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彪悍直男穿成柔媚少宫主 第144节
作者:琉璃醉月      更新:2023-12-08 15:29      字数:3956
  司昆::“……”
  差点以为是自己的心思说出口了。
  事实证明乖巧可爱的幼崽是治愈阴暗心灵的绝佳良药,男子刚刚还满身沸腾的杀气顿时平复了下来,伸出一只手摸了摸那只小鸟,轻声道:“弟弟乖,哥哥现在就带你出去,你很快就可以走了。”
  小金乌又蹭了蹭他,小小地叫了一声,“啾啾~”
  男子柔声道:“嗯,好,我不生气。”
  他伸出一手蒙住小金乌的眼睛和耳朵,另一手执鞭一挥,鞭梢在空中划过一道诡异的弧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直奔周岩而去。
  “噗嗤”一声响,周岩的丹田直接被贯穿了。
  他整个人都惊愕地愣在了那里,表情在脸上渐渐凝固,最后身体抽搐了一下,慢慢不动弹了。
  整个过程,那只小金乌都被保护得很好,至始至终没看到,也没听到什么。
  而它被这样蒙着眼耳却动也不动,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事情。
  就在这时,刚刚被一顿鞭子抽飞的遗族又一只只凑了过来,其中一条蛟龙模样的遗族嘴一张,血盆大口直接朝着男子怼去,好似要把他吞入腹中。
  男子冷笑一声,正要执鞭再挥,突然一道黑光从周岩尸体上飞出,一道黑衣人影化光而出,转瞬来到蛟龙龙首上,抬脚往下用力一跺。
  顿时一声闷响,蛟龙惨叫着落到地上,扬起一大捧浓浓的灰尘。
  随即肩上一只金色的小鸟一跃而起,嘴一张吐出一本华美书籍,随着书页翻动,无数字符从中浮出,化成光点落入底下遗族的眉心处,顿时一波波刚刚还企图将男子撕碎的遗族就转开了攻击方向,就像之前那样彼此又互相开始攻击。
  一黑一金两道身影遥遥相对,肩上同时站着一只金色的小鸟。
  估计是这同样的装扮让男子有了一点诡异的同类感,他的态度虽然还是没什么善意,但也要比刚刚对待周岩的时候好了不少,至少没杀意。
  他面具后的眼睛冰冷傲然,下巴一抬,声音里浸着凌凌冷意,“你们是谁?要做什么?”
  司昆眉梢动了动,眼里有点惊讶。
  不认识他?看样子似乎也不认识谢危的原形?
  自从金灼厌打定主意要抓谢危后,谢危的各种能查得到的资料就都被传遍了四宗上下,包括司昆的在内,因为他俩现在几乎绑定了,只要遇到一个就能知道另一个在哪。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遇到一个不认识他俩的,实在是很惊讶了。
  看上去不太像是敌人。
  这个人从刚刚开始就没对遗族下过杀手,看似鞭风凌厉,但也只是抽飞开去,和刚刚杀周岩的那一鞭完全是两个极端,而且小金乌刚刚还叫了他哥哥。
  这让两人有了一点小小的猜测。
  司昆道:“我们要去塔心夺取这座塔的控制权。”
  谢危补充,“目的是为了救这里的遗族。”
  男子的眼神瞬间变得很奇怪,像是杀意弥漫,又像是怀揣着某个不可实现的遥望,他冷冷地笑了笑,“哦,不是为了控制住他们,利用他们的尸骨修炼吗?”
  司昆静静看着他,突然伸出一只手,手上瞬间弥漫出一层层黑色的鳞片。
  “我们都是遗族。”他看了眼周遭一直在互相争斗的遗族们,眼里漫上一层悲哀,“我们只是想救我们的同类,仅此而已。”
  男子看着他,表情桀骜不驯,并没有任何妥协的余地。
  “你知道吗?”男子道,“我现在随时可以通知金灼厌,如果你们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没看到你们。”
  谢危有点焦躁地在司昆肩上踩了踩,他们已经浪费了很多时间,花潋在底下撑不了多久了。
  他突然一扇小翅膀扑腾到半空,光芒一闪化成了人形。
  他走上前一步,微微一笑,“我们是抱着诚意而来,你的母亲应该是只金乌吧?你也想救她的对吗?你如果不放心,要什么需求尽管提,只要我们能做到的,都可以尽量帮你。”男子在看到他容貌的一瞬间就瞳孔一缩,整个人的动作瞬间僵直。
  他的眼神直直盯着谢危,宛如看着什么久久的执念,半晌才声音沙哑地叫了个名字:
  “谢——危——!”
  谢危一怔,疑惑地看他,“你认识我?”
  男子凉凉地笑了一声,那声音很嘶哑,仿佛风声吹过一片浓郁的沙尘,露出一片被遮掩了很久的,干燥开裂充满着绝望的大地。
  “怎么会不认识呢?毕竟我一直在想,那天要是你没开口,要是我被魔主干脆就那么掐死了,那我也不用经受接下来的那一切了。”
  谢危怔了怔,突然想起了什么,表情微微一变,“你是……”
  男子缓缓抬手,摘下了那华美精致的面具,露出一张似曾相识的面容。
  那竟然是一个少年。
  是那个曾经一脸桀骜不逊,脾气暴躁如火,动不动就喜欢拿鞭子抽人的,身上还奇异地流淌着他的凤凰血液的……
  金旭。
  第97章
  不过一段时间没见, 金旭的变化堪称是天翻地覆的。
  以前的他眉目间满是张扬的傲气,像一轮冉冉升起的红日,虽然脾气暴烈如火, 动不动就挥鞭子抽人, 但也是个骄骄少年郎,身上有一种少年独有的朝气。
  现在傲气依旧,暴烈依旧, 但眉间多了一股沉沉的郁气,身上血气缠绕,光芒尽失,就像是一轮堕落的残日。
  一旦戴上面具, 甚至认不出他还是个少年。
  谢危怔怔地看着他,好半晌才把他和记忆里那个骄阳般灿烈的少年对到一起。
  他愕然道:“你……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的修为……”
  他明明记得这孩子的修为只有元婴期,但现在乍一看竟然觉得对方气息深沉如海, 比之司昆都毫不逊色。
  但说他是大乘, 这气息又明显很虚浮,不像是他自己得来的修为, 看起来很不对劲。
  金旭就这么定定地看着谢危, 那眼神很是奇异, 有什么深沉的情绪在其间翻滚,半晌他沙哑一笑,“很奇怪吗?”
  他指了指周岩的,笑说:“你没听他叫吗?我现在是这座塔的少主, 是唯一可以自由出入九层塔的存在, 除了我父亲, 谁都对付不了我。”
  谢危皱起眉,心里越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所以呢?你付出了什么代价?”
  “塔灵。”
  司昆突然出声,双眼紧紧锁在他身上,“以人祭塔,你被他炼入了这座祭塔里?”
  谢危瞳孔一缩。
  金旭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谢危,顿时就猜出了他的身份,“哦,你就是云霄君吧?”
  司昆轻轻颔首,“是我,所以你现在……”
  金旭的表情竟然很平静,“是,我被魔主在眉心种入了火种,所知所闻都会被他感知到,我父亲取不出来,亦不想杀我,就只能用这种方式将我炼入祭塔里,完全的掌控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眉眼间没有一丝一毫的恨意,无论是对魔主的,对金灼厌的,亦或是对谢危的。
  他只是在很平常的去陈述一件事。
  但谢危觉得心口压抑极了——这得是经历过多大的痛苦,才能将这一切都当做一件平常的事呢?
  金旭看着他,淡淡道:“你倒不用觉得对不起我,如果不是那枚火种,我估计被他当祭品祭炼了都反应不过来我只是他的一件工具,也永远见不到我的母亲,更不知道我还有另一个亲人,用一枚火种看清一切也算值了,至少我现在不算死不是吗?”
  他将小金乌拖在掌心,一下一下顺着它的羽毛,眼里慢慢泛起一丝温柔,“还能来得及救我的弟弟,也算值了。”
  谢危沉默了一会,道:“夺取塔心控制后能救你吗?”
  金旭看着他的眼神更加奇异,他嘴角微微动了动,竟然轻笑出声,“这是你第二次想救我。”
  他歪了歪头,道:“我想不明白,我明明那样对过你,但你为什么总想着救我呢?”
  谢危轻叹口气,“如果在我修为被封时你对付我那一鞭子用上灵力,我同样也活不下来,你当时为何又要收手?”
  金旭没说话。
  谢危走上前一步,在对方警惕的眼神中抬起一只手,轻轻放到他的肩膀上,声音里带着轻轻的叹息。
  “因为你本性不坏,只是被环境所逼才会暴戾至此,我对孩子的容忍度一向很高,你还可以被拉一把,我就不会放手。”
  金旭眼神微动,声音沙哑的更加厉害,“可我已经被炼入这里了……”
  谢危深深看进他的眼睛,那眼神仿佛带着一股镇定人心的力量,金旭跳动的心绪不自觉平定了下来。
  谢危柔声道:“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求救,既然这样,我就不会袖手旁观,带我去塔心,我会把你连这座塔一起带走,然后放你自由。”
  金旭仰头看着他,眼里虽有动容,却被一种更坚定的东西强行压抑住了。
  他道:“之前也有人潜入进来说要救这些遗族,我带他去了,他将我的母亲打成了重伤,用她一半的血成就了大乘。”
  他的声音里透着深沉如海的寒意,“我凭什么……凭什么就可以信你?”
  谢危微微一笑,清扬的眉梢飞扬出一抹恣意傲气,“凭我全天下最顶级血脉丹凤的身份,凭我不需要任何遗族就可以到达大乘的底气,凭我的血比这里所有遗族加起来都要珍贵的傲气,我不需要他们,他们于我无用,这理由够吗?”
  金旭瞳孔颤动,不可谓不震惊。
  他一直被封锁在这里,消息不灵通,对外面的事情都不太清楚,但他还是知道丹凤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的。
  这一塔的遗族加起来都抵不上半只丹凤。
  他想起刚见面时谢危那巴掌大的小鸟模样,不自觉就信了八分,又看向司昆,“他呢?”
  司昆眉梢一动,正要说点什么。
  谢危接过话头,道:“凭他在我救大地金焱兽时拼着修为受损也要和我站在一起,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大地金焱兽现在重生了,就在合欢宫养着,马上就可以孵化出来了。”
  司昆转头看了他一眼,收回了衣袖里化出的龙爪,又恢复了人形。
  金旭的眼神在他们身上转动一圈,半晌之后,又定在了谢危身上,像是在做某个决定。
  这时候,被他拖在掌心的小金乌突然仰起头啾啾啾叫了几声。
  谢危眉梢一扬,很轻易就听懂了那鸟叫声——“哥哥,你不是一直在等着他来救你吗?”
  刹那间金旭整张脸都剧烈地扭曲了一下,下意识道:“你在说什么?我……”
  小金乌在他掌心蹭了蹭,软软地道:“从小到大你从没被人以善意待过,唯一救过你的人是你曾经鞭打过的人,你其实早就已经信他了,只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而已。”
  金旭像是被戳中了内心,立刻抬手将小金乌塞进了衣襟里,脸上迅速涌上一抹红晕。
  金旭剧烈地喘息了几下,突然恶狠狠瞪了眼谢危,这一眼倒是又有一点从前那少年的模样了。
  他伸出一只手,语气不怎么好,“过来,我带你们走!”
  谢危突然轻笑出声,但也很识趣地没在这个时候再去逗他生气了,痛快地将手放到了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