是对，自己那一书房的瓷器可没少花钱，人家也没说因为他不还价就好心地告诉他那是赝品。照样把假货卖给他，估计卖完了回去还得笑话他这老头的钱好拿。
  今天就照着小乔的话来一遍，看能不能行，不能行再说。虽然刚开口感觉自己很亏心，可话说出来了也没觉得有多难为情。
  说了就说了。
  “老板！我老头子来这地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什么货色我一打眼就明白。你这四把椅子根本就不是什么黄花梨，骗骗不识货的人还行，骗我就不必了。四条椅子，一千二，要就马上拿走。不要就算了，我今晚来的目的也不是它们，就是看着古朴，买回去放书房里坐坐好用。”
  老板被白老爷子的话给说懵了。酸枝木的吗？不会呀！他收的时候那家人明明是说黄花梨的，难道自己被人骗了？
  这也不是没可能，谁让自己不识货呢？四条椅子收了都快半年了，一直没出手，买这东西的人不多。再加上没几个人识货，问的人就更少了。虽说三百块钱一把，自己没多少利润，那也比砸手里强。
  出了就出了吧！
  老板瞧了瞧那四把椅子，狠狠心，点头：“行，就依您！一千二，拿走！”
  闻言，白老爷子整个人都愣住了，真的行了？原本要四千的东西，一千二就给了？
  哎呀！看来自己一起没少被人宰呀！
  老爷子此刻脸上的表情都想哭。老板不知道，以为他要反悔，赶紧又肉疼地降了一百。
  “您别不乐意了，我再给您降一百行了吧？老爷子！这价格可以了，我收的时候挺贵的，您这单我真没挣什么钱。不骗您，骗您是小狗。”
  白老爷子“呵呵呵”地笑着，心满意足地点头，对那老板道：“不用再给我降价，说好了一千二就一千二，老头子不差那一百。”
  “诶！”老板开心地接过钱，感激地笑了，对着老爷子点头哈腰的，“谢谢！谢谢！”
  四把黄花梨木的椅子，才买的一千二。白老爷子回头瞧着小乔，眼底全都是笑意。
  “你这孩子太精明了，姥爷跟着你不吃亏。今天不但遇到了好东西，还教会了姥爷讨价还价，太好了。”
  史玉颜看着白老爷子不住口地夸赞小乔，心里很不乐意。可这种地方她又施展不出自己的演技，只能吃个闷亏，不高兴地跟在老爷子的后面。
  白燕妮走在老爷子的身边，对小乔更崇拜了。
  爷爷的话她可是听见了，小乔不但会读书，会品鉴，还会做生意。这么全能形的人才，她凭什么不佩服？自己跟她比起来还差的远呢？
  收了四把椅子，白老爷子的心情特别的好，感觉小乔这个外孙女太合他心意了。以后哪怕遇见了自己以前的老朋友，吹牛都有资本了。
  他们白家出了个精明伶俐的女孩子。
  几个人一直在逛着，鬼市还是跟以前一样，以瓷器居多，别的东西比较少，即使有也不是什么精品。
  许多人都抱着既然来了，总得淘回去一件的心理，基本上买的大部分都是瓷器。小乔也朝那些瓷器看去，一家一家地寻找。好久不来了，希望能淘着点好东西。
  走了快一圈了，终于在一家摊位面前停了下来。她看见了什么？元青花大碗？
  擦了擦眼睛，蹲下去仔细看，是真的，真的元青花大碗，跟自己家里那个差不多大的碗。
  一共五个。
  一个一个被那老板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拿起来，仔细查看，没有发现有裂纹，也没发现有修补过的痕迹，只是有一只碗的边缘有一个非常细微的破口。
  不是内行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白列华见小乔蹲下了，他也跟着蹲下。瞧她拿起碗来看，他也拿起来看了看。
  可惜他什么都没看懂。
  想问问吧！又觉得不合适。
  小乔很认真地在看那些碗呢？人家那么专心致志地干活，自己在边上啰里啰嗦的像什么话？
  “老板！这个怎么卖？”小乔放下碗，指了指那五只，“我全要了，算便宜点。”
  老板是个四十来岁的男人，看上去文质彬彬的，很是有礼貌。
  “小姑娘！瞧你看了半天，应该是个懂行的。全要可以，一口价，八千一只。”
  史玉颜听了脸色都变了，轻轻在老爷子耳边咕哝：“姥爷！杨小乔是不是疯了？八千块钱买一只碗？五只就要四万块，她是不是存心宰您呢？”
  白老爷子没听史玉颜的咕哝，倒是兴趣十足地蹲下来，也拿过那碗研究了起来。
  他知道这是青花碗，可不知道是什么青花，瞧着也不咋地，跟自己家里装汤的碗也没多大区别呀！难道真的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
  这孩子不是说鬼市的瓷器全都是赝品吗？怎么自己还买？
  小乔看着那几只碗，犹豫着要不要出手。今天自己是跟着白老爷子来的，买这么多只碗，要花那么大一笔钱，不知道老爷子心里会怎么看自己。
  可元青花真的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东西，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八千一只，真心不贵。放到后世那可都是论几十上百万一只的。
  “姥爷！我想要，可以吗？”小乔回头问白老爷子，“您有带那么多钱吗？”
  老爷子来不及答话，史玉颜先出声了：“杨小乔！别给脸不要脸，这么多只碗你都要？你当我姥爷是什么？随随便便就宰这么狠？四万可不是小数目，你见过那么多钱吗？”
  见过。四万算什么，四十万，四百万本小姐都见过，要你在这里瞎逼逼？
  小乔瞪了眼史玉颜，眼底露出一丝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