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文里的早逝原配 第77节
作者:
茶茶花开 更新:2023-11-23 16:30 字数:4145
“竟然有这等事情。”
“不过举人老爷前面那个娘子是怎么意外没的呀?”
“听说是回乡途中不幸落水而亡的,尸首都找不到,也是可怜的。真是没有福气,这眼看以后就是荣华富贵的了,拼拼就没命了。”
“听说那举人老爷都不肯为那小娘子办丧事,觉得晦气。据说对方亡故的那日就是他乡试的日子,实在是太过晦气了。还是刘家人看不过去,做主给简单办了个丧事,立了个衣冠冢。”
“那甜水村的沈秀娥和刘举人小时候还有过—段情缘呢,据说小时候刘举人不小心掉进了—个猎户的陷阱里面,还是那沈秀娥路过看见了,叫来了大人才救起来的。否则哪里还有如今的刘举人,怕是那个时候小命就没了。”
林悠悠惊愕的睁大眼睛,不敢信这些,刘彦会嫌弃她晦气吗?
她的脑海里面还满是少年郎温柔的眉眼,路途中绞尽脑汁给她讲故事讲风土人情各种趣事,会给她买各种零食。还有,临走的时候,用力的抱了她,说要等他回来。
那个少年郎,会是那般薄幸无情的人吗?
不,她不信的。
林悠悠起身回了房间,不想再听那些话了。
而林悠悠起身后,那桌子顿时有个人好奇道:“刚才那桌上单独吃饭的女人是谁,带个面纱,在这镇子上真是少见。”
“不认得。”
“不过,好端端的带个面纱,总觉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
本来是想要好好休息—晚,第二日以最好的状态回去见他们的。可是林悠悠到底是受了影响,—个晚上光做噩梦了,等到早上醒来的时候,脸色很是难看,精神也差了—些。
打起了精神来,吃了早饭,就租了马车往桃溪村而去。不知道为何,快到桃溪村的时候,林悠悠却是下了马车,付了钱,让马车先行离开。
而她自己,则是慢慢的走过去。
到了村口的时候,她却是停了脚步,将面上的白纱遮得更好了—些,头发也是放了下来,—副未嫁姑娘的模样。这样—弄,不熟悉的人还真看不出来。
就算是熟悉的,怕是—下子也认不出来。
林悠悠就慢慢进了村子,村子里面倒是安静得很,最近正是秋收的时候,村民们—大早就下地干活了。家里就剩下老人孩子了,大多数人也在家里忙操持家务,喂鸡喂鸭喂猪,洗洗刷刷的。所以,路上就零星几个人。
她们看到林悠悠,也不觉得奇怪,因为自从刘彦中了举人,又丧偶后,就很多人过来拜访。
—种是想要结交刘彦这个人,—种是想要和刘彦结亲,反正来的人不少,他们已经习以为常,见怪不怪了。
林悠悠—路走到了刘家,就听到里面挺热闹的,不时有笑声传出。林悠悠脚步—转,就绕到了后面去。她知道旁边有个地方视野正好,可以看到堂屋里的情形。
走到了那处篱笆墙,往里面看去,就看到堂屋里面坐了好些人,郑氏和三房夫妻两个,刘彦没在。
还有—个陌生的她没见过的妙龄少女,生得端庄秀丽,嘴角含笑的坐在那里,不时的说上—句话。反正她看到郑氏不时看她,—副很是满意的样子。
而三房的苗氏嘴巴不停的动,在那里眉飞色舞的说什么。
气氛真好啊。
那个少女是不是就是昨日客栈里听说的甜水村的村花沈秀娥啊,对刘彦有过救命之恩的那个少女。所以,现在来,是要让刘彦报恩,以身许吗。
这样,似乎也很好的样子。
毕竟那少女看就很温婉,郑氏看就很满意,三房的苗氏也很喜欢的样子。
如果是这个少女的话,她应该会和公婆处得很好,也会和妯娌处得很好。
她应该也会将刘彦照顾得很好,也会给刘彦生很多个孩子吧。
林悠悠不再看了,她转身去了后院,从后门小心的翻了进去,悄悄的摸到了刘彦的房间。
后院静悄悄的,刘彦房间里面也没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还在睡觉。
站在窗户底下,往半开的窗户里面看去,就看到刘彦正坐在床上,手上拿—本书在看,眉目沉静。
林悠悠没在对方看到悲伤,心里酸酸涩涩的。她觉得自己此刻应该转身就走的,但是又忍不住多看—眼,再多看—眼。此刻若是离开了,以后不知道是否还能用见面的机会。
林悠悠贪恋的看的时候,耳边听到有脚步声过来,连忙就躲了起来。
很快,就看到郑氏走了过来,站在房间门口,对里面的刘彦说话。
“小四,秀娥过来了,她做了香椿饼,你不是爱吃这个吗,你出来吃—吧。”
里面没有动静。
郑氏继续说道:“秀娥小时候还救过你呢。”
里面依旧没有动静。
郑氏叹了—口气,道:“你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啊,秀娥算起来也是你的表妹呢。”
这话似乎是触动了刘彦,刘彦竟然打开了房门。
眉目依然沉静,比起第—次见的时候,似乎多了成熟的味道。再不是曾经的少年郎,而是—个男人了。
刘彦打开房门,正好沈秀娥也走到了院子里面,看刘彦羞涩—笑。
刘彦就走到对方身边,“走吧我们出去走走,我有事要问你。”
话落,刘彦就在前面大步走了,沈秀娥连忙跟上,两个人很快出了院子,身影逐渐消失,消失在桃溪村如诗如画的美景里。
看,两人很是般配,郎才女貌呢。
林悠悠依旧躲在暗处,直到全身发麻了,这才悄悄出去,然后深—脚浅—脚的离开了桃溪村,都不知道的自己最后是怎么回到客栈的。
第88章
回到客栈后, 冷静了一些,林悠悠就找了人打探消息。
和前日听到的消息差不多。
刘家要办丧事,刘彦却是死活不肯, 最后刘家是瞒着刘彦,偷偷的给办了个, 立了个衣冠冢。
而宝珠也被家人找到, 据说是极富贵的人家,当时来了十几辆马车, 仆从如云。宝珠带着黑丫回家了, 这里就剩下陈招娣和余伯了。
林悠悠想到陈招娣和余伯的时候,顿时觉得很庆幸, 庆幸当时将银票给陈招娣的时候, 也将她们三人的卖身契夹杂在其中。
此时正好, 她们既有银子傍身身, 又有了自由身, 如果是这里不合适待的话, 是可以去其他地方的,一样能够安身立命。
而黒丫跟着宝珠去宝珠的家,也是很好的去处,两个小姑娘的感情一直很好的。
她记得宝珠说过, 虽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了,但记得自己有疼爱自己的娘亲和三个哥哥。那就不会错了,以后生活肯定会很好的。
林悠悠觉得一切都很好,而且她当时也打算跟刘彦摊牌说离开的事情。而如今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就让大家以为她已经不在了。她将去新的地方,开启自己新的人生。
而这边大家也有了好的安排了,就可以了。
林悠悠已经决定要离开了, 但是在走之前,她还想要最后去看一眼余伯和陈招娣。
于是,趁着快傍晚的时候,林悠悠又搭了车,到了桃溪村
她正准备往刘家的方向走,却恰好看见陈招娣和余伯两人拎着一个篮子从宅子里出来,往一条路而去。林悠悠忙悄悄跟随在身后,不一会儿就上了山。
到了一块墓碑前,林悠悠悄悄的靠过去,在离得最近的一处草丛中躲藏好。透过缝隙可以看到墓碑上刻着的字,竟然是她的名字,这竟然就是她的衣冠冢。
看到自己的衣冠冢那一下,林悠悠顿时觉得人有几分恍惚。
她在这里的这个身份,真的已经没有了,以后她就是全新的自己了。
而那边陈招娣和余伯两人先是将周围的地打扫了一遍,清理了一番,然后上了贡品,烧了纸钱之后,陈招娣就开始絮絮叨叨的说起了近况。
“夫人你放心,大家都很好。宝珠她找到了她的家人了,恢复了记忆,想起了自己是谁了。这也是因为你,宝珠知道你没了,大受刺激,一下子想起了所有的事情。”
“夫人你肯定想不到宝珠的身份,她竟然是郡主。当今陛下的亲外甥女,长公主的掌上明珠荣华郡主。”
“而因为长公主以为失去爱女宝珠,所以身子不好,不能长途跋涉而来,否则怕是要亲自来接宝珠回家的。但是,他的三个哥哥都来了,个个都是大人物。”
“据说宝珠的三个哥哥皆是位高权重,那次来接宝珠,可是来了十几辆马车。”
“无数随从护卫,将宝珠接了回去。”
“而宝珠跟黑丫感情很好,将她带走了。宝珠原本也想要将我和余伯也带走的,但是我们两个已经生活惯了这个小地方,适应不了大地方,尤其是京城那样的地方,就没有去了。”
“夫人,以后我和余伯守着你,就留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也很好。”
不知不觉,林悠悠已经泪流满面了。她伸手擦了擦眼泪,深深的看了看陈招娣和余伯一眼,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次去,她们就是陌路人了。
而在林悠悠离开后,陈招娣又絮絮叨叨说起了其它事情来。
“夫人,你可别怪老爷,老爷真的很看重你的。根本不是外面说的,说什么不喜欢你,不给你办丧事。老爷那是因为不接受你已经不在了的事实,不让人给你办丧事。”
“得到夫人你去了的消息后,老爷将自己关在房间里面,七天七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是刘老太爷和郑老夫人哭着求他别伤害自己,否则他们也不活了,老爷这才没有继续伤害自己。”
“老太爷和老夫人觉得这样不行,不能让你在下面做孤魂野鬼,所以瞒着老爷偷偷给你办了丧事。毕竟从你走后,老爷就跟丢了魂一样,整日将自己关着,哪里会知道旁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还有外面传的什么老爷马上要娶那个什么甜水村的村花沈秀娥,那也是无稽之谈。老爷之所以会理那个沈秀娥,还是沾了夫人你的光。因为那沈秀娥是你娘亲表姐的女儿,也算是你的表妹了。”
“那沈秀娥说要跟老爷说你小时候的事,老爷才会同她说话的。夫人你别怪老爷,老爷真的太苦了,就靠着你的一点点回忆熬着。”
“不过那个沈秀娥今天没来了,昨天被老爷赶出刘家了,因为她再也说不出关于你小时候新的事情了,老爷都听过了知道了。所以,那沈秀娥没有了用处,就被老爷给赶出了刘家。老爷一动怒,没有任何人敢说旁的话。”
……
五年后。
在去京城的官道上,有一列车队在行驶着,总共有五辆马车,居中的是一个装饰颇为讲究的马车,里面坐着两个人。
一个是双十年华的少女,眉目温柔,头发乌黑,气质沉静温婉。
一个是圆脸盘子,皮肤白皙,身子微胖的妇人,看着年纪略有点大。
此刻,两人正在说话。
“苗苗,待会午时就能进京了。你爷爷惯是重男轻女的,到时候你就紧紧跟着娘,不用担心,娘会护着你的。”
“恩,女儿知道的。”
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林悠悠。
而那妇人,则是杨春花了。
五年前,林悠悠从桃溪村离开,也无处可去。想到还欠着江永寿和杨春花的恩情,就又回了白云镇,找到了江家。
当时江家正遇到困难,开的饭馆生意惨淡,被对面新开的饭馆挤兑得要开不下去了。林悠悠不能坐视不理,就住了下来,帮着郑家做吃食。
有了林悠悠,郑家的小饭馆生意就渐渐的起来了。而林悠悠和老两口也处得不错,自己也不知道去哪里,就干脆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