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江祺敷衍地附和。
  能不快嘛，别人是两只脚在跑，她是一只鬼在飘。
  “就是这个剧本改的不够好，听不到还钱有些遗憾。”
  “什么还钱？”贝茹不明白。
  “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反正就是一只破产鬼的怒吼吧，挺震撼的。”
  第221章 圣诞麋鹿
  “来跟着我唱——”
  “雄鸡啼破五更天，云霞淡淡残月弯弯……”
  “对，差不多就是这个调调。唱的时候注意眼神，眼波流转，头稍微低一点，谁家在台上唱戏的时候眼睛这么直勾勾地盯着台下的观众啊？你不光在唱戏，你还在演戏，身段要正，叫你弯腰不是让你耸肩。”
  “这就对了，你们听我给你们唱一段啊……”
  汪杏花教人唱戏一般是只动嘴不动手，由于她只学过唱腔没练过身板，最多算个戏曲爱好者，教人也只能动动嘴皮子。
  今天参加内测的都是心大的，闫怀佑没玩过《恐怖娃娃屋》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加上他店里本身就有不少天天穿着阿飘的衣服，化着阿飘妆，踩着平衡车，神出鬼没到处吓人的员工，他对追击模式的恐怖本接受良好。
  其他老板们也是如此，被吓的时候是真的被吓到了，吓完过后又能凑到一起讨论刚刚是什么机关，对于汪杏花的唱戏表演与教学还挺有热气的。
  唯一算是正常人的陈楚楚刚刚被吓得最狠，现在看着汪杏花还心有余悸，唱词的时候声音都忍不住打颤。
  “杏花今天怎么不唱《女驸马》和《天仙配》了？她原先不是最爱唱歌这两首了吗？昨天在ktv里我记得她唱了好几遍。”贝茹手里端着已经吃完的盒饭，和江祺还有王二丫一起坐在角落里围观。
  “可能是昨天唱腻了吧。”江祺猜测道，“这个本快结束了吧？收尾是什么样的？”
  “我和杏花改的结局是剧组一半以上的人通过了杏花的考核，获得了她的认可就算通关成功，基本上算是把这个本改成了欢乐向的微恐本。”
  “我记得你们好像找我报销了一个徽章还是什么的，那个什么时候发？”江祺问道。
  贝茹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很快就想起来，道：“哦，那个杏花头像的q版徽章是吧。最开始是因为杏花画了一个她穿戏服的q版人物画，我觉得画的特别像特别有感觉就想着能不能用这个q版人物画去定做徽章，当小礼物送给玩《红泪》的玩家。”
  “当时我在网上找定制徽章的店，我们提供图的话价格很便宜，500个平摊下来不到一块钱一个。我和澜澜，黄叔橙子商量了下，大家都觉得这个徽章不错，我就找老板你说了这个事？你钱都给我报销了……难道你当时没仔细听？”贝茹疑惑地看着江祺。
  江祺轻咳两声以缓解尴尬，他当时确实没怎么仔细听，那时候他在算装修费满脑子都是窗帘多少钱，墙纸多少钱，轨道多少钱。贝茹说完后他问了一下黄富贵，几百块钱的小礼物黄富贵说行就行。
  有黄富贵的支持，江祺很爽快地就同意并把钱报销给贝茹了。
  “最近事太多有点不太记得了。”江祺胡乱地道，“按照你们现在这个结局的改法，这个q版徽章可以当做通过考验的奖励送给玩家。”
  “q版徽章的成本就一块钱不到……拿这个当奖励是不是有一点寒酸？《恐怖娃娃屋》的通关奖励可是98块钱的五彩绳呢。”
  不过《恐怖娃娃屋》的通关奖励也没几个人拿到就是了，随着丽丽的吓人水平愈发精进，在作出选择的时候能保持理智的玩家也越来越少，玩家一般都无脑踩丽丽，然后悔恨万分地买五彩绳。
  极端一点的甚至还要对着娃娃屋里的娃娃拜拜。
  “那再定制一个杏花形象的鬼玩偶怎么样？也是q版的，小玩偶定制量大的话也不会太贵，几十块钱应该就能搞定。《红泪》毕竟328一个人，总要送点小礼品，如果娃娃做得好还可以当周边卖，《红泪》这么大一个实景本不卖点周边可惜了，《玩具总动员》那个本的周边都卖得风生水起。”
  已经习惯店里的红本要卖周边的贝茹赞同地点点头：“我觉得可以。这样吧，今天晚上我在网上找一下有没有定做娃娃的网店，如果网上性价比太低我就去找橙子问问看咱们市附近有没有相关的工厂。”
  “可以多定一些，哪怕是1000个起订也没关系。《红泪》15人一场，1000个算下来就是67场。只要《红泪》能有《厨神争霸赛》的热度，开67场应该不成问题。”
  这种系统出品的独家本据江祺所知，目前只有星河剧本社有。《恐怖娃娃屋》都火成那样了，火到出圈，只要是干剧本这个行业的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每逢节假日和少数双休日必有从外地赶过来打这个的本的，都没其它城市的店家咬咬牙把这个本买了。
  这种全国垄断的生意，只要时间拉得够长就不愁客人。
  剧本杀这个行业永远都有新客人，星河剧本社也永远都有从外地慕名而来专门打本，来了就连打几天，把所有独家打完再走的客人。
  本地市场饱和了没关系，外地市场无比宽阔。
  唯一的遗憾可能就是浔城是个小城，也不是什么旅游城市，对于远在外地那些想打独家本的客人而言，除非非常有钱且热爱剧本，不然真的很难下定决心花几天的时间跑到另一个城市去就为了打本。
  要是星河剧本社开在那些人口数量大的一线城市，生意肯定好到爆炸，把新店再扩一倍没准都能满客。
  不过换个角度想，如果江祺生活在一线城市，江冰女士赚的钱可能不够她一家又一家的店开，一家又一家的店倒。除非当年江祺亲爹的单车变摩托成功了，他和江冰是富二代，和闫怀佑一样想怎么开店就这么开店，广告想怎么砸就怎么砸。
  可恶，这么想想还真是羡慕闫怀佑。
  正在研究该怎么才能让女鬼满意的闫怀佑突然觉得鼻子有点痒，好像有人在骂他。
  闫怀玉揉揉鼻子，忍下想打喷嚏的冲动，道：“我想到了一个特别好的电影宣传的噱头……”
  ……
  晚上10点27分，实景版《红泪》内测结束。
  因为开始的时间有点晚，是从下午2点57分开始的，这个本一共耗时7小时30分，在预计时间范围之内。按照这个时间长度，加上收拾场地的时间《红泪》一天确实只能开一场，多加一场就得换人轮班。
  贝茹被一众老板围住聆听这些专业人士对《红泪》这个本的意见和点评，已经对她开本过程中出现的一些问题的指导。
  浔城的剧本杀店老板，有很大一部分本身就是非常出色的dm。小店小本经营，多请一个人就多一项支出，像蒋珺这些从小店做起来的店老板都是经验非常丰富的资深dm，提意见，找问题都是一针见血。
  贝茹被一群老板围住了，剩下挤不进去的就围住江祺。
  “江老板，我跟你提个小意见你听听就行。女鬼出场灯泡炸裂的那一段，把灯泡弄爆虽然效果挺好，但是有点太危险，要是飞溅的灯泡碎片划伤到客人就是很严重的事故了。”
  “你可能不知道，两年前浔城有一家规模不小的店就出过类似的事故。那个时候有一个恐怖独家本里，为了恐怖效果需要npc在玩家脖子上架着刀挟持他走，那个店家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可能是想效果逼真居然用真的菜刀架在玩家脖子上。”
  “结果就出事了，菜刀把玩家脖子划伤，幸亏没出人命。后来那家店赔了一大笔钱，店也倒了，听说还吃了官司，也是活该。因为那件事浔城所有的剧本杀店和密室逃脱店都被整改，之后的一年多时间很多店家甚至都不怎么敢开恐怖本，密室逃脱店也倒闭了不少。”
  江祺和闫怀佑听得都惊了，算是开了眼界。
  “把真刀架在客人脖子上，那个店家怎么想的？”江祺算是见识到什么叫人类迷惑行为了，他店里就算用真鬼吓人都不敢把真刀架在客人脖子上。
  “其实刚刚灯泡爆炸是机关障眼法，地上那些灯泡碎渣是后面撒上去的，你看，这上面的灯都是好好的没一个碎了。”江祺指着天花板道。
  天花板上的灯的确是好好的，这是因为碎灯陷入黑暗后，丽丽就抱着灯泡从楼上过来换灯泡了。
  换一场灯泡10块钱。
  让这个价钱让汪杏花非常眼馋，如果不是灯泡碎完之后她要无缝吓人，江祺估计汪杏花会申请由她来换灯泡。
  “谁知道呢，所以我也就是提一嘴。灯泡虽然不至于像刀一样杀伤力大，但灯泡碎渣万一划到了人的眼睛也是不小的事故。”蒋珺无奈地道，“就因为那件事情，浔城这些剧本杀店的安全防范意识可高了。恐怖房，恐怖廊一律铺黑色厚地毯，尖锐物品一概没有，边缘处都得用泡沫包起来。”
  “这样也挺好的。”陈楚楚接话，“开店做好安全防护真的很重要，女主你……啊不是，蒋老板你介意到时候可以和我约一个专访吗？就剧本店安全防护方面的，我觉得这是一个不错的题材，可以写一篇报道。”
  “当然。”蒋珺惊喜极了，“随时欢迎，我们加下微信吧。”
  蒋珺和陈楚楚开始交换微信，这两人今天是第1次见面，蒋珺只知道陈楚楚是闫怀佑的女朋友连她是记者都不知道。
  两人一边加微信一边寒暄聊天，在得知陈楚楚目前工作的报社后，蒋珺惊喜的表示她知道这家报社，她爸爸订购了这家报社的报纸，是周报。
  当陈楚楚说这在报社其实是她家的，她家还有出版社，杂志后，蒋珺陷入了沉默，决定去找贝茹聊聊开本的问题。
  “你们家还有出版社啊？”江祺惊了。
  不愧是贵族学校的学生，果然家大业大。
  “对啊。”陈楚楚点头，“我家出版社一开始是做小说出版的，后面不是这方面不景气嘛，我爸就和我舅舅的教辅资料公司合作，专门出版我舅舅公司的教辅资料。”
  “我舅舅公司的规模比我家的要大很多，他家的教辅资料还挺有名，小太阳系列你知道吗？”
  “小太阳课后辅导？小太阳考卷？小太阳百日冲刺？”江祺努力回忆自己读书的时候做过的辅导书。
  “对，就是这个系列！这个系列是我舅舅家公司的王牌，我大学实习的时候就是去他们家公司实习的，市场调研组。”陈楚楚点头。
  江祺想想自己读书的时候同学们每人数套小太阳系列考卷，从初中到高中都没能逃离，陷入了沉默。
  这就是他爸没有成为有钱人的原因吗？因为他舅舅不够有钱。
  “对了闫怀佑，我记得你们店好像也买了电动小车用来送货吧？效果怎么样，好操作吗？”江祺开始转移话题。
  “别提了，送了一天就没送了。用玩具车送货人得一直跟在后面操作，不然车就会撞到墙或者干脆从楼梯上滚下去，徐店长换了好几个人都搞不定玩具车，我店里的人宁可踩平衡车去扮阿飘，也不愿意操纵玩具车送货。”闫怀佑道，“你店里那个能记住路线的玩具车到底在哪买的？”
  “发行那里，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们家偶尔会卖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我看见了就想买，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我不送是对的，我们店现在送货的热度也降下来了。”
  赛车差点以为自己要失业了，伤心了好一会儿，emo了一晚上，骑兵劝了他好久。
  为了安抚赛车，每次回家走到楼底下的时候，江祺都会给赛车换上新电池让他自己在小区里兜一圈，只要不撞到猫猫狗狗想开多快开多快。
  反正以赛车的时速和体型，就算被人看见也是嗖的一下一道残影就过去了，根本看不清是什么，大晚上的肯定会以为自己看花眼了。
  结果昨天晚上江祺没打麻将回去得早，赛车兜风的时候院子里还有小孩在玩，赛车兜一圈的功夫看中了好几个年龄符合的小主人，兜完风回来就直白的向江祺表示它看上了6个小主人，随便哪个都可以让江祺赶快安排。
  回去之后向日葵嘲讽赛车太过花心，居然一口气看上6个小主人，简直就是一个渣车。
  赛车委屈的表示他只不过是犯了每一个赛车都会犯得错，它应该不是世界上唯一一辆同时看上6个小主人的赛车玩具之灵吧。
  对此江祺只想说，刘澜，贝茹等人以后少在大厅看些奇奇怪怪的电视剧，瞧把玩具之灵都教成什么样了。
  也因为这件事情，江祺在12月31日忘了抽玩具之灵，一直到今天下午来店里才想起来，让玩具之灵的抽取时间一下推迟了一天多。
  现在，1月1日晚上11点17分，洗完澡沐浴焚香，甚至还喷了点江冰三年前送自己的生日礼物的过期香水的江祺，要开始抽玩具之灵了。
  不知不觉间，家里的玩具之灵已经越来越多了。
  每个玩具之灵的性格都很鲜明，赛车是个熊孩子，兔兔是个汪杏花风格的奢侈品兔，胖头鲸很腼腆每天都呆在楼上很少和其它玩具之灵交流，骑兵是个大家长，向日葵是个虽然很自卑但非常喜欢怼赛车的吵架型熊孩子。
  “老板先生，你能给我抽一个赛车同伴嘛，这样以后我每天晚上兜风的时候就有伴了。”赛车闪着灯大声道。
  向日葵呆在窗台上，毫不留情地吐槽：“老板先生要帮你一辆赛车找小主人就已经够累够麻烦了，你居然还想让老板先生再帮你抽一个同伴出来。”
  “谁说帮我找小主人麻烦了，我昨天不就看上了6个嘛！”赛车不服气地道。
  “你还好意思说，一个玩具之灵居然同时看上6个主人，你对未来的小主人一点都不专一！我就不一样了，我虽然没有什么用，那我只要一个小主人就行了，小主人要是选了我，我以后就会全心全意的好好爱他！”
  “凭什么一个小主人可以有6个玩具之灵啊，一个玩具之灵不能有6个小主人？”赛车质问道，“而且我也没有说我要有6个小主人，我只是说6个人里面随便挑一个给我就行。”
  向日葵和骑兵都被赛车的惊天言论震住了。
  良久，一直沉默的骑兵若有所思地开口：“是啊，为什么一个小主人可以有6个玩具之灵，而一个玩具之灵不可以有6个小主人呢？”
  向日葵附和道：“对呀，这么说起来我们也可以有6个小主人呐。我可以把我的爱分成6份，对每个小主人的爱都是一样的。”
  江祺：……
  这是什么奇怪的意识觉醒。
  一个玩具有6个主人怎么分啊？
  江祺没说话，他知道这些玩具之灵就跟小孩一样，偶尔冒出一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你不去cue它，过段时间他们自己就忘了，江祺要是突然加入这个话题，没准他们还会继续深究。
  “我要开始抽了！”江祺宣布道，将手伸进了回收袋里。
  一摸，硬的，触感有点像金属冰冰凉凉的，挺薄，感觉像个装东西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