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啊 第71节
作者:湛夏      更新:2024-02-08 15:25      字数:3931
  桑逾在社会上混得风生水起,在职场上雷厉风行,可在仍然葆有一颗少女心,听到这话耳朵红得都要滴血了,不禁娇嗔地抱怨道:“你到底是为什么来找我,有没正经事啊?我还有好多活没干呢。公司暂时没有法务,合同要我自己审,财务的报表要看要签,一会儿还有合作要谈,学校的事不得已一直在往后拖延。我的毕业论文后天就要交初稿给导师了,我还一个字都没写。班导这几天几乎天天来催我交三方协议,我都因为创业上了多少次新闻了,非要走形式主义的流程,刚好公章被出差的人锁保险柜里了,钥匙在他手上,不是我故意不配合,结果班导还生气了,说我有出息了却没有礼貌。我真的好委屈。”
  江憬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不由摸了摸她耷拉下来的头,安慰道:“实在不行就让家里出点钱收购了,和原有的产业合并。反正这公司一开始也是你突发奇想开来试水的。偶然成功是件好事,但如果成为了负担,该断要断,该舍要舍,别忘了当初是要干什么的。”
  最初想要开这家公司,是因为她的小自习室越做越强,容纳不下那么多人了,就有客户随口说,要是有线上的自习室就好了,最好再设个起监督作用的管理员。
  也就是这么一件小事给了她启发。
  她心想要是真的能建一个这样的线上平台,不仅是成人之美,更是造福大家。
  于是有了理想中的雏形之后,她到处征集招募那些有实现初步设想的能力的人,自己一点一点摸索,水滴石穿,没过多久这个设想真的实现了。
  她在网上查了一下,注册公司用不了多少钱,也不算麻烦,就投钱注册了这家公司,经营到了今天。
  虽然很偶然也很幸运,但是她确实倾注了许多心血。
  发展到现在,已经有些舍不得卖掉了。
  如果卖给家里,赵毓芳肯定会重新打起她的主意,继续缠着她,劝她为自己做事。
  不卖给家里,她不放心也不甘心。
  但她没有一刻忘记她最初的梦想是当外交官,马上要考公务员了,分不出时间和精力来搞这些名堂。
  她似乎真的有些本末倒置了。
  “来吧,论文题目给我,我帮你搭个框架。”江憬见她实在忙得不行,忍不住对她伸出了援手。
  “这不好吧……”桑逾的责任感很强,她还是想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不愿假以人手,哪怕这个人是他。
  但是如果直接像这样拒绝,貌似有点好心当作驴肝肺的意味。她倒是有风骨了,却显得他没有底线。而且对他很是见外。
  她思前想后,觉得应当给他一些面子,于是又补充道,“你可以帮我写一下致谢。”
  江憬饶有兴味地问:“谢导师,谢同学,谢家人,还要谢谁?”
  桑逾不假思索地说:“谢你。”
  江憬就笑:“我怎么嗅到了一股王婆卖瓜的味道,我还从没有夸过自己呢。”
  桑逾想了想说:“谢和夸还是不一样的吧。”
  时间再这么浪费下去就所剩无几了。
  致谢没多少字也是要写的,江憬二话不说写了一份出来,没多久就问她:“你看看,可以吗?”
  效率也太高了吧。
  她才刚把文件整理了一下,还没开始签字呢,他就已经办完一桩小事了。
  桑逾惊叹于他完成的速度,脱口而出:“这么快?”
  哪里快了。
  他的动作要是快,这会儿就该解决掉黄颢,光明正大地和她官宣了。
  江憬看着面前温婉娇俏的桑逾,又想起黄颢说的那些放肆的污言秽语,火气不由自主地从五脏六腑往外冒。
  真是可恶啊,他捧在手心里没敢碰的小姑娘,竟然被那样轻慢地亵渎。
  想到这里,他前所未有地感到了急切和焦灼,连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他要尽快让黄颢受到制裁,八抬大轿把他的小姑娘娶回家。
  桑逾微微笑着,眉眼弯弯,用纯洁无瑕的眼神浏览着他在纸张上字迹工整地写下的致谢,轻巧地呢喃,念出了声来。
  江憬全然心不在焉,根本没有因为她朗读着自己亲手写下的文字感到任何羞耻。
  他在她曼妙的嗓音中听到了未来的美好在急不可耐地召唤。
  他只看到桑逾水润的唇在轻轻张合,不动声色地思考着接下去的计划。
  他要让黄颢在接受惩罚前就跪地求饶,深刻忏悔,当面给他的小姑娘谢罪。
  他要让黄颢为自己说出的每个字付出代价。
  而此刻,精致漂亮的桑逾就像是在宣读一封字字珠玑的判决书。
  等桑逾念完,抬眼看向他时,他眼底的坚毅与笃定刚好消失,还是一如既往的温良和善,嘴角保持着完美的弧度。
  他又问了一遍:“怎么样,写得好吗?”
  桑逾向来不吝啬对他的赞美,兴高采烈地说:“哥哥写的东西,自然无可挑剔。”
  江憬抱住她,照例在她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对她说:“看看我还能为阿逾做些什么,好为我们的女王殿下分忧啊。”
  第77章 破浪(三) 较量。
  在江憬升迁的时候, 当初让下属调查桑逾被袭击的案子的领导已经是公安部的一级警监了。
  江憬曾经帮他找回过走失的女儿,这些年他对江憬就像亲儿子一样,听闻当年江憬被绑架的旧案另有蹊跷, 马上就把卷宗翻出来研读, 确实发现了很多逻辑上的漏洞。只不过当年的侦察技术有限,嫌疑人又果断认了罪, 结案的速度很快。
  如今嫌疑人成了罪犯,在良乡监狱服刑, 积极改造,争取到了减刑, 今年是最后一年刑期了。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开眼,给了他们将真凶缉拿归案的机会。
  如果等对方刑满释放再去大海捞针,会给重新调查增添许多困难,检察院那边有诸多流程,当年断案的法官也不一定乐意拿自己的名声和晚节换真相。
  更何况这么多年过去,证据流失严重, 除非黄颢自首,否则将他绳之以法希望渺茫。
  但人家知恩图报,还是努力去为他争取了。
  江憬已经不在乎这么做有没有实际意义了, 只不过是想借重启旧案之名诈一下黄颢,让他尝尝心神不宁的滋味,感受一下什么叫做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惊慌失措之下露出马脚再好不过, 倘若这招对黄颢这头不怕开水烫的死猪不管用,多少也能掐灭他嚣张的气焰。
  除此之外, 他还通过密切关注黄颢的动向, 在黄颢和情人翻云覆雨的时候举报他嫖///娼, 搜集他偷税漏税的证据提交给有关部门,搞得黄颢不得安生。
  黄家接连一个月都挂在热搜上,因为没钱撤热搜成了全国人民茶前饭后的笑话。
  道理很简单。
  他们总想着用道德绑架他,是因为能够束缚他的只有道德了。
  而他们威胁他的时候全然忘记了自己是个什么作恶多端、丧尽天良的东西,压根经不起查,也惹不起事儿。
  江憬手下留情,给了黄颢一次又一次机会,是他耀武扬威不懂珍惜,挨了刀,知道痛了,又开始叫唤。
  黄颢再次去找江憬的时候,他家大门紧闭,给他留了一座“空城”,“城门口”安了摄像头,记录下了他的丑恶嘴脸。
  黄颢在江憬家蹲了三天都没蹲到他的人,才知道江憬狡兔三窟,常驻单位宿舍,于是又跟听到水响的蚂蟥一样寻了过去。
  江憬的单位是什么地方?
  国家重点保密单位。
  哪里容得他这样造次?
  这次,他是被国安局当做特务抓了起来,祖宗三代都被扒了一遍,半点隐私都没有了,自然而然地在国安局被扣留了一周后被扭送了公安部门,喜提拘留大礼包,数罪并罚,直接被关了一个月。
  再次见到阳光的时候,头发蓬乱,满脸胡子拉碴。
  在他最狼狈、最不修边幅的时候,抱着长///枪短///炮在看守所等待他的媒体记者们给了他一个巨大的惊喜,如饿虎扑食般蜂拥而上,将镜头怼着他的脸拍。
  黄颢的脸不小心被镜头框撞了一下,骂骂咧咧地发出一声凶狠的咆哮,在场的记者皆愣了一瞬,随即变本加厉地往前挤。
  原本撞他的那一下只不过是某位记者的无心之举,结果大家看到只有撞到他脸的人被他“回应”了,纷纷效仿。
  一会儿的工夫他就被坚硬的机器外壳砸得鼻青脸肿,且因对方人多势众无力反抗。
  黄颢顿时变成了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当初冯雅兰的父亲扬言要“拜访”江憬被冯雅兰拦住了,眼下江憬主动到冯家礼貌地奉上了黄颢的惨状,撂下了强而有力地威胁。
  他从出生到现在,从来没有主动说过自己的爷爷和父母是谁。
  事隔经年,他凭借自己的本事掌握了话语权。
  “你知道为什么大家都想当官吗?中央刚下达了重要指示,明天我要作为代表去市政大楼参会。市长、市///委书///记,还有各下级单位的主要领导都在场。雅兰她要是坐不上你的这把交椅,冯家今后就别想赚政府的一分钱。”
  至亲手里的刀伤人最痛。
  这个世界上,有天下父母心,也有为了一己私欲弃儿女于不顾的父母。
  要不是冯雅兰生了病,都不知道自己竟然可以被抛弃到何种程度。
  冯雅兰患病期间,她的家人就是因为害怕得罪了黄颢在政府机关任职的母亲,才不仅不追究黄颢出轨的责任,反而因为忌惮对方,连去医院照顾冯雅兰都不敢。
  现在风水轮流转,他们同样得罪不起江憬了,是会见风使舵的,立刻忍气吞声按照江憬说的让位给冯雅兰。
  这件事恰好发生在冯雅兰跟家里鏖战数月,快要撑不下去的当口。
  她见到从天而降的江憬像是见到了救世主,私下里激动地跟他说:“有这么厉害的大招你怎么不早放啊!我还以为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只有江憬他自己知道。
  怎么早得了呢?
  更早的时候他没有现在的名气、成就、权势、地位,以及时间和精力。
  黄颢也没有犯下可以让他抓到把柄的罪行,黄家也没有式微。
  他等这一天等的太久了。
  但是黄颢被关了一阵子后依旧逍遥法外。
  所以一切还没有结束。
  他知道,一旦动手就等于打草惊蛇,黄颢一定会反击。
  这人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心怀恨意的报复一定比他嚣张时肆虐的还要猛烈。
  黄颢接下来会做什么呢?
  ……
  桑珏放学后,一边喜笑颜开地盯着自己的成绩单,一边哼着自己瞎编的小曲儿,步伐轻盈地独自走在回家的路上。
  现在她的成绩是越来越好了,老师说她如果能将这样的成绩保持到高三,也就是下学期,就能被重新分配到尖子班,到时候高考完双一流大学随便报,她也能上个好大学了。
  她就说遗传有赵毓芳的聪明基因,姐姐还考了个状元,她怎么可能是资质平平的笨蛋。
  现在是差生圈子容不下她,优等生瞧不起她,不过她也不屑于与任何人为伍,是她孤立了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