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云上(五)
  ……
  雨小了下来，以至于滴滴答答的声音都停止，有些稀薄的雨雾开始浮沉。
  抵在他肩头的女孩，又一次无声的哭。
  叶归轻轻拥抱着她。
  感受着温热的她。
  而酒气蔓延在车厢之内，却并不朦胧，反而让一切都更加清晰。
  ……
  似乎过了好久。
  这丫头的呼吸平稳下来。
  原来她哭累了，也带着醉意，所以抵在他的肩头睡着了，带着介于淡薄和浓重之间的酒气。
  其实他知道，七罐半的啤酒，林允儿是喝不醉的。
  但那是常态下，而此刻。
  酒不醉人。
  叶归看着淡薄的雨幕。
  轻轻把这丫头松开，放回座位。
  拿出纸巾擦擦她的泪痕。
  想了下，还是把她喊醒。
  “丫头……”
  林允儿幽幽醒转，睁开眼睛，带着沉重的困意。
  叶归取下毯子，一边叠好，一边开口，“我陪你坐在后排，让一勇开车送我们回去，你稍微坚持一下。”
  说着，把对折叠好的毯子罩在她的身上，“丫头，我们下车。”
  林允儿轻轻颔首，随即打开车门。
  而叶归随她一起，很快两人来到后排坐好。
  林允儿依靠着叶归，再次沉睡。
  叶归也喊着龙一勇过来开车。
  随着浪花起舞后退。
  这片海滩响起了几辆汽车发动的声音。
  最后又飘然走远。
  只剩下浪花一朵朵起舞前进。
  ……
  回到家。
  叶归没有再喊醒此刻睡得很沉的林允儿，而是抱着这丫头一路回到了常居住的卧室。
  放好枕头，轻轻放下她，帮她脱了鞋袜，最后盖好被子。
  叶归至此轻轻松了一口气。
  只是看着她的妆容。
  他想帮她卸妆，但回头看着卧室里的梳妆台也是一堆瓶瓶罐罐，他陷入了为难。
  这的确也不会。
  索性，他算起了时间，如果再过三个小时林允儿还没醒，他再叫醒她，让她起来卸妆。
  这样想着，也为了不让这个丫头被他不经意的动作吵醒，他直接来到窗边，坐在靠椅上安静看出去，开始等候着时间的流逝。
  ……
  似乎是过了几个钟头。
  叶归靠在靠椅上睡着了。
  而林允儿却醒来了。
  她下意识摸索身边，空空荡荡的，她猛然清醒起身，随即环绕周围。
  终于看到椅子上坐着睡着了的叶归。
  她心下安定，赤脚来到叶归的身边。
  看着他睡着了，想叫醒他去床上睡，但看着他睡的很舒服的样子，她想了下，还是没叫醒他，只是给他轻轻盖上了毯子。
  随后，她看了一会儿叶归，安静的走进浴室。
  ……
  闹钟响起来。
  叶归睁开眼睛，看到，也感觉到身上盖着一条毛毯。
  朦胧间正要去关，却看到一只修长白皙的手先他一步拿起来关掉。
  他偏头。
  却看到穿着白色浴袍，头发也用浴巾包住的林允儿正站在他旁边，笑着看他，同时把手机放下。
  “设置了时间准备叫醒我吗？”
  她开口柔声问。
  叶归看着她点点头，“嗯，想着喊你起来卸妆。”
  说着，略微一打量这丫头，“你去洗澡了吗？”
  林允儿点点头，“内，刚洗完，本来打算过来叫醒你去床上睡，但没想到你设置的闹钟和我同步了。”
  叶归了然，“那我们坐着聊会儿天吧，顺便让你的头发慢慢干下来。”
  林允儿点头笑了下，“好呀。”
  说着又俯身凑近叶归，“不过你先闻闻我身上还有酒味吗？”
  叶归凑近，却忽然瞥到这丫头俯身之时，浴袍自然敞开领口后的一抹圣光，他微愣，随即抬头咳了下提醒她。
  “丫头，你有点儿走光了。”
  林允儿疑惑，随即目光下移。
  瞬间，她有点儿脸颊泛热的收拢了下。
  然后起身，有些羞赧的看着叶归。
  “酒味呢……”
  叶归笑了下摇摇头，“没有了，很好闻。”
  林允儿微微咬唇，坐了下来，也转移了话题。
  “那会儿，为什么不直接躺在我身边？”
  叶归看她，立时有些恍然开口。
  “我现在才反应过来。”
  林允儿不解看他。
  叶归解释开口。
  “你让我闻你身上还有没有酒味，是以为我嫌你有酒味才没有躺在你身边对吧？”
  林允儿停顿了下，点点头。
  叶归笑着开口，“其实并不是，我是怕动作太大，吵醒你。”
  “吵醒我也没关系呀……”林允儿柔声开口。
  说着，却拉着凳子依靠在叶归身边。
  “叶归，你是怕我醒来，会哭吗。”
  她轻声问。
  而叶归沉默了下。
  “我真的不想让你再哭了。”
  林允儿握着叶归的手。
  “比亚内……”
  叶归停顿了下，“别道歉，我……”
  但林允儿冰凉的小手却放在他脸上，轻轻的触碰，打断了他的话。
  “叶归，我想说的是……”
  “我林允儿也都是你。”
  她带着温柔的笑和微红的眼眶这样开口。
  ……
  夜。
  安静的仿佛没有一丝声响。
  两人躺在床上。
  林允儿眼睛眨着看天花板，轻声问。
  “叶归，你困吗？”
  叶归摇摇头。
  林允儿继续开口。
  “那我想亲亲你，可以吗？”
  叶归看她，随即抱着她，在她脸颊上轻吻了一下。
  林允儿轻笑，“mo呀，怎么有种被敷衍的感觉。”
  叶归停顿了下，侧过来面向他，轻抬着她的下巴凑近。
  林允儿轻笑，随即轻闭上双眸。
  但想象之中的接触并没有到来，只有一个很紧的拥抱接踵而至。
  林允儿微愣，随后反手抱着叶归，安静的轻拍着他的后背出声。
  “叶归，我在的呀。”
  她开口。
  这才感觉这个紧密的拥抱渐渐放松。
  她轻轻摸着他的脸。
  看着他温柔笑了下。
  然后贴近。
  轻轻吻了下他的喉结。
  叶归微怔，随即握住她的手。
  “丫头，我应该说过，我要的是一个清醒……”
  但林允儿没有回答，只是贴近，在柔软接触间，封住了他所有的话。
  半晌。
  分开。
  林允儿双眸有些湿漉漉的看着他，带着一种熟悉的炙热和情动。
  “现在的我，很清醒……”
  带着一抹喘息的回应，随后她再一次贴近。
  朦胧间，像是一件件轻柔重物坠在地上的声音。
  这一次，月亮没有出现，她躲在云上，偶尔偷看一眼却红了脸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