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前期投入
  ◎格局很大◎
  饭时，林志勇再三交代，告诫林煜文一定要舍得下脸皮，矜持着可卖不出去菜。
  林煜文一直表示他接下来一定会如何如何，可下一秒，就听林志勇说明日他就自己一个去卖菜时，林煜文尴住了。
  林志勇：“明我得去你哥那边一趟，给他们送点咱们自家地里种的菜。搭你一趟顺风车。”
  林煜文一想到明日又是他一个单打独斗，就头大！
  -
  一初中，七年级语文组办公室。
  吴彤正在认真批学生作业，旁边的华茗拍拍她肩膀：“有没有什么好吃的推荐？我今中午要在外面吃饭了。”
  吴彤知道华茗，她们家好像是做什么生意的，还挺有钱，她上班都是开车来。
  华茗：“我之前一般三餐都是回家吃，家里有些事，这几天都要在外面吃，听说你好像对学校门口的小吃街挺了解，给我介绍几家好吃的呗。”
  吴彤正觉得昨天打听麻辣烫老板，今天却不去吃而感觉不好意思呢，没想到华茗竟然来问她哪家小吃味道好。
  “就拐角那家胡记老式麻辣烫那家，正经骨汤熬出来的，汤底特别好，食材也新鲜，要是想吃丸子他们家也能自己挑丸子，单一份麻辣烫是6块，要是加丸子是按两称，挺划算的。我一个人一般十块钱就能吃撑！”吴彤简单介绍两句，就忙说重点：
  “他们家今天应该有豌豆苗了，现在正是吃豌豆苗的时候，我前天在他们家吃到的又鲜又嫩，比市场一般的豌豆苗都更好吃！特别是麻辣烫这种，里头加个豌豆苗，绝配！”
  华茗表示了解：“那我中午就去吃那个胡记麻辣烫。”
  “嗯嗯！”吴彤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华茗瞧了不由觉得好笑。
  话题也不知怎地，一下就转移到了豌豆苗上。
  刚开始只是一个老教师说她家早晨吃了个豌豆苗炖蛋，味道特别好，接着又是另外一个老教师说现在趁着是季节得赶紧吃，不然过了时间豌豆苗就不好吃了，一年也就这么一个月。
  办公室里就是这样，大家都埋头认真工作时，很安静，要是忽地有个共同话题，那简直就没完没了啦。
  几个年轻教师也加入话题：“前几天我们去吃海氏火锅，十五块钱就那一丁点豌豆苗。后来去超市一看，豌豆苗三四块就能买一盒，血亏啊！”
  “我们上周也去海氏吃火锅了，总感觉咱们这海氏的豌豆苗不是特别新鲜……”
  海氏火锅是国内知名连锁火锅店，前几年口碑还不错，凭着十分周到地服务出圈，不少人都愿意去尝试。它本身味道也还可以，再加上确实服务过硬，也就渐渐站稳国内连锁火锅店第一名的宝座，还凭此上市。
  可这海市火锅一上市吧，渐渐服务质量就下降，关键是菜量还减少，这慢慢口碑就下来了。
  不过到底还是知名火锅店，年轻人一般说起吃火锅还是第一时间就想到海氏。
  老教师笑她们还是太年轻：“去菜市场买豌豆苗呀，超市里的都是加了盒子，我掂量着其实也就半斤，但在菜市场三四块就能买整整一斤的呢，还更新鲜。”
  华茗只是拉着吴彤，又让她再建议几家小吃店。
  吴彤可不想再说，一方面她是挺想让华茗“代替”她去吃麻辣烫，另外一方面，胡记麻辣烫味道确实好，这点没的说。
  吴彤要是没什么想吃的，那肯定第一时间就往他们家店去。
  可以说，要是推荐华茗去吃她认为的校门口小吃街最好吃的店，非胡记麻辣烫莫属。
  华茗看她说，好笑道：“我这几天都要在小吃街凑合吃呢，你可不能只给我推荐那一家啊，天天吃顿顿吃，岂不很快就吃够了？”
  吴彤虽说觉得奇怪，她怎么就这几天都得在外吃了，可人家话都到这，吴彤便实诚给她又推荐了几家自己觉得不错的小吃店。
  下了课，华茗就直奔胡记麻辣烫，还点了吴彤再三推荐的豌豆苗。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这店里除了丸子要称，豌豆苗居然也是额外算价钱的。
  华茗不禁问老板，怎么这豌豆苗也得加钱。
  老板有些不好意思：“我们买的是农户今早现摘的豌豆苗，他们家菜新鲜又好吃，价钱有点贵。”
  怕顾客不买账，他又忙解释一句：“不过豌豆苗不压秤，你这夹一把估摸着也就几毛钱，不贵的。”
  华茗点点头，付了钱，还真是如吴彤所说，十块钱就能吃到一大盆东西。
  很快，麻辣烫就上来了。
  这是老式麻辣烫，华茗猜测，汤底应该是老板下了苦功重料熬出来的，味道鲜美，麻辣烫主体里面有豆腐丝、土豆粉、云丝、粉条等，料头的话加了浓重的芝麻酱，酱应该是用热油澥开的，吃着特别香。
  麻辣烫本身就不少，华茗还额外加了几个常见的火锅丸子，饭做好端上来，华茗就觉得她可能是点多了。
  稍稍一翻动，就能看到碗侧面握着的翠绿豌豆苗，烫得恰到好处，色泽翠艳，瞧着就让人不禁食指大动。
  林煜文今天八点不到，就把豌豆苗送来，鲜活得很，再由老板娘在骨汤里那么轻微一汆，清香、柔嫩、滑润，吃起来要多美就有多美！
  华茗一边吃，一边点头：“老板，你家这豌豆苗吃着确实不赖。”没亏她额外花几毛钱。
  一旁坐着的食客也应声附和：“现在这豌豆苗吃着是真不错，好吃！”
  老板像是松口气，老实巴交笑呵呵附和：“好吃就行，好吃就行。”
  下午，华茗在办公室就给吴彤反馈，表示那家麻辣烫确实地道，尤其是里头的豌豆苗，简直是点睛之笔。
  吴彤却正郁闷：“嗨！别提了，中午我跟男友吃的海氏，心想现在正是吃豌豆苗的季节嘛，就点了一份，结果那么——小！”
  吴彤用手比划一小捧，声调夸张：“太过分了！拿我们消费者当傻子呢，关键是贵也就算了，还不如我在麻辣烫店里吃的更新鲜呢。吃着丝好多，还干巴塞牙！”
  埋怨一大堆，吴彤仍是觉得不解气，她一个劲嚷嚷：“也不知那么大的火锅店是怎么进货的，那么不新鲜的豌豆苗都敢摆出来卖，海氏现在真是越来越不行了！”
  这时，办公室另一姑娘也表示她深有同感：“我前几天去吃的另外一家连锁火锅店，点的豌豆苗也不新鲜。”
  突然，有人点名问华茗，怎么明明是大店，用的食材却不如小店更新鲜。
  华茗干笑了下，解释：“也不是说大店就一定不如小店的菜新鲜，具体还是要看经营情况的。”
  一说起大型连锁餐饮店，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都聊了起来，纷纷叨念都那么大的店了，价钱也不便宜，怎么用的菜倒不如一些苍蝇小馆。
  本来华茗是不想说话的，但架不住办公室里的一个劲骂大店不好。
  她忍不住开口：“其实很多连锁餐饮店，都是本地人加盟的，他们加盟这个餐饮公司，就得用总部提供的食材。很多总部从外地发，一路运输过来，距离远的难免食材出现瑕疵。”
  华茗家里就开了一家连锁餐饮店，店面积约600平还多，在湍市这样三线城市也算是大店了。
  却如她所说，现在他们家这样的大店也不好干，所有食材都得从总部买，他们白被顾客称呼老板，实际上就是个打工仔。
  “就不能在本地市场进货吗？”吴彤懵懵懂懂。
  华茗苦笑：“总部有的是办法拿捏加盟商。你以为加盟商们不想从本地买更新鲜的食材么。”
  又有人说话：“我看那谁谁家，就是咱们湍市自己人开的火锅店，食材倒是自己从市场上买的，但同样不新鲜嘛。”
  华茗从那人感激地笑笑，又做解释：“很多自己干的餐饮店，他们食材是从批发市场买来的。要是店老板心狠点儿，就当天晚上去批发市场捡漏。你们都知道批发市场是早晨三四点钟就热闹起来，那时候的菜是正经半夜地里现摘，一路运输过来，最新鲜的时候。”
  能听到餐饮业中内幕，其他老师们都齐齐看华茗。
  看被架到这份上，不说明白是不行了。华茗叹气，接着说：“批发商手里的菜卖到下午，剩下都是被人挑拣过的，要么失水不新鲜，要么是被压损毁的，总之卖不上价。一些黑心肝的老板就买这种菜，回去泡泡拣拣，就摆上餐桌了，反正现在外面吃什么都是加麻加辣的重口味，食材里头稍微有点异味基本都能被调料掩盖。”
  “嘶——”老师们一听其中还有这些道道儿，惊呼不已。
  华茗不禁为自家这样大型连锁餐饮店说话：“所以，能去大店还是去大店吃的好，价钱其实相差不多，但大店好歹监管更严，再不新鲜也比那些用批发市场边角料的好。”
  老教师们摇头：“所以说，还是少去外面吃的好。”
  吴彤却道：“所以啊，像胡记那样肯用最新鲜食材的店，我得常去常支持他们，可不能让劣币驱逐了良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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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林煜文正在地里干活。
  早上摘的豌豆苗，苗子掐口处伤口已经愈合，林煜文把肥料融到水中，用喷灌的方式给豌豆苗补充水分和养分。
  主要是豌豆苗这菜吧，对环境湿度要求比较大，偏偏还是小嫩苗儿，根系正脆弱的时候，要是施肥稍微一多，就容易烧根。
  豌豆尖这菜还得稍微徒长一些，才更好吃。而且早晨刚掐了尖儿，要是不能及时补上所缺肥料的话，又很容易造成后期严重徒长。
  总之，种植豌豆苗要施多少肥、用多少水，都是个大麻烦。
  这菜种来实在令人痛苦，林煜文已经决定，明年可千万不种这玩意了，种这东西简直就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林煜文正下决心时，电话响起，一瞅，是昨天定豌豆苗那麻辣烫老板。
  接了电话，老板告诉林煜文明日要再多送两袋，不过得给他们另外一个店送去，两份的量都比昨天的稍微多点。
  林煜文一听另外那份要送那么老远，两家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本来想拒绝，可一想他明日自己单独卖菜，也不知道能不能跟林志勇那样全部卖完。
  能赚一点是一点吧。林煜文答应下。
  挂了电话，林煜文还阿q安慰自己：用互联网思维来说，这就是前期投入，在培养客户。
  这么一想，林煜文忽然觉得他现在格局很大。
  第12章 两百块
  ◎两百万的气势◎
  这是林煜文自己一人摆摊的第三天。
  林煜文终于鼓起勇气，按昨天林志勇吆喝那样，大声说话。
  可惜到底是底气不足，不如林志勇那样，一口一个准儿，叫谁谁就来摊子前面看菜。
  好在吆喝也是有效果的，在林煜文喊到第十声，终于有人肯挪动他尊贵的脚步，来林煜文摊子前面。
  这次林煜文运气不错，老大爷到摊子前抓一把豌豆苗看了眼，就让林煜文拿个袋子。
  林煜文实在太高兴，太紧张，太激动了，以至于他连塑料袋都没搓开。
  老大爷瞧着直笑，还给林煜文找借口：“今年这春天嘛，有点干巴。”
  林煜文拘谨地应和，但好在塑料袋给面子，让他搓开了。
  老大爷买了整一斤的菜，林煜文终于开张了。
  一个早市下来，林煜文果然没能把带来的豌豆苗全部卖光，好在剩余不多，除去给两家店送的，也就只剩两个半的大兜。
  早上营业收入共计297元。
  刨除来回油费约60块，林煜文今早到手竟也有两百多了。
  这个收入让林煜文还是比较满意的，回家路上，经过镇子，林煜文心情好，瞧着路边那一排崭新的房子都觉得五彩斑斓，非常耀眼——
  蓦地，林煜文想起自家这豌豆苗生长过程中，还有几个小年轻来帮忙呢！
  反正是没卖完，林煜文决定索性把剩下那两三兜的菜送给他们。
  靠边停车，林煜文拎着袋子逐个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