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二臣 第25节
作者:
南北逐风 更新:2023-04-15 02:00 字数:4182
每当听到花家怎样怎样的时候,花枕流就异常的开心,得到一种近乎变态的快乐与满足。
再与花枕流见面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花枕流还是那副摇摇晃晃的样子,但这次却笑嘻嘻的问宁姜:“听说老唐不要你了?”
宁姜背过身去不理他。
“我还听说了一件事。”花枕流自言自语,“你们公司最近缠上了官司股票跌了不少,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音乐市场配比听说今年开始要大幅度缩水了?怎么,你们有专辑计划么?”
宁姜还是不说话。
“新专辑的10首歌都不错,我听了。”花枕流逗乐解闷儿一样地说,“不发出来真的可惜。啊我想想我还在你们的内部文件里看到什么来着……好像是个什么专辑延期之类的东西……”
“你……”宁姜终于开口,“要什么?”他不想发脾气,发脾气没有用,远不如问清楚对方的目的来的重要,也简单方便。
“你唱歌很好听。”花枕流说,“我想听听别的,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宁姜低头想了一阵,张口说:“三十五万六千……”
花枕流费解:“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专辑做了一半了,这是剩下的。”宁姜解释,“宣传和发行也算在了里面,只是不需要太多。”
花枕流笑出了声儿:“你这账算的也太清楚了吧。才三十几万,你自己没存下钱来么?或者随便骗骗粉丝不就有了?”他靠近,低声说,“何必出来卖。”他刻意强调的最后一个字显得非常尖锐。
“算了。”宁姜面无表情的说。
“怎么就算了?”花枕流拦下了宁姜,“你是喜欢数现金还是看银行卡里的数字?今晚方便让我观赏一下特别演出么?”
宁姜说:“随便。”
花枕流有时候还挺吃宁姜冰冰凉凉的这套,他没想到这个事情如此简单的就成了,愉悦之后翻过来再想,他才觉得宁姜看上去少言寡语木讷的不行,但实则是个聪明人。
就这么三十几万,以宁姜的名气上哪儿不是随随便便就划拉来了,用的着伸手跟他花枕流要?他就是看透了花枕流是有备而来,每一步都是准备好等着呢。他知道花枕流不好惹,违背了花枕流的意愿不知道后续还会有什么幺蛾子,便顺着他的意思报了个数字出来,合情合理,不会太令人尴尬。
宁姜早就不是需要为了点音乐梦想出卖自尊出卖灵魂出卖肉体的新人了,他只是单纯的觉得,这些东西对他而言都不重要,他不在乎,仅此而已。
只要没有人挡在他面前阻拦他需要去做的事情,只要没人插手他构筑的精神世界,那么其余的,他都是“随便”二字就能应付过去的。
包括他自己。
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成为了一天的开始,宁姜被电话吵醒,看着外面蒙蒙亮的天空一时间分不清楚自己在哪里。等视线终于对好焦距之后,他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在工作室里睡着了。
几点就开始入睡了呢?不太记得了。不过他竟然可以一觉睡到天亮,这对他而言是少有的事情。他打了个哈欠,电话还是没断,来电显示是个空号,一定是又是那个人的把戏。
他总爱这样装神弄鬼,像个恶劣的孩子。
“……”宁姜接了电话,但是没出声儿。
对方大概清楚宁姜是有在听的,便说:“考虑的怎么样?”
“没有,考虑。”宁姜老实回答。
“是么?”花枕流说,“你可比原来难搞多了。”
“不过……”宁姜接着自己刚才的话说,“我答应你。”
“好。”花枕流隔了一会儿才说,“你今天在哪儿?晚上我去接你,然后一起吃个饭,你不是很喜欢吃……”
“都听你的吧。”宁姜打了个哈欠,“我好困,想再睡会儿,都听你的吧。”
他懒得对生活提出各种意见,这样都挺好的,他安慰自己,于是乎也不会再有意见了。
第29章
圣诞没过几天就是元旦,这段时间里整个世界都是热闹忙碌的,陆鹤飞本想约王寅出去玩,可是王寅说节假日他不在北京。陆鹤飞想起来好像去年也是这样,每逢法定节假日王寅都是消失的状态。
陆鹤飞本以为自己要在家里闲着,可是卫诗跟他说工作下来了,不是什么大事儿,但是卡着过节。卫诗的口气有点抱怨,陆鹤飞安慰了她两句,问:“你说了半天,还没有跟我说是什么工作呢。”
“还能有什么。”卫诗说,“宁姜的mv,本来这个是不着急的,但是前两天不是泄露了么,制作那边就要把这首歌的完整版赶出来提前发,又恰好男女主角都不是外人,所以……”
“不是外人?”陆鹤飞脑子浮现出沈青萝的脸,“谁不是外人?”
“你是自家公司的艺人。”卫诗说,“那个女主角我不认识,但是楼姐说随便用,应该多少也是有些关系的吧。”
陆鹤飞冷“哼”了一声:“行,把剧本和拍摄安排发给我吧。”
卫诗一秒把东西发到了陆鹤飞的邮箱。因为这张专辑之前筹备了很长时间,mv的剧本和分镜都是现成的,陆鹤飞快速的看了看,歌名还没有定下来,歌词倒是有,编剧还根据歌词写了一个故事大纲和人物小传出来。
这不像个mv,而是有点像一个几分钟的剧情短片,台词只有几句,写得跟故事版不是一个风格,陆鹤飞仔细看了看,感觉应该是宁姜的手笔。
晚上他自己在家吃饭,开着电视当背景音,各家卫视上演了跨年夜大战,他看着都觉得没什么意思。不过叫他惊奇的是,他竟然在其中一家的跨年晚会上看到了游声。虽然只是一个拼盘歌曲,露脸的时间没多久,但在最后结束动作的时候,游声对着追踪他的摄影机抛去了一个飞吻。
他伶俐可爱,年纪又小,撒娇的样子甜的不行,别提有多招人喜欢了。
陆鹤飞漠然的看着电视画面,觉得游声这人挺逗的,耍小聪明耍的特别用力,生怕人看不出来一样。如果这种蠢货都能上位的话,那这个世界还真的是没有天理。
电话响了,陆鹤飞一秒接了。
“小飞,嘛呢?”是王寅。
陆鹤飞百无聊赖地说:“看跨年晚会,你呢?吃饭了么?”
“早吃完了。”王寅说,“跨年好看么?”
“不如你好看。”
王寅笑道:“那你也不能现在来看我呀。”
“你就说你在哪儿。”陆鹤飞说,“我现在就买票出发。”
“我这儿可没那么大地方装你。”王寅说,“小飞,你本来想上跨年么?”
陆鹤飞说:“上那个干吗?”
“流量大。”王寅说,“一会儿就开始刷屏了,都不用赶明儿早上,大家都看得见。”
陆鹤飞说:“可是我什么都没有上去做什么?再说你也说了,我唱歌不好听,跳舞不好看,上去丢人现眼么?”
“我说过么?”王寅矢口否认,“肯定没说过,我家小飞哪儿都好。”
“是么?”陆鹤飞说,“那可能就是别人说的吧。”
王寅没有直接评价过陆鹤飞本人,这话倒是跟于渃涵说过。兴许可能于渃涵“上行下达”,在把陆鹤飞从那个偶像团体里摘出来的时候就是这番说辞吧。只是王寅没想到,陆鹤飞连这么细枝末节的随口两句话也能记得这么清楚。
记仇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车开过了么?”王寅值得是那辆高价卖回来的enzo,“感觉怎么样?”
“太招摇了,不好开上路,再被人看见。”陆鹤飞神秘兮兮地说,“我藏起来了。”
“是么?”王寅问,“这么大个东西,你能藏哪儿?”
“不告诉你。”
“成吧成吧。”
陆鹤飞又问:“你一会儿……还给别人打电话么?”今天是个日子,王寅能抽空给他打个电话已经难能可贵,可他还是嘴贱的想多问一句,仿佛有了这句,他就能得出什么结果来似的。
“没有,又不是过年,干嘛啊。”王寅说,“就给你打个电话问问,怕你一个人在北京无聊。”
王寅这话忽而让他的心里温柔了许多,也不知道是哪个部分叫人轻轻软软的揉了一下,都快揉出水来了。但是从理性上讲,陆鹤飞也知道这就是“王寅式”甜言蜜语,每一句话都信手拈来天衣无缝,可是这样的话,也不知道跟多少人说过。
于是乎陆鹤飞笑着说:“怎么会。”
王寅说:“我过两天就回去了。”
“那你可能见不着我。”陆鹤飞说,“我要去给宁姜拍mv了,大概得一周左右。”
王寅问:“这么久?”
“你这么上心的东西,他们能不认真对待么?”
“哟,我不就上心你一个么?怎么,被发现了?”
“这我可不知道。”陆鹤飞说,“兴许是沈青萝呢。”
“……”王寅吸了口气,电话那头听着有些沉闷,而后又轻轻笑了一声,“小飞,不乖。”
“我要怎么才算乖,你每次都是这样一句话,可是从来不告诉我该怎么做。”陆鹤飞低着头,电视里欢乐热闹,他却没有被感染到丝毫情绪,“王寅,你教教我。”
“是啊。”王寅说,“我怎么就没教教你呢?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王寅。”陆鹤飞压低声音,“我跟你睡习惯了,晚上没了你,总是很难入睡。”
“才几天你就习惯了?”王寅的口气有些避重就轻,“以后出去拍戏怎么办?剧组在面前动辄三五个月的,跟人见个面都难。”
“那要是我不去拍戏呢?你也不用捧我。”陆鹤飞说,“就让我待在你身边,好不好?”
王寅说:“你忘了最初是为什么找上我了?”
“我……”陆鹤飞磕巴了一下,“太久了,一下子没想起来。”
“小飞,你还想要什么?”王寅忽然说,“只要你心里清楚点,事情看明白点,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
“就到这里吧,明儿你不还得工作么,早点休息吧。”王寅温柔地哄陆鹤飞,“我也是忙里偷闲给你打个电话,一会儿还得陪我们家老太太聊天呢。”
“你家老太太?”陆鹤飞说,“第一次听你提呢,可是……你的家人不是只有你弟弟么?”
王寅说:“你对我了解的这么清楚?”
陆鹤飞一滞,眼睛转了转,只可惜王寅看不到他的表情:“很久之前你跟于总说的,你说自己有车有房父母双亡,忘了么?”
“哈……”王寅笑了两声儿,“记性可以啊。得了,我的事情你听过就算了,别记得这么清楚,挂了吧。”
“好。”明明是晚上的黄金时间,陆鹤飞还是跟王寅补了一句,“晚安。”
陆鹤飞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那么一段话,这不在他的计划范围内,就跟有感而发的一样。王寅给他的答案没有超过他的意料,他很想知道王寅这副温柔的皮囊下藏的都是什么,又硬又冷,硌的人肉疼。
连带着甜言蜜语也变成了无情刀锋,谁会靠近他呢?谁敢靠近他呢?
次日陆鹤飞临近中午才到组,沈青萝看上去来了有一段时间了,安安静静地坐在椅子上看剧本。她感觉有人来,抬头看了一眼,见是陆鹤飞,吓了一跳。那个晚上那些极为不光彩的事情一股脑的全都涌了上来,叫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陆鹤飞。
陆鹤飞倒是稀松平常的,就跟第一次见沈青萝一样,还友好的跟她打招呼。
“你好。”他仰着头,给沈青萝的视角呈现了一个非常完美的角度与姿态。
“你……你好。”沈青萝礼貌的朝陆鹤飞伸出了手,但是陆鹤飞没接,把她一个人晾在原地尴尬。
没过多久导演来了,给两个人各自讲了讲戏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