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在做什么？
  不知来历的黑洞，和链接异种大本营的异种裂隙？
  “墨宁跟着云晚晚一起消失的，消失之前，传送了大量的资料过来。”
  凯亚没说的是，墨宁传送过来的东西，就像是把他自己所有的数据重新拷贝了一份一样。
  那感觉，就像是在交待后事。
  “还有云晚晚留给你的话。”
  “什么话？”
  “她说，别担心。”
  时凯恩一手紧紧地握拳，掌心传来的刺痛，让他勉强维持住冷静。可是要让怎么才能让他不担心。
  黑洞，那是人类能进去的地方？
  上一次穿过跃迁裂隙保住一条命给了她错觉，让她觉得进了黑洞还能回来？
  “她还说，真别担心。”
  时凯恩：“……”好嘛，连他的心思都能猜到。
  可为什么却猜不到他的心意？
  “墨宁留下的资料显示，云晚晚应该是利用莫里斯阁下识海里的异种裂隙，借用阵法与黑洞之间形成特殊的纽带，将黑洞带到异种的大本营去了。”
  时凯恩默然。是他格局太小了，完全没想到云晚晚还能搞出这种阵仗来，这想法，也真是没谁了。
  但他，笑不出来。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既然能做到这种地步，云晚晚肯定是胸有成竹，做足了打算，是不是还留有后手，扭头就会在另外一个星球上出现？
  凯亚沉默了片刻，“她说，她回去了。”
  ——我回去了，回去属于我的地方，那个让我变得如此强大的地方。
  ——有缘再见。
  时凯恩掌心终究还是捏破了，猩热的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她用的“回去”。
  她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归属感。
  她半点留恋都没有，就走了。甚至都没有当面道别。
  她那个人，大概就算是当面道别，她也总是能说得理直气壮。
  “太子殿下，你还好吧？”
  “我很好。”
  短暂的失落之后，时凯恩再次抬头，看着遥远的星空，刚刚战斗结束的地方，还弥漫着浓郁的硝烟气息。
  “她留给我们的东西，很多，足够了。”
  有生之年，他就不信，他不能重新撕开那道裂隙，找到那个总是笑得漫不经心的女孩，问她一句……
  算了，还是别问了。
  作者有话说：
  正文大概就这么多了，鞠躬，接下来还有几章番外。
  第98章 番外一
  “原来，不是幻境啊……”
  云晚晚再睁眼的时候, 看到的是熟悉的靛蓝色的天空。
  这样的天空在那个满是污染和防护罩的星际世界中，是根本看不到的，那里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 或者被铁锈色覆盖, 怎么看都不舒坦。
  偶尔会有奢侈的，模拟出来曾经的天空, 看起来鲜艳又明亮，但其实一点也不好看, 也只有那个世界的人, 从来没见过真正的璀璨天空是什么样子, 才会沉浸在那样的景色当中。
  所以, 她对那个世界, 是真的没有任何归属感。
  她本来还打算在对异种裂隙和深渊黑洞下黑手之后, 借助魔界的力量, 重新回到修仙界, 结果一睁眼一闭眼的功夫, 人就回来了吗？
  还有这充斥在天地间的仙灵气息，被撕裂的经脉和身体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久违的餍足, 隐隐作痛的神魂也得到了安抚。
  虽说她很有自信，即便穿越黑洞和裂隙也能保全自己的性命，可该遭受的疼痛还是一点都不会少的。
  然后耳边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醒了就起来，还赖在地上作甚？”
  云晚晚：？？？
  “师尊？”
  “你那是什么表情？”
  “师尊？”
  “还能有假不成？”
  “所以……”
  所以她是真的回来了？
  再低头, 看到的却是熟悉的身体，属于自己的身体, 不像是“云晚晚”那样孱弱到不堪一击的身体。
  好吧, 她的身体虽然也没强到那里, 可身为渡劫期大能, 再弱鸡也比其他人强太多。
  等等，那她之前经历的一切，还真是幻境？
  云晚晚抬手，却在手腕上看到了熟悉的智脑手环，仿佛经历了许多磨难，此时看起来破破烂烂，离崩溃只差一点点了。
  还有，她的师尊，早在千年前就已经飞升的老怪物，怎么会——
  “说谁老怪物呢？”
  沐善仙尊一巴掌糊在宝贝徒弟的后脑勺上，没想到千年过去，这个不长心的徒弟还是这么让人不省心。
  也幸好他多看了一眼，才知道宝贝徒弟一次势在必得的渡劫飞升，居然会出这么大的纰漏。
  “那师尊，我之前经历的，真的是幻境？还有我现在，到底算是……”
  “真傻了？连自己现在什么修为都不知道？”
  云晚晚还有些懵。大概是经历太多，一时间她是真分不清楚到底那一边才是真实。
  不过修炼到云晚晚这种程度，很快冷静下来，沉心静气，就将情况分析了一遍，也终于理顺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
  “原来，不是幻境啊……”
  不过，她飞升也确实失败了，而失败的原因居然是因为那个世界的世界意识介入，强行打断她飞升的过程，就是为了将她拉入那个世界。
  为了她这一线生机，对方也真是，做到了极致。
  完全不管她的死活。
  突然后悔帮忙拯救那个世界了怎么办？能读档重来然后任由那个世界自生自灭吗？
  云晚晚起身，敛衽行礼，“多谢师尊。”
  如果这次不是师尊出手，等到那个世界的世界意识将她拉走，她就先死在雷劫下了。
  完全是魂飞魄散进行时。
  沐善仙尊也是算到徒弟命中有此一劫，只是没想到会在飞升的关键时刻出现，勉强护了一把，也只能任由徒弟被拖走。
  后续怎么样，沐善仙尊也不好再插手。他再插手下去，难度再提升，他都不敢保证徒弟能不能有命再回来。
  如今看来，那劫难似乎也不过如此。
  傻徒弟还是傻徒弟，千年过去，看起来心眼很多的样子，其实能省着就绝对不会多动一点脑子。
  醒来的第一时间，都没发现这里的灵气跟下界的灵气不一样。
  “对哦，居然是仙灵之气。”
  看吧，这会儿才发现。如果不是他提醒，恐怕还以为自己在幻境里吧？
  反正这徒弟，对于不好解释的，统统用幻境来解释。
  “所以，师尊，这是上界？我这算是，飞升成功了？”
  沐善仙尊捂着额头，颇有些头疼，这没心没肺的样子，看来他也不用担心这徒弟在那个世界经历的一切，会留下什么心魔了。
  “你这可不只是飞升成功了。”
  这身上的功德金光，看得他都快羡慕嫉妒恨了。
  “好了，把你身上的功德金光收一收，简直闪瞎人。”
  恐怕也只有他这徒弟才有这么好运气，飞升之际，虽然是一劫难，同样也是机遇，也没谁能刚飞升上界就能有机会拯救一个世界。
  这些功德金光炼化下来，徒弟的修为都能超过他了！
  不能嫉妒，不能嫉妒。
  “收拾收拾，跟我走。”
  把这家伙塞回去，然后赶紧去闭关，当师父的总不能被徒弟给超过，那脸就丢大发了。
  云晚晚看着手腕上的智脑手环，淡淡地说了一声“好”。
  身后似乎传来谁的呼唤，云晚晚脚步顿了顿。
  犹豫得太明显，沐善仙尊都感觉到了，“怎么？”
  云晚晚眉眼低垂，“没事。”
  “真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