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3节
作者:侃空      更新:2023-04-14 21:53      字数:4105
  “陛下死了,拉兹特斯菲尔德内姆奥巴马卡西欧死了,大家都死了……”
  火英安慰地轻拍着拉兹特斯菲尔德内姆奥巴马卡西欧夫人的后背,眼泪却也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的每一滴泪水都是火红炽热的,落到地上,便烧出一个个小坑。
  那两名保安人员便都有些惊异地看着,其中一个更是偷偷掏出手机来拍了几张。平时可没见过这位哭过,这地狱种果然稀奇,流的泪居然是火珠子。
  “两位,可以让我们两个单独聊聊吗?”
  火英如此提出请求。
  所谓的单独聊聊,只不过是希望身边没有人罢了。
  火英很清楚公司方面对她进行完全监控,即使身边没有人,也有法宝掌控她的一举一动。
  两名保安人员对视一眼,一声不吭地退出了房间,这也是事先得到上面允许的。
  拉兹特斯菲尔德内姆奥巴马卡西欧夫人哭了片刻,总算是安定下来,这才想起礼节来,赶紧地向着火英行礼,行的还是觐见皇室时的大礼。
  火英赶紧地扶住拉兹特斯菲尔德内姆奥巴马卡西欧夫人,苦涩地说:“夫人,不用行这种礼了,现在王朝都没有了,我也不是公主了,我就是您的一个普通晚辈。”
  拉兹特斯菲尔德内姆奥巴马卡西欧夫人却固执地把礼行完,道:“不管闹腾什么样子,在我心里你还是我的公主殿下,王朝还是属于火氏的!那些个叛乱的家伙绝不会有好下场!我离开王都的时候,就听说他们组成的那个什么议会天天吵架,矛盾特别大,有几个掌握兵权的已经在喊着二次革命什么的,甚至还有议会里的大头子被当街暗杀的,实在是乱的狠。那些家伙根本就是些渣子,真想不通怎么能让他们成了事。”
  这才是火英关心的话题,她赶紧问:“夫人,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王都的?王都的情形怎么样?”
  “那都是叛乱快两个月之后了。”说起这个话题来拉兹特斯菲尔德内姆奥巴马卡西欧夫人仍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王都乱得不成样子,所有居民都好像疯了一样,贵族们被拖到街上肆意凌虐处死,每个街口都有断头台,每个街道两边的路灯和树木上都挂着贵族们的尸体,大街血流成河,断头乱滚,简直就是变成了血池地狱那种污浊的地方,每天都有大批的贵族被清算,即使是很多一开始就投过去的贵族也不例外。叛乱的头子有七个,都是卑劣的下等种出身,掌了权就天天的斗来斗去,相互之间还发生过好几次火拼。我家里在叛乱的第一天就被暴民攻破了,幸亏我及时躲在暗间里才侥幸活下来,可家里人都被杀光了,拉兹特斯菲尔德内姆奥巴马卡西欧都没能回家,就在财务部里被吊死了。我在暗间里躲了三天三夜,暴民们闹够去了别家,我才敢出来。我有个亲戚就住在附近,平时跟我们也少来往,别人只以为是普通平民,我就去找了他们,又多亏了他们的掩护,才找机会逃出了王都,想着东边离王都远些,夜柯摩又是听调不听宣,自主性较大,躲在这边应该比较安全,这才逃到了这边,没想到却又碰上了人类入侵,结果被强迁了过来。”
  “那我父亲、母亲和其它人怎么样了?”火英迟疑了好一会儿,才艰涩地问出了这个问题,虽然已经听说了皇室在叛乱中的下场,但没有确实的消息,总归是抱着一丝念想的,万一只是以讹传讹呢?谣传中,她这个公主还也已经死了呢,可现在不还是好好活着。
  听到火英这么问,拉兹特斯菲尔德内姆奥巴马卡西欧夫人惊异地睁大了眼睛,“公主,你难道什么都不知道吗?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王都的?”
  “叛乱刚一发生,我和几个兄妹就一起离开了王都,分别往各边境集团军去求援,可是,结果你也看到了……”火英苦笑,“我一路逃过来,听说了很多消息,但都没有确切的……很多都传的太离谱了,很难让人相信……”
  “可怜的孩子……”拉兹特斯菲尔德内姆奥巴马卡西欧夫人轻轻搂着火英的肩膀,低声道,“所有留在王都的皇室成员都被杀死了,陛下战死在战斗,高贵的头颅被砍下来挂在皇城大门上方,身体被切成上百块,每一块都被送往不同的地方,连魂魄也被打散……皇后率领宫女一直坚持抵抗,最后被叛军围困在寝宫里,不愿意落入叛军之手,引爆自焚……”
  这一帝一后的下场其实还是算是皇室里最好的,至少没有受到任何折辱。
  在叛军强大的攻击下,大部分皇室成员即无力抵抗,也没有勇气自杀殉国,最终放下武器投降,乞求叛乱者的慈悲怜悯。但叛乱者们没有给他们活路,投降被俘的皇室成员全都被以各种残酷的手段公开虐杀。虐杀的地点就在王都最繁华的街头,每天杀掉一个,行刑场上罗列着种种死法,公开投票,哪个票数最高,就用哪个方法处死,任何王都居民有都资格投票……死的不仅是皇室,任何与皇室有瓜葛的都被以同等待遇杀死,如今虽然叛乱已经过去了大半年,可依然没有杀完,每天的虐杀成了例行保留节目,每天行刑的时候,都会有大批王都居民早早跑去围观看热闹,若杀得够离奇,还要喝声好的……
  火英听得眦目欲裂,满心怒火,一想到刚才自己还为这些所谓的王朝子民受苦而心痛,就觉得自己真是太蠢了。
  你把他们当成子民,可他们没有把你们当成同胞!
  想我火氏一族百战立国,开疆扩土,让本层地狱的所有种族都能从此和平相处,不再经受战乱冲突的痛苦,可最终当王朝覆灭的时候,军队束手旁观,贵族纷纷投敌,就连平民都要为杀死皇室成员喝一声好!
  这就是我曾经呆过的国度吗?
  像这些忘恩负义的家伙,死绝了才好!
  那些反复做过的噩梦在眼前浮现,一如拉兹特斯菲尔德内姆奥巴马卡西欧夫人所说的那般残酷,父亲声音似乎在耳边高喝:“我儿,不要放过他们,你不想着为我和你母亲报仇,反倒去同情怜惜那些乱臣贼子,你对得起我们吗?”
  火英霍得站了起来,把正说得口泛白沫的拉兹特斯菲尔德内姆奥巴马卡西欧夫人吓了一跳,住嘴不语,忐忑不安地看着似乎有暴走倾向的火英。
  火英闭上眼睛,紧紧捏了捏拳头,似乎还在犹豫,但很快她就睁开了眼睛,快步走到房门前,推开房门,左右两侧正侧着耳朵偷听的两名保安吓得赶紧站得笔直。
  火英只当没看到两人的听壁角行径,直截了当地说:“我要见你们的最高领导者!”
  第一五二章 可带路否(下三)
  公司的最高领导自然是非雍博文大天师莫属了。
  但如今雍大天师也是有身份的人了,在人间想要见一面都得预约,更何况你一地狱的土著,别说是覆灭王朝的公主,就是在任公主,那也是一土著不是。
  所以火英想见雍博文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不过,公司对于火英还是相当重视的,在她提出要求不过一个多小时后,言青若便再次接见了火英。
  做为雍博文在地狱事务方面的专职秘书,言青若现在相当忙,光是东西两线战事后续处理的相关工作,就千头万绪,忙得人焦头烂额。
  言青若自己一个人根本就应付不来,不得不向雍博文请示成立了一个由她领导的战事善后处理协调小组,小组共七名成员,均是公司技术学院结业的员工。
  这个小组在言青若最初的想法中只是相临时应急组织,等战事后续工作处理完成之后,可就以解散了。
  不过随着后来事情的发展,以及这个协调小组所表现出来的价值,这个协调小组便渐成了固定单位,被视为雍博文大天师在异域事务的专职秘书组,掌握着巨大权力,尤其是当雍博文因故不在或没有时间处理异域相关的工作时,这个小组便拥有代雍博文处理并做出决定的权力。并且因着各项战事的展开,协调小组越来越膨胀变化为一个被戏称为军机处的怪胎般的存在,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暂时不必细表。
  总之言青若大秘现在日理万机,当真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接见火英。
  不过火英知道言青若虽然在这家公司里也算得上是位高权重,但毕竟不是真正的最高领导,因此当看到言青若之后,她便不肯多说什么,只是一个劲地要求见最高领导。
  言青若自是不会惯着火英,面对火英反复要求,只是冷冷地说:“公主殿下,雍总身份尊贵,事务繁忙,不是随随便便想见就能见到的,尤其是近期他的主要精力都集中在反击火树王朝入侵我殖民地战争上面,事先就交待过,如果不是极重要的事情,绝对不可以打扰他!公主殿下,你想见雍总,可以!但必须得先对我说见雍总想说什么事情,我会做出判断,如果真的极为重要的话,我肯定会安排雍总接见你,可如果是没什么意义的狗屁倒灶的烂事儿,难道我还能安排你见雍总去浪费他宝贵的时间吗?”她顿了顿,很轻蔑地看着火英,意犹未尽地补充了一句,“而且,我不认为你能有什么事情对雍总而言是极重要的!”
  火英被言青若的轻蔑激怒了,道:“我是火树王朝的公主,我熟悉火树王朝的所有情况,如果你所说的那位雍总能够答应我提出的条件,我愿意做为向导,帮助他占领火树王朝!”
  在听完拉兹特斯菲尔德内姆奥巴马卡西欧夫人的哭诉后,火英完全陷入了复仇的怒火之中,什么曾经的属于她的王国,什么曾经的子民,都不过是忘恩负义的乱臣贼子,死不足惜,就让他们全都去死吧!
  火英很清楚以自己目前的状况,如果想凭借自己的力量复仇,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可能过上一百万年都不会有任何机会,更何况她也等不了一百万年那么久,她现在就想复仇,把那些叛乱的贼子加诸于她以及她亲人朋友身上的恶行一百万倍的还回去!
  那么想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复仇,那就只能依仗这些万恶的人类殖民者,依仗那个单枪匹马只手间消灭王朝东部集团主力大军——这是公司对西线大捷的宣传口径——的雍博文大天师的力量!
  她相信,以这些人类殖民者所表现出来的强大力量,现加上熟悉地理风俗和军事情况的她的引导,这些人类殖民者肯定可以在最短时间内席卷整个火树王朝!
  就让这个被乱臣贼子占据的国度覆灭吧!
  而她唯一的要求就是复仇,把那些叛乱者押到她面前,让她亲手处死,也要像他们曾做的那样,在最热闹的街头,挂上各种死法,每一个经过围观者都可以投票,把他们按最高得票数的死法处死!
  至于人类殖民者会不会同意她这个要求,火英从来没有考虑过,而是相信对方一定会接受她这个要求。对于这些人类殖民者而言,反正也是要占领这个地狱国度,反正也是要消灭那些敢于抵抗的力量,那么她的要求,不过是这场大殖民行动中的一个小小的无关紧要的插曲罢了,只要这些人类殖民者脑袋不是让驴踢了,想来都会接受她的要求。
  但她显然低估了眼前这位言大秘的刻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