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逃不掉了
作者:
坤华 更新:2023-05-29 14:26 字数:4329
沈昌贵立刻谄媚又懊悔地说,“是呀是呀,我现在不知道有多后悔,如果当年不是听了杨金华的话,我如今也不会落得这个地步,就算是一直做老柳的副手,我想……也会生活安逸的。”
沈昌贵说到这里,眼圈有些泛红,好像还真的有那么几分真情实感,真的后悔对柳家做得那些坏事了。
柳凝梅并不关心他是真情还是假意,她只关心,他会不会指证杨金华。
“既然你这么想,那就好说了,现在你只要记住一件事,你和杨金华……”柳凝梅的目光突然变得阴寒又锋利,语气更是冷冽得不容置疑,“只能活一个,是你还是她,就要看你们的供词对谁更有利了。”
沈昌贵浑身一激灵,立刻应声,“我明白,我明白的。”
柳凝梅微微一笑,转身走了:明白就好!
对沈昌贵这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柳凝梅还是有些把握的。
之后柳凝梅又去了杨金华的房间。
此刻的杨金华脸还是肿的,头发凌乱不堪,再看向柳凝梅的一眼时,满满都是悲绝的无望。
柳凝梅唇角勾起一丝冷笑,如今看到这个样子的杨金华,她还真是有种心情舒畅的感觉。
终于,她就要给自己的父母和姐姐报仇了。
“你想怎么样就说吧,如今我落到了你的手里,便是鱼肉。”
杨金华的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沉,有气无力,好像人之将死一般。
柳凝梅也不跟她绕弯子,目光如锋利的箭,“如果我说,可以让你保住一条性命,我想你也不会相信,忍到今天才对你们沈家下手,就是为了让你死得明白,死得撕心裂肺。”
杨金华更加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深深叹了口气说,“悉听尊便。”
她那副绝望的样子,好像真的是认命了。
“我要你自己在玉城法庭上说出你和沈昌贵的罪行,安静且痛悔的离开这个世界,以祭你对我父母和姐姐所犯下的罪大恶行。”
“如果我不呢?既然都是死,我为什么要成全你。”
杨金华的目光似乎染上了一丝豁出去的狠劲儿。
柳凝梅突然又笑了,只是笑容没有温度,语气不急不缓。
“你不会以为我救了沈明辉,是因为我喜欢他,或者只是我单纯的善良吧?”
杨金华脸色越发泛白,“你什么意思?”
柳凝梅唇角依然微勾,目光幽深,“你不会以为,我会平白无故对明扬好的吧?”
“你……你只是利用明扬对付我的?你这个贱人……”
杨金华激动地伸手想要去打柳凝梅,柳凝梅一把将她推开,她根本不是柳凝梅的对手。
“既然你明白了,我就不多说了,如果你敢耍诡计,我保证会从你的两个儿子身上讨回来。”
“你……”杨金华身子颤抖,情不自禁后退了几步,仿佛是被人抓住了致命的软肋。
柳凝梅唇角继续勾着冰冷弧度说,“沈妍希清楚的验证了你这个自私的母亲,面对危机时,你选择的是保住自己的命,放弃女儿的命,所以,你也可以不顾两个儿子的命。”
“你胡说什么?我是因为知道妍希不行了,我才放弃的,你可以指控我做得其他坏事,但你不能侮辱我对自己亲生孩子的爱,我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好。”
杨金华歇斯底里地大吼着,其实她越是反映激动,就越发显示出她内心的那份心虚,就好像是那里是她的痛脚,别人稍微用语言刺激一下,那里就会疼痛不堪,甚至溃烂。
她这辈子做得事,她都觉得是为这个家,为她的儿女着想,她无法承认是她害了这个家,害了她的儿女们?
柳凝梅看着她近乎崩溃的情绪,心中无感,她也懒得跟她争论对错,再次开口,柳凝梅的语气如寒潭积冰。
“这一次,就再用你的两个儿子验证一下,你这条毒蛇,对他们的爱,到底有多大限度,嗯?哈哈哈哈!”
柳凝梅笑完,又留下一句,“玉城法院明日开庭,你只有今晚一晚的时间考虑,沈明辉的生死掌握在你的手上。”
看着柳凝梅那充满了笃定和自信的背影身姿,杨金华的目光变得阴鸷无比,她心里已经恨不得捅她一百刀,但现实中她如今是牢笼中的困兽,她对柳凝梅什么都做不了。
就这样坐以待毙等死吗?
她杨金华精明半辈子,真的要死在一个黄毛丫头的手上吗?
她如何甘心?
…………
这一晚,沈昌贵和杨金华就住在临时监狱里,而柳凝梅和宋含钰都回沈家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事情已经白热化,她们一天都不愿继续留在沈家那个会令她们夜夜因思念亲人而痛不欲生的地方,再说之前的典当行老板也派人来收房子了。
沈家的佣人都被柳凝梅遣散了,该给的工钱,她没有亏他们。
剩下柳凝梅和宋含钰两人一人拎着一个箱子走到了客厅中央。
宋含钰笑着看向柳凝梅,“现在不管杨金华是死是活,我都有一种释然的感觉了,因为我相信,就算杨金华还能活着,她也是苟且的活着,她这辈子不可能再心安理得的活着,不可能忘记她的亲生女儿如何大出血死在她的眼前,临死前还要掐死她。”
柳凝梅看着宋含钰,也笑了笑,眼圈湿润,“恭喜你放下了仇恨,以后,你可以追求幸福的生活了。”
“你也可以的啊!”宋含钰笑着说。
柳凝梅神情复杂地眨了眨眼睛,她没有说出那三个字,可心里却一遍遍地重复着:她不行!
她还没看到杨金华和沈昌贵为她一家三口偿命。
而想到她喜欢的男人,她更是觉得没有希望,等解决掉杨金华和沈昌贵之后,她会消无声息地逃离这里。
关于幸福,柳凝梅现在不敢想。
“你以后住哪?”
柳凝梅问宋含钰。
宋含钰有一瞬间的茫然,“我还不知道呢?父母都去世了,我是个无家可归的人了。”
柳凝梅涩涩一笑,“我又何尝不是呢,如果你不嫌弃,跟我回家吧。”
宋含钰一愣,“回家?回哪个家?”
柳凝梅眼圈氤氲出一层雾气,“回我的家,柳家!”
宋含钰诧异一瞬,随即说,“好啊,有家就行!”
两人眼眶都红红的,有种同命相连、兮兮相惜的感觉。
…………
柳凝梅带着宋含钰走进曾经的柳家宅院,一边走,柳凝梅一边跟宋含钰解释。
“我爹爹被杨金华和沈昌贵陷害死在狱中之后,我娘也很快病亡了,那时,我姐姐已经被送到沈昌贵家,而我被送到了洋商人养父那里,这栋宅子,被法院查封拍卖了,一个月前,我将它买了回来,并且把这里的一切摆设,都恢复成了我记忆中的柳家模样。”
看着这院子里熟悉的每一个角落,柳凝梅终究忍不住落下了无声的眼泪。
宋含钰抓住她的手,哽咽着说,“以后,我就是你的亲姐妹,凝梅!”
柳凝梅的眼泪再次滑落,情绪也有些失控,声音沙哑、哽咽,“好!”
“咱不想难过的事了,我们来打扫卫生吧,我相信你爹娘在天有灵,也一定希望你的人生是幸福、美满的……就当是为了我们死去的亲人而活,我们以后的人生,也要活得精彩,你说呢?”
“嗯!你说得很对,我们一起收拾我们的家吧。”
两个心冷如冰,孤独无依的女孩子,成了相依为命、互相取暖的亲人。
她们互相鼓励,互相支持,才能走到今天这最接近胜利的一步。
她们的友情,因为共同的复仇目标,奠定了深厚的不可代替的根基。
两人动作麻利地收拾好整个宅院的卫生,而后住进了一间房里。
夜晚,宋含钰聊了很多对未来的幻想,比如她想去读个书,柳凝梅建议她去读金融,她说她底子不行,小时候数学基础太差,国学部分还可以后天努力努力,数学部分实在无力追补。
柳凝梅见她主意不定,便建议说,“你要是听我的,我建议你去学商科专业吧。”
宋含钰不解,笑着问,“为什么呢?”
柳凝梅垂下眸,神情晦涩,“以后,说不定我们能合作些什么。”
“好!就冲你这句话,我就去学商科。”
柳凝梅笑,“这么快就决定了?你这也太儿戏了吧?”
“只要是你说的话,我都相信,你是我的偶像!”
柳凝梅又笑了,觉得她是在开玩笑。
“你难道不相信?”宋含钰一脸严肃,“你在我心目中可比那些大明星地位高多了,就是我原先最喜欢的那个电影明星简童惜,以及她的爱人傅辰商,现在都被你的地位取代了。”
“哈哈哈哈!我哪能跟那些名人相比啊,简童惜真是太漂亮了,傅辰商我也在报纸上见过,虽是商人,容貌却不比任何一个男明星逊色,气场也不是一般男人能比的。”
“那是,听说傅辰商是留美归国的,对了,他好像在美国也是主攻商科的。”
柳凝梅笑着打趣,“说不定以后还能跟你的偶像夫妻合作什么的。”
宋含钰笑得一脸无语,“你可拉倒吧,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再说,至从你成为我的偶像以后,其他偶像就都是将就了。”
“哈哈哈哈!好好好,算你会说话,见你这么有诚意,我就收了你这只妖孽粉儿。”
“多谢偶像大佬!”
宋含钰做了个作揖的动作,两人“呵呵”笑了好一会儿。
似乎,很久没有这么开怀、开心过了。
第二天早上,柳凝梅和宋含钰急着去出庭,两人一起坐黄包车朝着玉城法院而去。
只是走到西医院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在医院门口放枪,“砰砰砰!”连续三枪。
在场医护人员都吓得立刻跪下哭天喊地。
其中那位年轻男医生求饶道,“饶命,饶命啊!我们真的不是有意治不好你女儿的,院长最近去上海开交流会了,医院就剩下我一位医生,我尽力给您的女儿治病,可……大概是我学艺不精,您女儿的病情又非常复杂,所以,我没有办法把她很快的治好。”
那手拿枪支的男人,一脸铁黑,举着枪,枪口对准年轻男医生,“孩子已经在你这里输了三天点滴了,依然跟刚来时一样上吐下泻,并且精神比刚来时还差,你这是要把我女儿治死吗?告诉你,如果我女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你们整个医院陪葬。”
话落间,那男人又朝着天上开枪。
医护人员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浑身瑟瑟发抖地哀嚎着。
柳凝梅见到这种情景不能不管,一方面她对这家玉城唯一的西医院已经有了感情,她很敬佩詹姆斯院长。
另一方面,那位之前势利眼的年轻男医生,后来在院长詹姆斯的引导下变好了,并且,昨天才帮助她在杨金华和沈昌贵面前,又演了一把势利眼医生,所以她不能见死不救。
她对宋含钰说,“时间还早,法院九点正式开始审案,现在才七点半,你先去玉城法院,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宋含钰有些不放心,“你确定吗?”
柳凝梅一脸笃定,“我必须去,詹姆斯院长是我敬重的人,再说这些医护人员也需要我的帮助。”
“那好吧,我知道我劝不住你,你尽快赶来。”
“好!”
柳凝梅下了黄包车,宋含钰坐黄包车走了。
拿枪的男人一步步朝着年轻男医生而去,仿佛是因为年轻男医生治不好他的女儿,他已经恼羞成怒,要先杀年轻男医生来泄愤。
枪口在距离年轻男医生的额头十厘米处的时候,一只纤白的小手握到了枪背上。
拿枪的男人冷眸微转,想看看谁这么不知死活,竟然敢阻止他杀人,真是不怕死啊!却没想,对上的是一双清明又绝色的女人的眼睛。
男人微微一怔,这双眼睛,美得让他心悸,同时也让他看着眼熟,但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好一个绝色女子,以他阅女无数的实战经验来说,这个女人若使点妩媚手段,相信没有男人能逃得出她的石榴裙下。
怎奈她的眼神太犀利,女人原本的那分柔弱消失在她犀利的目光中,挺直的修型腰板带着无畏的自信,以及让人情不自禁被牵引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