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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里那股闷气忽又涌了上来,只是与前番单单烦乱不同,胸口更是一揪一揪,仿佛有什么在扯着她的心脏。
卢月想了想,笑道:“我有要紧的急事,立时就要回老爷的。你们放心,老爷若怪罪下来,有我担着。”
说着,她便示意芙儿拿出钱来赏那几个婆子,众人虽畏于秦沣的话,但一则有赏钱,二则又想到大奶奶如今风头正盛,她既如此说,想必不会有事。
是以忙侧过身子让开,原想引卢月进去,卢月却道:
“不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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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她踏进祠堂,只见两扇黑油大门敞开,甬路两边俱是松柏森森,正午的日头底下却教人觉出沁入骨髓的阴凉。
那人便负手站在祠堂内,她没有出声,甚至鬼使神差地放轻了脚步。烛火微摇,锦帐高挂,他的视线凝视着供桌第二层的一面神主,其上书曰——
“先室秦母郑氏闺名蓉生西之莲位”。
卢月知道,他的亡妻姓郑,乃是他恩师郑宏膝下独女,他二人师出同门,青梅竹马,其后又共结连理,当年不知是多少人称羡的佳话。
只是斯人已逝,唯有祠堂内缭绕的烟火。男人的眸色在那烟雾中似乎都氤氲起来,他一瞬不瞬地凝视着那面黑色神主,仿佛能看到过去,良久,方轻声道:
“师妹,你放心……我记着你走时跟我说的话,我不会对不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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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时,天慢慢阴了下来。
秦沣踏出祠堂,只见半空乌云攒聚,雷声隐隐,不过瞬息功夫,竟有一场大雨即将落下。
他忙吩咐婆子们锁好祠堂,好生看管里头的烛火。原想顺路去看看儿子,也能见一见那个小人儿,因见雨滴已簌簌而落,只得就近去了书斋。
书斋内已打扫得干干净净,丝毫看不出昨晚有一场香艳情事发生。
彼时秦沣是想抱着小儿媳回房的,可想着如今二人毕竟名分未定,生恐她遭人指点,将她身子清理过后,方唤了几个心腹婆子,悄然将她送回了儿子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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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公爹迎娶儿媳一事,到底太过骇人听闻。好在秦家起初就没有张扬秦益的亲事,甚至如今还有许多人并不知情。
秦沣心中已坐定主意,先让儿媳和儿子和离,她也不必回娘家,自己再给她另置一所宅院住着。
等个一年半载的,她和儿子的亲事彻底被人忘了,自己再迎娶她进门。虽说婚事一样不能大办,但如此便可心想事成,与她厮守终生。
他忽又想起十六年前在师妹面前发的誓来,他曾立誓终身不娶,把益儿视作亲子一般抚育,以此来偿还老师的恩情、弥补他当年的过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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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益儿已长大成人,还有了妻室。但他这个做父亲的,却要夺子之妻了。
……终究是他对不住师妹和益儿,可这十来年里,他没有一天违背过誓言,如今,也想自私一回。
他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去神主前把自己的打算告诉师妹——
哪怕日后他有了孩子,还是会将益儿视若己出,他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让益儿安乐一生,即便他去世了,他的儿孙也会照旧如此。
若师妹泉下有知,定然能理解他的罢。就算师妹真的不肯谅解,那也只能等到百年之后,他去阴曹地府再给师妹赔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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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虐!【声嘶力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