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作者:小白龟的猫      更新:2023-04-15 01:07      字数:4163
  把五百块钱握在手里,她愤愤然甩了一地大钞,咬着嘴唇,低着头,像一头蛮牛似的往门口冲。
  谁挡她就顶死谁!
  罗正军还想抓住她说点什么,可被陈邵阳一把拽开。
  花梨就顶开大门,冲了出去。
  ☆、第 6 章
  虽然又做了一笔屈辱的金钱交易,但五百块钱也解了花梨的燃眉之急。她总算在暑假前把补习班的费用凑齐了。因为不用再为钱担忧,期末考试她发挥的也不错,挤进了前二十名,算是给高一划了一个还算可以的句号。
  接下来她就该奋战暑期,争取高二能有所进步。
  学习是她唯一的出路,她是浪费不起的人。
  哪知祸不单行福无双至,她这头刚去补习班缴清了学费,等着日子一到就去上课。结果这个暑期教育局接到群众投诉,决定对全市补习班展开一次全面清查,整顿治理那些违规违法的补习班。
  而花梨看中的那个补习班就因为手续不全,被市局判定为违规补习班,要求整顿停业,全面整改。
  所谓全面整改,自然就是要这些补习班去打通上下关系,给各部各门的老爷们纳贡上缴。
  于是补习班老板一合计,与其出血给老爷们上供,还不如自己卷钱跑路。
  这一下,花梨的学费就全泡了汤。
  因为暑假还有零工要打,花梨一点都不知道这事。等时间到了,她收拾课本学具去上课。结果等待她的只有紧闭的大门,冷冰冰的铁锁和两张法院的封条。
  小丫头站在大太阳低下,整个人都冰凉冰凉的。
  一千八百块钱打了水漂,补习课也上不成了,补习班的老板也跑了,她是血本无归,一无所有。
  这种时候,她也想晕倒了事,最好昏死过去算了,永远别醒来。
  可惜穷人没有那个命,日子还要过,她没有时间去伤感。
  忍着悲痛和委屈,她还是得打工赚钱。
  损失巨大,她只能更加努力的工作,不然,就更亏了。
  在打工的餐厅,她意外碰见了陈邵阳。陈邵阳早就知道补习班老板卷钱跑了,她血本无归,所以特意问了几句。
  花梨没有什么朋友,这件事压在心头谁也不说,早已经不堪重负。陈邵阳在她眼里还算是个亦正亦邪的人物,他疑问起来,她就抹着眼泪全说了。
  听完她的哭诉,陈邵阳表示她应该去报警。这个案子据他所知市局已经立案了,不止她一个受害者。但如果她不去报案,那么将来破了案,追回了钱,就没她的份了。
  这么一提醒,花梨才醒悟过来,知道自己傻了,竟然打落牙齿和血吞。
  可报案就真的能追回钱?
  陈邵阳表示能不能破案另说,这手续总还是要办好,不然真破案了,岂不是傻眼。如果她一个人不敢去,他可以陪她去。花梨感激不尽。
  不过陈邵阳表示自己一个人不够份量,最好带着罗正军一起去。
  和罗正军一起去,花梨是一百个不乐意。但陈邵阳表示,市局大队长是罗正军的二舅,有他说话,将来破案了分钱了,她还能排在前面。
  为了弥补损失,花梨也只能同意了。
  陈邵阳一打电话,罗正军二话不说就开着车来了。
  花梨不解他怎么会有驾照,罗正军满不在乎的表示自己就是无照驾驶。反正市局大队交警他都熟,不怕抓。
  看他这幅纨绔子弟草芥人命的样子,花梨心想人比人,气死人。
  有罗正军出面,果然在警局他们受到了热情的招待。警察叔叔很和蔼可亲的给花梨做了笔录,说起伤心事,花梨一把鼻涕一把泪,哭的不能自已。最后还是陈邵阳给她签了笔录。罗正军又给二舅打了招呼,表示破案了一定给花梨追回损失。
  罗家二舅也没多想什么,横竖大侄子就是这个脾气,为人侠义。再加上小丫头长得漂亮,还是同班同学,英雄救美嘛。
  虽然还没有破案,她的一千八百块也不知能不能追回。但因为这件事,花梨还是对罗正军有了一点改观。
  可惜罗正军人一得意,就嘴贱手欠,让她生气。
  虽然钱财损失令人心痛,但花梨最难过的还是没法上补习班。她的成绩下降得厉害,再不补补,就全完了。
  罗正军见她愁眉苦脸,就说补习有什么了不起。那些补习班再厉害,能比得上陈邵阳厉害?找什么补习班,直接找陈邵阳不就结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可花梨哪敢呀,班长大人不缺钱,就算她拿着金山银山,也请不动这尊大佛。
  陈邵阳倒是不以为然,表示大家同班同学,能帮忙他肯定帮忙。只是他也没那么厉害,平时其实也是要上补习班的。不过每周六下午到晚上都有空,如果花梨不嫌弃,这段时间他可以给她补补课。
  这简直让花梨喜出望外,感觉自己是时来运转。
  可陈邵阳这样的贵公子,她哪里敢把他请回自己的出租屋去补课。就算他不嫌弃,她也没这个脸。
  罗正军表示这不成问题,他家在市区有一个小房子,平时就给他玩的,可以借给两人补课。
  又要去罗正军的家?还是没有大人的地方,花梨可不敢。
  但不去,就没地方补课。不补课,她的学业怎么办?
  为了学业,她心一横,也只能答应下来。不管怎么说,补课的时候至少还有陈邵阳在。
  不过她可不想白占这两人的便宜,表示要给他们补偿。
  罗正军又嘴贱,说她就是个穷酸,有个屁钱给他们。何况,他们也不差钱。
  不拿钱,花梨就觉得心不安。现在欠着,将来怎么还还不知道。
  罗正军表示,那屋子都没人收拾,要不她给他收拾屋子,就当是借地方的费用了。至于陈邵阳,则表示自己最近正要追别的学校一个女孩子,想做一瓶幸运星。可他没时间做这个,要不花梨就帮他叠一千个幸运星,算是交换。
  花梨知道这样的交易她是占便宜了,心里很是感激,就答应下来。
  第一个周六很快就到,花梨结束了打工就带着课本和笔记本坐公车去罗正军在市区的小房子。
  结果到了才知道,人家嘴里的小房子那也是一间六十多平米的套房,还在市中心闹市区的高层,寸金寸土。
  高档地方总是有负责任的保安,她登记入内,坐电梯上去,在门口碰到了陈邵阳。
  陈邵阳扬了扬手里的钥匙,表示罗正军还没回来,他带她进去。
  进了门,花梨又大开了眼界。
  罗正军家的别墅是豪华,而这套小房子则是时尚。
  屋子又漂亮又整齐,哪里需要她收拾。
  等陈邵阳带她进了卧室,她总算知道需要收拾什么了。卧室里一团糟,衣服被子扔得到处都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屋子里有怪兽打架呢。
  想不到罗正军这么邋遢,花梨嘟着嘴,先把窗户打开,给房间透气。
  陈邵阳指指隔壁的书房,表示自己在那儿等她。
  花梨点点头,加快手脚收拾起来。
  她在地上捡到了一条男用内裤,还有一条女用内裤。这让单纯的她一下涨红了脸,暗骂罗正军无耻。
  不过这也是人家的私事,她管不着。
  捏着鼻子把这些东西全扔进洗衣机里,她收拾好屋子,就赶紧去小书房里。陈邵阳已经摆开了场面,正等着她。
  因为对她情况不是很了解,所以陈邵阳带了一套习题过来,给她一堂课的时间去做,做完了分析总结。
  花梨是那种很用功的学生,拿到试题就全身心投入进去,仿佛自己就在课堂上。
  她做题做得如痴如醉,压根不知道罗正军已经悄无声息的回来。推开书房就看到陈邵阳在旁边自顾自看书,而花梨则趴在桌上使劲做题。
  他对学习没兴趣,朝陈邵阳打了个招呼就自顾自去洗澡换衣服。
  洗衣机隆隆的响,四十五分钟正好洗完,就滴滴滴的叫起来。这边花梨做习题的时间也到了,陈邵阳起身收走了试卷。试卷后面的大题几乎全空着,他就皱了皱眉。
  花梨心里挺难过,觉得自己又在班长面前丢脸了。但这试卷真的挺难,比学校里的难多了。
  原来尖子生都做这么高难度的题,她真是差太多了。
  好在外面洗衣机响了,她也就趁机朝陈邵阳尴尬的笑了笑,跑出去晾衣服。
  罗正军正好洗完澡出来,光脚赤膊就穿了一条沙滩裤。两个人都没留神,差点撞在一起。
  他半干半湿,头发都在滴水,水珠溅到脸上,花梨情不自禁往后退了一步,结果惹得罗正军瞪起眼。
  “小穷酸,走路不看道,乱撞什么!”
  人家是主人,她是外人,花梨被骂了也只能忍气吞声,让道一边。
  罗正军擦着头发走过,她偷偷看了一眼,感觉很奇怪。
  明明大家都是同年人,她还像个小孩子,干瘪瘪矮墩墩,可人家罗正军却已经人高马大,宽肩虎腰,十足大人样子。
  人比人,气死人!
  罗正军走远了,她赶紧跳着脚去浴室里拿脏衣服。结果走进去一看,浴室里是一团糟,水漫金山。
  没得办法,她只好又在里面奋战,把里里外外都擦了一个干干净净。可这么一忙,她自己就出了一身汗。
  她又没有毛巾,只好掬水泼了泼脸,抽餐巾纸擦了擦就算了事。
  等把衣服全晾起,再回到小书房,已经是半个多小时以后了。
  让陈邵阳这么等着,她是挺不好意思的。好在陈邵阳倒是善解人意,自己拿了习题来做,并没有浪费时间。等她回来了,就招呼她坐下,准备给她分析刚才的试卷。
  她刚坐下就发现书房小沙发里躺着罗正军,好好的旁边就是卧室,想不通他干嘛自己勉强自己,硬塞在这小沙发里和他们挤。
  罗正军原本闭着眼装睡,察觉到她的目光,就懒洋洋的解释。
  “卧室空调坏了,所以来这儿挤挤。”
  这借口堪称拙劣,不过这是他的地盘,他爱在哪儿就在哪儿,花梨懒得管。
  批改了试卷之后,陈邵阳发现花梨的基础还是比较好的,只是对题型不开窍。有些题目这个样子她会做,变个样子她就不认识了。
  针对她这种情况,他就特别要给她讲讲后面那些变形题。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陈邵阳一开讲,花梨就听得入了迷。
  没想到题型原来还可以这样解,没想到这道题竟然有那么多变形,没想到后面的大题原来并不难。
  她听得认真,听得入迷,做题做到忘我。渐渐感觉这房间是越来越大,别说罗正军,就连陈邵阳都变成了机械音。屋子成了浩瀚的题海,她在其中尽情畅游。
  但对陈邵阳和罗正军来说,这屋子是越来越小。她刚才出了汗,虽然洗了一把脸,但衣服已经湿透,身上还带着汗。到了书房里被空调风一吹,她的气味就弥散开来,占据整个屋子。他们两个是怎么都躲不开。
  陈邵阳一贯觉得汗味不好闻,但花梨的汗味却不一样。当然这味道绝对不是什么花香,但也不是臭,总之他并不讨厌,而且还觉得挺好闻。可他是有心里洁癖的,喜欢闻汗味总觉得不好。但她的气息弥散在房间的每一寸地方,一个劲往他鼻子里钻,想躲都躲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