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让他帮忙，孙文没有立刻答应。
  半晌，孙文才勾了一下嘴角，“警民一家亲，能帮警方做点事这是一种荣耀。”
  说到这，孙文话锋一转，道：“只是，我这人自由自在惯了，行事乖张，稍有不慎就会坏了大事。做其他的或许还行，帮助警方破案，我觉得不大合适。”
  组长也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我们找你，正是看中你行事乖张，不按常理出牌。”
  孙文露出无语的表情，行事乖张都能成为有用点？乖张不是小乖乖啊喂。
  组长又拿起孙文的个人档案，翻开一页，道：“我们详细研究过三清殿案件。你和王海的做法，虽然有些我们不是很认同，可是还在正常范围内。你在缅甸的时候，本来是身陷囫囵，被几方势力控制，你却能从中周旋，完美脱身，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孙文端着茶杯抿了一口，有些嫌茶水凉。
  组长招呼一声，立刻让人进来给孙文换了一杯热茶。
  “我们这里比不得你们商人，只有普通的茶叶，还请孙先生理解。”组长倒是很客气。
  “我喝茶也只是喝一个味，还没甚么研究。”孙文笑着品了一口，道：“话说回来，你们想要我做什么？”
  组长刚刚挂在脸上的那一丝放松，顿时收了起来，换上了一种严肃，“我们想请你回来做这件案件的调查顾问。”
  “顾问？”
  组长点头，“严格说来，是书记在会议上大发雷霆，把我们局长骂得狗血淋头，说如果我们连这案子都办不好，那还不如找你来查。”
  孙文蜷着手在嘴边，用咳嗽掩饰自己的想笑。“你这样说你领导，不怕被炒鱿鱼？”
  组长一脸严肃，“我们还是说正事。如果你做我们警方的顾问，那你就会获得一些相应的权限，而你，依旧可以按照你原来的计划做事，遇到你解决不了的麻烦，我们也可以出面解决。”
  孙文深思起来。警方找他之前，显然对他做过深入的研究，知道他可以接受这份工作，显得也很诚心。
  自己一个人单打独斗，毕竟力量有限，而警方是一个团队，他们能利用的资源和渠道更多，和他们合作的话，就能省很多事。
  何况，他再怎么查，最终还是要把证据交给警方。
  “你们是不是也怀疑唐一不是真的肇事者？”孙文问道。
  组长凝着双眉，沉默一阵后，很官方的说道：“我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恶人，也不能冤了任何一个好人。所有的一切，需要证据的支撑。”
  “只可惜，证据被认为的破坏了，而你们还找不到有人破坏证据的证据。”孙文兀自补充道。
  组长不否定，也不认同，只是动了一下眉头。
  孙文同意接受顾问这个身份之后，组长果然向他透露了更多关于案件的进展。
  孙文能想到的，警方当然也想到了。
  车子翻入河床的现场，警方做过详细的调查。可惜没什么有价值的线索发现。
  车内两人离开那个地方后，没有在路上走，也没有打车，而是通知了王海，他们则藏在监控的死角，最后是王海派人把他们接回去了。
  整个过程，沿途的监控根本拍摄不到什么。
  按照王海的说法，他当时只是以为唐一翻车了，并不知道他撞了人。是第二天一早王海看到新闻后，逼问唐一，唐一才交代了一切，王海就说服他去自首。
  “当时车内有两个人，除了唐一，另外一个是谁？”孙文问道。
  “我们换个地方说。”
  组长把孙文带到了警方分析案情的多媒体议会室，调出那个人的照片，解释道：“就是他，唐一当晚去见的朋友。现在已经被警方控制。”
  “你们审问得怎么样？没发现他们串供？”孙文追问道。
  组长双眉一蹙，用奇妙的眼神盯着孙文，“暂时没有发现。我们在他们当晚等车的地方发现了呕吐物，证实是他的。他当时喝得很醉，直到车子翻入河床后才惊醒了一些。对于之前的事，一无所知。”
  “用不知道来掩饰，这倒是挺高招的。”孙文暗道。
  孙文看了很多警方目前查到的东西，可惜没有直接的证据证明肇事者另有其人，而能证明肇事者就是唐一的证据，也只是他们的口供，所有直接的或者间接的证据，都被破坏掉了。
  正因为如此，警方怀疑真正的肇事者不是唐一。对方做得太天衣无缝，这对于一起平常的交通肇事案来说，太不寻常。
  奈何这都只是警方的推断，他们还得需要证据支持。
  “你之所以去调查，是因为你也不相信唐一就是肇事者，是吧？”组长问。
  孙文点了两下头表示肯定。
  “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我可不相信你和网上那些关注这起案件的网友一样，就是靠脑补出来的阴谋论。”组长道。
  孙文想说“我当然有证据”，可这证据只有他自己能看到，有和没有没什么区别。
  如果这都能作为证据，那这世界都得乱套了，以后一出事，谁谁都可以跳出来说他能看到别人看不见的东西，那岂不是大师横行。
  “我的眼睛小时候打羽毛球受过伤，后来就有了异于常人的辨识能力。当晚那辆车子撞到学生之前，先是撞死了一名社会人士，我们当时就在场。当时我们报警了，出警人员对我们做过笔录。”孙文说。
  “可你没说你看到了驾驶员。”组长字正腔圆的说道，有点责备孙文没把知道的情况完全告知警方的意思。
  “当时我妹妹和我老婆被吓到了，我的注意力更多的是在她们身上。而且肇事者撞死了人，他一定是逃不掉的。后来我看到警方发的通告，说肇事者唐一已经自首，我觉得他和我看到的司机不一样，所以才去暗中调查。”孙文撒谎道。
  这一套说辞，在警方面前，可是比他能看到人的气色有说服力。
  组长听完，果然不怀疑什么，反而觉得孙文说得信息非常重要，又拿出监控视频给他分析。
  脸张侧脸都没有，最清晰的一张还是司机从车中套着头走出来的一个侧影，孙文根本看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孙文正全神贯注的和组长讨论着案情，手机忽然响了，是孙小舞打来的。
  看到来电显示中孙小舞的照片，孙文脸色大变，噌地站了起来。
  组长瞧着孙文这接个电话都像世界末日一样，不禁满眼疑惑，也侧耳细听，企图窥听到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