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倒是开过很多次了，毕竟平台还有时长要求, 但是谈恋爱的次数比较好, 好像也就三五次吧。”苗柠屈指算了算，“反正一只手能数得过来。”
  “你直播间的观众都叫你老婆吗？”阿撒托斯说话的时候老婆两个字像是含在嘴里一样, 又沉又哑，比刚才的小柠檬更暧昧。
  苗柠耳尖泛红，他把男人手中的签取回来，“对……反正大家都是口嗨。”
  男人又瞥了一眼苗柠手机上的弹幕，弹幕上都在问现在这个男嘉宾怎么这么没有分寸什么都问，他们叫叫老婆又怎么了？
  男人敛眉问，“我抽的什么？”
  “去公园约会看夜景吧。”苗柠念完签上的内容看向阿撒托斯，“附近最近的公园在一公里外，我们过去吧……不过看夜景的话可能还有一会儿，如果你没时间的话也可以拒绝。”
  阿撒托斯沉吟了片刻说，“走吧，今天晚上我并没有什么很特别的事情。”
  苗柠眉眼一弯，他问，“那我们走路过去还是打车？”
  “地铁？”阿撒托斯提出。
  苗柠一愣，他没有考虑过地铁和公交车，因为他体质的问题，他很担心自己控制不住。
  但是现在嘉宾都这样说了，他没有多少迟疑说，“好，那就去坐地铁吧。”
  阿撒托斯瞥了一眼苗柠的手问，“真的不牵手吗？”
  苗柠：“……”
  其实一般来说牵手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因为身体缘故，基本不会和嘉宾做出这样的举动。
  阿撒托斯说，“抱歉，冒昧了，毕竟只是一个小时地体验恋爱而已。”
  苗柠讷讷了一声，没有回答。
  阿撒托斯看了一眼手机，快速地回了一个消息后把手机关闭。
  这会儿属于下班高峰期，地铁站的人极多，苗柠站在地铁站里有些打退堂鼓和后悔，他不应该来这里的。
  但是都已经答应了……
  地铁到了。
  没有后悔的机会了，他随着人群被挤进了地铁。
  苗柠呼吸有些急促，脸色微微发白。
  这么多人……太、太、他好难受……
  一只干燥有力的手将他的手握住，然后他被人牢牢地护在怀里，阻挡了四周的一切陌生人的接触。
  男人如同行走的荷尔蒙，苗柠靠在他的怀里，有些头昏脑胀，又有些不知所措。
  被这样护着，被男人的气息和体温包裹着……他好像更觉得呼吸困难了。
  但是好喜欢，好喜欢被人紧紧抱着的感觉，如果被发现这个秘密的话……
  “感觉还好吗？”阿撒托斯问。
  苗柠恍惚地抬起眼，露出殷红的眼尾和水雾氤氲的眼，“我……还好。”
  更像一只撒娇不自知的小猫咪了，阿撒托斯见他这副模样，喉结不自觉地滑动了一下，他突然有些后悔带苗柠来坐地铁了。
  旁边的视线频频落到他怀里的男生脸上，那些视线露骨而充满了欲念，阿撒托斯面无表情地扫过去，惊得旁边那几个人赶紧收回视线。
  “马上就到了。”阿撒托斯把苗柠的腰搂得更紧，“别怕。”
  “我……”苗柠脑子都有些混沌，被拥抱的感觉太好了，让他控制不住地把脸也蹭到男人的胸前，他轻轻地呜咽了一声，“我好难受。”
  这道声音又可怜又轻，旁边的人应该是没有听见的。
  “哪里难受？”阿撒托斯低下头来，他的视线在苗柠的耳垂上停顿了一秒，他看见那上面有一颗小小的痣，点缀在耳垂，现在看起来格外色气。
  “哪里都难受。”
  好像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上爬一样，又痒又麻，这种感觉……实在让苗柠有些控制不住地颤抖，让苗柠想要男人把他搂得更紧。
  阿撒托斯握住苗柠的手机，压低了嗓音落在苗柠耳侧，“要不要先把直播关了，你现在这副模样不适合直播。”
  【卧槽，老婆怎么了？】
  【老婆现在的状态好奇怪，是不是晕地铁啊？】
  【都怪这个男嘉宾！老婆都说打车了他还要坐地铁，烦死了！】
  【我觉得他是故意的。】
  【呵，男人。】
  苗柠看不清手机上的弹幕，但是他想也知道他那些对他保护欲爆棚的观众们会说些什么，他勉强开口，“嗯，关了。”
  男人压根没在意那些骂他的弹幕，他被骂被诅咒的次数不算少，现在弹幕上的东西对他来说只是毛毛雨。
  他干脆利落地把直播关闭，然后把手机揣进口袋问苗柠，“你叫什么名字？”
  “苗柠。”苗柠脑子有些不清晰，他只知道男人抱得他很舒服，他控制不了自己想要男人更用点力的想法，但是绝对不能说出来。
  “我叫霍岐。”男人的声音沙哑，“岐黄的岐。”
  原来叫霍岐，不叫阿撒托斯。
  对嘛，刚才他就知道的，阿撒托斯是代号。
  霍岐的手指摸上苗柠发烫的脸颊，他把人用一种抱小孩的姿势抱起来。
  苗柠搂紧了男人的脖子，把滚烫的脸贴在了男人的肩颈上，声音更哑了，“好难受。”
  “哪里难受？”霍岐问。
  “哪里都难受。”苗柠忍不住地，向面前这个只认识了不到半个小时，知道名字不超过五分钟的男人求助，“你能不能把我抱紧一点。”
  霍岐把苗柠抱紧，下了地铁。
  周围的人的视线频频扫过来，甚至还有人在偷偷拍照。
  霍岐甚至还能听见有人小声的尖叫。
  他把苗柠拢好，让苗柠的脑袋靠在他的肩上，不让别人拍到苗柠的脸，这才走出了地铁站。
  外面的风一吹，苗柠被人拥抱的脑子顿时清醒了几分，他还有些茫然地问，“到了吗？”
  霍岐声音微哑，“到了，不过你看起来好像很不对劲，需要去一趟医院吗？”
  “不用，不用了。”苗柠的手还紧紧攀着男人的脖子，他小声说，“就是老毛病，你不用管我这个。”
  “但是你看起来很不好。”霍岐说，“刚才的脸滚烫得好像发高烧了一样。”
  苗柠唔了一声，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茫然地啊了声。
  “反应有些迟钝，还是应该去医院看看。”
  “真的不用。”苗柠手指抓紧了霍岐的衣领，他这会儿脑子的确还迟钝着，嘴里下意识地回答，“我平时不和人有肢体接触就是因为这样，一旦接触到我就会变得很奇怪。”
  “那么刚才我提坐地铁你为什么没有拒绝？”霍岐问。
  “因为……”苗柠说，“书上说，要满足对象的需求。”
  霍岐：“……”
  “而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想坐地铁。”苗柠说。
  这个人看起来不像是坐过地铁的样子。
  “因为。”霍岐说，“网上说坐地铁能增进情侣之间的感情。”
  “可是我们……”
  “难道不是谈恋爱吗？”霍岐幽幽问。
  苗柠：“……”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确实是，可是……
  “现在感觉怎么样？”霍岐问。
  苗柠被抱得舒服了，他还有些不太满足甚至很想被一直触碰着拥抱着，如果能更近一些……
  但是不行。
  他慢慢地松开霍岐的脖子，“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怀里的温度骤然消失，霍岐手指动了动，他那双漆黑的眼落在苗柠脸上问，“不需要了吗？”
  “什么？”苗柠不明所以地问道。
  “不需要拥抱了吗？”霍岐喉结滑动着，他说，“你的耳朵很红。”
  苗柠伸出手摸了摸耳朵，他当然能感觉到耳朵发烫，但是这是很正常的。
  “之前的恋爱中，有和人这么接触过吗？”霍岐往前一步把苗柠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中，“他们抱你了吗？”
  “那个……”苗柠愣愣地抬眸看着霍岐。
  “我的意思是，你这样的情况被人发现了的话对你来说不算很好吧？”霍岐说，“你有没有想过治疗？”
  “治疗？”苗柠疑惑起来。
  “获得满足的话，应该就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了吧？”
  “获得满足？”苗柠有些茫然，“就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可以帮你获得身体上的接触。”霍岐语气极淡，“帮助你早些摆脱这样的状态。”
  “可是。”苗柠挠头，“你为什么要帮助我？”
  而且这种毛病真的多碰碰就可以好了吗？苗柠不是很相信。
  “因为……”
  霍岐说了两个字后又住了嘴，在苗柠的视线中他好一会儿才说，“你让我感到很舒服。”
  苗柠：“？”他想，刚才霍岐倒是抱得他很舒服。
  “今天的直播恋爱没有谈成，现在重新开播吗？还是明天再继续？”霍岐问。
  苗柠下意识回答，“明天吧，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不适合再开直播了。”
  “嗯。”霍岐掏出手机来，“互换一个联系方式吧，明天你有时间需要我配合的时候给我发消息。”
  苗柠哦了一声，取了手机加好友。
  加完了好友之后，苗柠看着联系人多了一个冷淡风的头像，苗柠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为什么都已经约好了明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