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色氤氲 第34节
作者:望烟      更新:2024-02-23 20:03      字数:1957
  话说回来,他与她挂着夫妻名分,秦尤还敢明目张胆的欺辱,无非就是觉得他不会管她。不过这回,终究是错怪她了。
  孟元元听着,心中暗松一口气,赌债这事儿到底是过去了。
  回想那日种种,她总觉得贺勘不会就这么放下秦家的事,毕竟也不是一星半点的家产,那是秦父操劳一辈子积攒的家业。当然,这些不必她去费心思,那是他与秦家的事。
  过去了就好,一点点往好的方向走。
  没有了被抵债的阴霾,得到了一点儿关于父亲的消息,淑慧慢慢好起来。坚持往前走,总会将险阻解决。
  “不打搅公子,我回轻云苑了。”孟元元轻一颔首,往后退了退。
  “等等。”贺勘道了声,随后迈步进了内间卧房。
  孟元元等在原地,只见面前人影一闪,鼻间感受到男人淡淡清冷气息。这是今晚,他第二次叫住她。
  没一会儿,贺勘走回来,两步外伸手:“拿着。”
  孟元元看他,视线有落到他的掌心,上面躺着一个小瓷瓶,是和昨日一样的药油。
  “昨日的还有剩,而且今日已经好多了。”她没有接。
  贺勘的手擎在那儿,要说好了,可方才她的抬高手臂的时候,明明皱了眉。还是她其实不想接受,因为和他之间从来都是清清淡淡的,自来有着一种距离。
  “带回去罢,”他手一落,将瓷瓶放在孟元元手边的桌面上,“备着也好。”
  如此说着,孟元元攥上了药油。也是,万一秦淑慧磕碰着,可以用到。
  又是静默,灯火晃了两下,闻听见外头的敲更梆子咣咣两声。
  贺勘看到药油被收走,桌面上只剩一沓纸,就是孟元元方才整理的那些,此时静静的搁在桌子一角。
  看着她嘴角淡淡的笑,他想起两人刚成亲的时候,她会主动与他说话,会帮他装订纸册。
  要说她,其实嫁给他之后,一直也是安分的。侍奉秦家父母,照顾小姑都做得不错。等忙过这阵儿,便正式给她安排,让她入这个家门。
  第19章 第 19 章
  打从住进轻云苑,这儿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可能不会明着过来打听,但是私底下肯定会有传言,尤其牵扯着红河县秦家,总有些敏感。
  关于大公子昔日娶的村妇,就在府中传开,且纷纷暗中往这边看热闹。只是,轻云苑始终安安静静,整日里就是秦淑慧养病的消息,也没见那个村妇出来走动,一度让人以为没有此人。
  突然间老太爷生辰,后门处的那场闹剧,让所有人知道了孟元元的存在,说是大公子当众承认了她。
  承认了,那便是会有名分。可也有很多人是不信的,毕竟是正儿八经嫡长子的夫人,正妻啊。
  这些变化,孟元元不太去理会,但是也能细微感受到,这个从秀巧身上就能明显看出。
  “嫂嫂,这件衣裳好看,你明日穿这件罢?”秦淑慧站在不大的衣橱前,从隔板上取下一件,似乎很满意鲜亮的布料。
  她身板单薄,面颊尤带苍白,因为病弱而显得一双眼睛特别大,但小脸儿又很是认真。
  孟元元坐在床边,拿布巾仔细擦着阮琴,闻言看去在自己房中待了好些时候的小姑:“怎么突然想着给我选衣裳?我明日只是去阿伯家走走而已。”
  秦淑慧回头,嘟嘴看去床边:“我想让嫂嫂穿得好看。”
  明明那样美的人,偏偏整日素淡的粗衣,连着发髻上也只一枚桃木花簪子,贺府中的丫鬟都比她打扮的鲜亮。
  小姑娘抱着衣裳走过去,二话不说就往孟元元身上比着。
  孟元元抬头,略觉得有趣:“看来我家慧娘长大了,开始照顾我了?”
  秦淑慧脸颊一红,小声嗫嚅:“你都不在意二哥吗?至少好好收拾下自己,穿戴点儿好的。”
  话到这里,孟元元心里头就有了数,这个小姑是又在瞎撮合她和贺勘。结合白日里人说的话,基本也能猜出来。
  那赵家姑娘邀约秦淑慧过去,是抱着打听的意思,看来目的是在贺勘身上。议亲罢?他毕竟是嫡长子,又高中举人,有可能还是未来家主。
  正常的。
  见孟元元一副不在意,秦淑慧急了,在她心里,只认这一个嫂嫂,别人谁都不行。
  “好,我穿。”孟元元哭笑不得,摸摸小姑娘的发顶,后者听了欢喜的咧嘴笑开。
  左右是去郜家,穿得鲜亮一点儿也没什么。
  如了愿的秦淑慧乖巧坐下,依偎在孟元元身边:“嫂嫂擦琴做什么?”
  孟元元手指勾了两下琴弦,带出明亮的声音:“试试音色。”
  “好听啊。”秦淑慧眨巴着眼睛,这样近,嫂嫂娇美的脸一览无余。
  “晚了,快回去睡罢。”孟元元道了声,把阮琴放在一旁。
  秦淑慧摇头,更往人身上赖紧了些:“我要和嫂嫂一起睡。”
  “你都是大姑娘了,还这样?”孟元元无奈笑着,便也多摆了一个枕头,算是答应。
  “才没有,”秦淑慧摇头,抬脚就钻进床里头,“等二哥把你要回去,我就捞不着和嫂嫂睡了。”
  今晚不就是吗?二哥带着嫂嫂去了他的住处。
  孟元元站着,放床幔的手一顿。一起经历过磨难,要说自己离开的那天,秦淑慧定然是她心中放不下的人。
  一夜过去,又是新的一天。
  孟元元是从那扇小门出的府,没人会在意。随后绕出后巷,到前头大门等着。
  时辰稍早,街上空旷,呼呼的北风刮过,像要揭掉人的头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