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这瓷碗怎么卖啊?”楚歌蹲在小地摊子前面,对着老板,笑着问道。
  老板面无精神,就差直接坐在这儿睡着了。
  古董这行当不好做,更何况他们这些拿点假货出来混饭吃的人呢。
  所以一听到楚歌开口,就立马来了精神,“嘿,小哥真是好眼光,竟然一眼,就看中了我这摊子上最好的东西!”
  这么一个烂碗,竟然被说成了好东西,估计这老板是太久没生意,想宰一下我这个年轻人!
  楚歌虽然不懂古董这行当,但至少不是未经世事的学生,一下子就看出了老板的异常之处。
  不过人艰不拆,楚歌笑了笑,指着那破旧的瓷碗说道:“怎么卖?”
  老板伸出手掌,五指大张的放在了楚歌的面前。
  他的动作楚歌也没怎么看明白,皱着眉头,试探性的问道:“五百?”
  “小哥,这玩笑可开不得,我这瓷碗,最少五千!”老板佯装不乐意的说道。
  听到五千,楚歌的心就凉了一半,说五百,已经是楚歌所能承受,最高的价钱了。
  这老板一张口就五千,楚歌算是完全没了买这碗的意思。
  可是想到刚才自己的确看到这瓷碗泛起荧光雾气,楚歌又有些舍不得。
  所以楚歌做出了一个伟大的决定——砍价!
  楚歌佯装不乐意的看着老板说道:“一个破碗就五千,你怎么不去抢劫呢!”
  “小哥,看来你是刚入行!”老板一副你是外行人的眼神看着楚歌,然后说道:“古董这行讲究的,就是越破越好,越烂越值钱!”
  越破越好?那我之前扔掉的烂裤衩不也是古董了么!
  楚歌知道老板的这些话,只是忽悠的前奏,所以并不着急,摆出一副疑惑的样子,让老板继续说。
  见楚歌不说话,以为对方已经被自己骗上钩,老板就准备给楚歌继续洗脑
  老板东装模作样张西望了一阵,然后靠近楚歌小声说道:“小哥,我也不骗你,其实这瓷碗的来头可大着呢!”
  “你可知道明朝开国皇帝,明太祖朱元璋?”老板看着楚歌问道。
  朱元璋楚歌这个本科大学毕业的学生自然知道,所以很配合的点了点头。
  老板心头一乐,不过脸上却是一副认真的样子说道:“朱元璋成为皇帝之前,曾经当过乞丐,那时候他还不叫朱元璋,而叫朱重八!你可知道?”
  “这些我自然知道,可是说来说去,和这破碗有什么关系?”楚歌故意装作一脸无趣的说道。
  “无知!”老板却是佯怒的看着楚歌说道:“什么叫没有关系?这关系可就大了!你嘴里的破碗,正是当初明太祖乞讨时用过的瓷碗!”
  哎呦我草!一个普通的破碗,到了这老板的嘴里,却变成了当初朱元璋乞讨所用之碗,看来这做生意的嘴巴就是会说。
  “就算是明太祖太老人家用过的碗,现在也没什么价值了吧?你看,这碗这里可是有缺口的!”楚歌指着破旧瓷碗上的缺口说道。
  老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看小哥你也是文化人,怎么脑袋就这么死板呢!”
  “朱元璋之所以能当上皇帝,可全都是靠这帝王之碗!可以说,如果当初朱元璋没得到这个碗,他就别想当那皇帝!”老板大有一副谁不相信我,我砍谁的架势。
  如果不是因为楚歌从刚开始,就知道这人要忽悠自己,估计现在已经被他这一番话给糊弄了。
  楚歌听到老板这话实在忍不住的笑了起来。
  “你、你笑什么!以为我骗你不成!”老板有些慌神,这个小子刚才表现出一幅沉浸其中的样子,怎么自己说完,他却露出了一脸不屑的笑容呢!
  楚歌也没心思再玩了,看着老板笑着说道:“老板,说句老实话,我也就给我家狗买个饭盆。”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告诉……”老板听到楚歌这话特别的不乐意。
  不过还没说几句,楚歌就摆手说道:“你也别坑我,说这是什么明太祖他老人家用过的帝王之碗,如果有这个破碗真的就能当皇帝的,我看你也不会在这里摆摊子了!”
  “就算再不济,你也可以放在拍卖会上拍卖,哪至于给我浪费这么多口舌!”楚歌索性说出实情,然后看着老板说道:“您给我一个实价,能要我就买回去当狗盆,不能要,你就自己留着当皇帝吧!”
  被楚歌当面揭穿这老板也忍不住厚脸皮的再要五千的高价,思量了一下,看着楚歌说道:“五百!这是最低的了,虽然这碗不是什么帝王之碗,但是也是一件古董真品,五百是最低价!”
  老板一脸的诚恳,不过楚歌可不会这么简单就相信。
  生意人永远不会做赔本的生意,而且五千直接掉五百,足以见得,这碗的价钱,根本就是满天要价!
  “五千直接掉五百?难道现在砍价这么好砍?”楚歌语气有些玩味的看着老板说道。
  老板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脸皮却够厚,看着楚歌说道:“我第一眼看见小哥,就有一种特别的感觉,这估计就是缘分,要五百块已经是赔本买卖了!”
  “这样啊……”楚歌故意装出一副迟疑的样子,然后又一脸无所谓的站了起来,对着老板说道:“那我就不要了!”说完转身就走!
  老板一看这情况有些慌了,他在这里摆摊摆好几天了,除了真品之外,其余的全都没有卖出去!
  如今好不容易碰到了一个不懂行的年轻人,没想到竟然也这么难缠!
  咬了咬牙,老板终于忍耐不住,对着楚歌喊道:“小兄弟,你说多少钱吧!”
  听到老板的话,楚歌咧嘴笑了笑。
  转身从兜里掏出一堆零散的华夏币,很光棍的说道:“我这身上就一百块,按你说的五百都赔本,我这一百就更别想了!我还是随便买个几块钱的瓷碗,给我家狗当饭盆吧!”
  妈的!这小子诚心戏弄我是不是!兜里就一百块钱,还学别人看古董。
  其实这个破旧的瓷碗并不是假货,是真正的古董,可是由于有缺口,又有裂纹,根本就值不了几个钱。
  这老板也是在下乡收购时,花了十块钱,从一个农夫手里淘来的,目的就是想套一下刚刚入行的小白。
  如今楚歌出一百块,价钱翻了十倍,也算是小赚一笔。
  不过这可不能被楚歌知道,所以老板依旧装出肉痛的样子,对着楚歌说道:“一百就一百,就当老哥我交你这个朋友!”
  “对不起,我估计没有那么多钱付账……”楚歌有些无奈的说道。
  老板听到楚歌这话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得,这价钱还得降!
  “你不是有一百块么,怎么会付不起呢!”
  “老哥,你是不知道,我这手里一百块,得过到月底呢!如果为了一个狗盆,饿我十天半个月的,也不值得啊!”
  楚歌的身上虽然没多少钱,但是也绝对就不止这一百块钱,他只是想把这价再压低一点。
  他从来就没有享受过什么富贵日子,古董他也真的不懂。
  可是,这杀价的技术,早就在买衣服、买菜这些生活的细节上磨练出来了!
  老板的一举一动,楚歌都看在眼里,五千到五百,五百到一百,很明显,这个破碗本身的价钱,要比他自己想的还要低上很多。
  “那你觉得多少合适?”老板看着楚歌有些不耐烦的说道,这个时候他就是连生气也懒得生了!
  楚歌微微一笑,竖起了自己的食指,“十块!”
  “不行!最少五十,如果这价你不要,就算了!再怎么说我这都是真品古董!”老板也豁出去了,虽然最近没有生意,可是他也不远按照收购价给楚歌。
  古董这行当,怎么说呢,一年做不了几单子大生意,不过一有大生意,就够自己轻松几个月的。
  虽说这个老板只是摆地摊的,不像古董行那样,但是他也绝对不会自己打脸,做多少钱收,就多少钱卖的买卖。
  看到老板那认真的表情,楚歌也明白,五十是这个破旧瓷碗的最低价格。
  不过这戏要演足,楚歌就装作一脸肉痛的取出一张五十块钱,极不情愿的说道:“五十就五十,再多我可没有了!”
  虽然赚了钱,但是这老板心里依旧不舒服,接过钱,直接将破碗递给了楚歌,也没有说话。
  楚歌接过碗,也是直接扭头走人。
  其实楚歌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得把这破旧的瓷碗给买下来。
  按照他平时的性格,别说这破碗五十块,就算是五块他都不会去买。
  楚歌没走几步,赵秀梅便喊住了他。
  “遛弯回来了!”楚歌看着赵秀梅笑着说道。
  赵秀梅点了点头:“是啊,你手里这破碗?”赵秀梅也看到了楚歌手中的破旧瓷碗,不免有些疑惑。
  “那个给我家狗买的饭盆!”由于距离那老板的距离还不算远,楚歌就用起了刚才忽悠老板的借口。
  可是赵秀梅却不免疑惑道:“狗?不对吧小楚,我记得你好像没养狗啊!”
  “那个……我不是准备买一个么!买一个!”楚歌干笑两声,看到不远处那老板的表情不对,连忙对着赵秀梅说道:“赵阿姨,我还有事儿,先走了啊!”说完,转身就跑!
  楚歌的动作,加上赵秀梅的话,老板立马便反应了过来。
  可是此时楚歌已经跑远了,老板只能拍着大腿,大骂道:“这个挨千刀的,竟然坑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