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科二的第二天，林清远马不停蹄地练习科目叁，科叁考场在小区楼下，从阳台可以看见成片的教练车。
  第一天，楚绡拜托林清远帮忙带个烤鸡腿，两人随意聊了几句，竟聊到同样开始准备科叁的谢婷。
  林清远说：“我们科叁换教练了，我和她是一个教练。”
  “……你们在一辆车上？”
  “嗯。”
  手里的鸡腿不香了。
  她现在对钟浩鸣只剩厌恶，按理来说不应当再在乎和他有关的事，可听到喜欢的男孩子和钟浩鸣现女友共处几个小时，她按耐不住了，“明天你走的时候叫我。”
  林清远淡定极了，“好。”
  拼得是平静无波，关上门，一个钻进被子装鸵鸟，和潘玥疯狂吐槽。另一个捂着嘴，竭力忍耐唇角上扬，未果，索性放弃偷笑出声。
  ……
  第二天他们去得早，今天的考试临近尾声。有身穿蓝白制服的考官从身前路过，其中一个高瘦男人引起楚绡注意，墨镜遮住他大半张脸，露出的部分堪称绝色，配上那一点点神秘氛围，让他在一众中年啤酒肚男人中脱颖而出。
  她没出息地盯着人家看，不无向往，“希望以后我学驾照时，能遇到这么帅的考官。”
  林清远：“等到他凶你，你就不会有这个想法了。”
  “你没接触过怎么知道他凶？”男人背景被私家车挡住，楚绡颇有些遗憾，“就算被凶，我也要帅哥凶我。”
  “……哦，”林清远摆弄手机，不知道该干什么，随便划开一个app翻看，忍不住补充，“你开心就好。”
  听着是句迁就她的话，可充斥着说不清的阴阳怪气。
  今天也对林清远下头了，真好。
  楚绡鼓了鼓腮帮子，往远处走了几步，没一会自动走回来，他头也不抬地问她：“干嘛？”
  语气不太好。
  楚绡懒得和他计较，他越是对她不耐烦才好。她勾住林清远的胳膊，笑得甜甜，“对面有我前男友，麻烦你再假扮下我男朋友喽。”
  “……哦。”
  又低又闷的一声回应。
  他抬头张望，对面马路上果然是那对男女，男的一手搂着女朋友的腰，另只手夹了根烟。他裤子上挂着的几条链子闪闪发光，胳膊嘛，还是那两条花臂。
  ……楚绡以前到底看上他什么了？
  这个问题困扰林清远已久。
  也就顺口问出来了。
  楚绡翻了个白眼，“关你什么事？这是我的隐私。”
  她其实是个脾气挺好的人，喜欢嗲嗲撒娇，现下却像吃了枪药。林清远平和地接了她的子弹，说：“我下次不问了。”
  对面男生的手下移到女朋友屁股上，仗着周围人少，肆无忌惮。
  林清远默默移开了视线。
  他无法想象如果是楚绡站在那个位置上，他会怎么样。
  他小声嘟哝：“世风日下啊。”
  楚绡噗的一声笑出来，不留情面地讽刺他：“你还好意思说别人，在温泉里摸我屁股的人不是你吗？”
  “！”
  她把他和那个渣前男友相提并论？？？
  林清远额头的筋突突得跳，抽出手臂，动作太猛吓到了她。他侧头看她，没有恼火的意思，就认真地凝视她，“楚绡，有时候我真想堵住你的嘴。”
  楚绡问：“怎么堵？”
  正大光明瞟向他下身。
  “…………”
  她成功在清醒时把他气笑，他像是彻底被她打败了，一个你字重复叁次。他吃瘪，楚绡就高兴。她的尾巴翘到天上去，正是得意，后脑勺被人扣住，他的唇瓣死死压着她的，不如往日温柔，几乎是粗暴地探进来。
  有两个字消失在交融唇齿中，她听清了，他说她：“欠操。”
  楚绡一秒腿软。
  老天——她真的好想睡他啊。
  看温柔的人展现狂野一面，说着那些荤话，干到她腿软下不了床……楚绡夹紧了腿，唇瓣泄出小小的呻吟。
  有老大叔经过他们，撇嘴吐槽：“现在的小年轻，世风日下啊。”
  林清远：“……”
  这个吻来得快，结束得突然。姑娘眼睛被亲湿了，粉嫩舌尖扫过嘴唇，哑着嗓子笑，“哥哥吻技有进步哦，下次再遇到我前男友，也要这样，要重、重的哦。”
  她咬重了重重二字，若有似无的性暗示让他狼狈转身。在这方面，楚绡像个会吸人气的妖精，顶着一张清纯无害的脸吃得他骨头不剩。遇到她以前，他是不赞同婚前性行为的……这说出去谁能信？现在，他已经连续几天做了有关她的梦境，今晚会是春梦吗？
  教练的到来拯救了他，谢婷两人从对面马路过来，楚绡故意表现得甜腻，嗓子捏了一把水，直勾人魂儿。
  车子起步开远，楚绡维持着优美的姿态玩手机。她绝不允许自己在前任面前丢人。
  却是有脚步声走近了，男生走过两棵大树，还算看得过去的身高遮住了夕阳。
  “最近过得好吗？”
  张口就是一股烟味。
  原来再次和钟浩鸣说话是这种感受，她嫌弃他满嘴烟味，厌恶他的两条花臂……总之看哪都不顺眼。她仰头，竭力伪装平静，“挺好的，比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好多了。”
  有意无意的炫耀现男友，她就是个小幼稚鬼。她对自己有着清晰的自我认知。
  钟浩鸣视线落在她嘴唇上，被那个男的亲红了，一双眼也是盈着水光，她被狠狠疼爱过就是这幅模样。
  啧……想上。
  赤裸裸的注视令楚绡皱眉，她正欲开口，钟浩鸣耸耸肩，说：“那好吧，祝你幸福。”
  楚绡还是恨他，不刺他两句就难受，“我不会祝你幸福，你这种人不配得到幸福。”
  钟浩鸣乐了，他的脾气糟糕到极点，也从不懂得怜香惜玉，“你就配吗？你可收收你的小性子，别把你现男友也作没了。哦对了——”
  眼看着楚绡脸色难看，他舒服了，贴近楚绡耳边，说出的话更恶劣，“我忘了你有一个好逼，人作死，逼来救。床技嘛，也被我调教得不错，放心，一般男人短时间不会和你分手哈。”
  顺风顺水的乖乖女哪受过这种气，楚绡气得浑身发抖，她想不通为什么有人无耻到这种地步，她第一次为自己和他发生关系而后悔。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她不顾周围越来越多的学员，拎起包就往他脸上砸。
  “混蛋！你怎么不去死啊——”
  从小比较严的家教让她骂人只会说混蛋，钟浩鸣脸被她划出一道血痕，暴力地甩开她，“你他妈逼真是脑子有病！”
  楚绡身子往后跌，被一双手扶住，女孩子暴躁的声炸在耳边，“你他妈对女人动手你算个男人吗？”
  竟然是谢婷——
  世界魔幻了。
  楚绡哭得头晕眼花，不知道有多少人往这边看，只隐约看见钟浩鸣要离开，她铆足了劲，猛地甩手，链条包砸向他后背。钟浩鸣扭头骂了一句：“操你妈的大傻逼！”
  “滚啊！”
  她喊到失声。
  是真的没了形象，周围尽是些探究好奇看好戏的人，有人小声对她指指点点，楚绡要崩溃了，手掌捂住半边脸，泪水流到干涸。到底为什么要和他恋爱？为什么和他发生关系？为什么为什么啊？！
  谢婷给她捡了包，递上纸巾，还有点感叹，“我看你现男友挺不错的，好好谈吧。我要去上厕所了。”
  本就是肚子疼临时下车回来找厕所，谁曾想遇到这事，她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钟浩鸣挑的事，他早晚有一天会因为祸害这些好学生而遭到报应。
  她一走，楚绡再没有站在这里的力气，胡乱地擦擦眼睛，也不敢抬头见人，拿着包逃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