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精神力如海潮一般，包围了楚离弓。
  楚离弓只维持了片刻的清明，很快，他的眼前就出现了层层水雾，他不可自抑地陷入了失神中。
  楼小暖一边为他修补精神力，一边静静地看着楚离弓。
  她是有恶趣味，是喜欢在人们看不到的地方观察。
  海因里希的失神过于堕落，仿佛圣子陷入疯狂情yu，在片刻的满足之后，会让人有一种负罪心理；楚离弓则不然。
  他很平静，神情里似乎只是有点哀伤，楼小暖并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个表情。
  他的表情，就好像是平静地接受了一切结果。
  楼小暖脑内忽然出现了另一个场景。
  那是一片十分遥远的记忆，远到场景之中的所有景物都已模糊不清。
  那是在她入职主神空间之前的事了。
  她曾经在的世界，比任何一个做快穿任务走过的世界都要艰难。她为了能活下去，不得不放弃那个世界的身份，前往主神空间。
  当时她就是如此表情。似哀非哀，似笑非笑。
  楼小暖心中一动。
  她小心抬手，触碰上了楚离弓的眉眼。
  她轻轻地将他眉间的褶皱抚平，这让他的神情看上去不那么悲伤。
  楼小暖在心里，用细不可闻的声音对精神池中的他说：没事的。
  没事的，没事的。
  你不会走入那个既定结局中去。
  你会活得很好，长命百岁，早生贵子，还会拥有你想要的联邦。
  因为你是个好人。
  -
  治疗结束后，楼小暖拿起茶几上领带，走去帮还未完全从状态中缓和过来的楚离弓系上。
  于是，楚离弓清醒的那一刻，看到的场景便是这样：楼小暖俯下半身，正在为他系领带。
  她与他之间的距离只有十厘米。
  楚离弓闻到了楼小暖身上的馨香，那是一种仿佛被太阳照过的花香，温暖、带有甜味，还有一丝淡淡的梦幻。
  他僵在沙发上，手指根根抓紧把手。
  楼小暖叹了一声：“没效果吗？要再来一次？”
  楚离弓大梦初醒。
  他说：“不用。”说着就想从椅子上起来，却发现双腿并不听自己使唤。
  楼小暖低头看了一眼他的双腿：“你稍微等一会儿再起来吧。现在你的精神力正处在缓慢恢复的过程中，使不上劲儿也很正常。”
  楚离弓感觉自己像是被她从头到尾审视了一遍，旋即想起刚刚自己似乎失神，无法自持，脸上顿时飞起一小片粉色。
  他好像明白楼小暖在看什么了，他失去了某样很重要的东西。
  楚离弓无措的眼神让楼小暖忍不住想笑，但同时她也安慰他道：“没关系。没关系。咱们都是互相知道老底的关系，不要在意这点细节。”
  “下次你再请我吃大餐，我可以再帮你治疗。”楼小暖往后退了两步，走到门口，“不用多想，我这也是还礼嘛。毕竟你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楼小暖走出了房间，将楚离弓留在的私人小室内。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无情，但这也没办法，毕竟她是个纵观全局，知晓天机的人，她看过了每一个重要角色的人生，就连他们是怎么死的都知道。
  因此，楼小暖不该，也不会去烦恼自己和他们的关系，也不会在意他们的失神失态。
  她终究是要回去的。
  ……虽然的确是很诱人啦。但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确没有待下去的欲望，她对自己烹饪的食物没有兴趣，也对进度百分百的游戏没有兴趣。
  拥有金手指与系统，这就从主观上让她没有对这个世界的归属感，虽然她现在有朋友，但未来注定会分别。
  至于恋爱？
  呵……
  既然注定要分别，那她也没什么必要将自己卷入这些事端里。她也从来没用恋爱手段完成过任务。她见过不少用攻略的方法达成任务目标的同事，她是不想这么做。
  “等等。”身后，楚离弓出声了。
  楼小暖已经跨出了房门，转头看向他：“还有什么事？”
  楚离弓的眉心再次有了褶子。
  他微微蹙眉，犹豫片刻，还是问：“海因里希……是你们上次去雷诺斯家宅时发生的？他应该是为了你。”
  “是的。”楼小暖不打算否认。
  “如果你未来要当霸主，或许可以考虑借助雷诺斯家的力量。他家毕竟是帝国第一元帅家族，实力很强。”楚离弓忖度半刻，接着说，“联姻不推荐。雷诺斯家不让女性家眷从政。”
  楼小暖：“……我没这打算。”
  楚离弓微微抬眸。
  “是吗。”他停顿片刻，“那就好。”
  咦？
  这个气氛怎么有点古怪。
  楚离弓又说：“没什么。我只是担心你被海因里希冲昏了头。他们家族的人很懂如何讨人欢心，特别是女人。”
  楼小暖笑靥如花：“担心什么呀。我又不是没见过美人，也不是没被人献过殷勤。你还担心我被美人献殷勤会被沦陷？还不如担心其他某个人被我随便送点什么就攻略了。”
  楚离弓：“……说的也是。”
  楼小暖离开了门口。
  等她走回公共舱内，她忽然发觉自己说了什么。
  随便给点东西的难道不是她和楚离弓？
  那她刚刚岂不是在对楚离弓说“小心被我攻略”。
  楼小暖：“……”
  她能不能冲回去解释一下。至少那个珠子的确不是随手做的给的。
  另一边，楚离弓的私人休息室内。
  他将那枚珠子拿出来，使用自己的精神力轻轻触碰。
  只碰了一下，他就感觉到里面蕴藏的精神力有多浓厚。这一颗东西仿佛一颗小爆弹，它的威力巨大，完全可以炸穿整个私人休息室。
  反正，这东西肯定不是随便做的。
  楚离弓突然想到这句话。
  他摇摇头，将珠子放了回去。他和楼小暖只是普通的合作关系，两个人手上可是有契约书在的。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毕竟他是没有婚配生育权的，想那么多，没有意义。
  作者有话说：
  楼小暖：我只是帮他一下啦~
  楚离弓：她只是帮我一下（._.）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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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章 二休场（三）
  联盟王王族内有这样的规定：
  除主家之外的支脉里, 出现任何基因有缺陷的后代，都是没有婚配权的。
  这也是楚离弓的事业能做这么大的原因。
  联盟王主家认定，楚离弓的金钱最后都会成为家族财产, 所以并不忌惮他开疆拓土。
  他也可以去恋爱，但一是不准结婚，二是不能生子，如果有这个苗头，内部就会派人过来把恋爱对象和孩子全弄死。
  楚离弓不想祸害其他人, 所以他一直单身, 到了这个岁数也没恋爱过。
  别说恋爱了，平时他根本就不怎么接触女生, 特别是带着目的靠近他的。
  至于楼小暖。
  意外，是意外。她看上去不缺追求者, 楚离弓和她只是萍水相逢。
  楼小暖心思不在私事上，这很好。
  楚离弓从未见到这幅长相的女孩子, 能有和外表完全不符的心思。他承认他是好奇了。
  反正, 不去接近她就行。
  他们两个从对方手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就行。
  楚离弓拿着那枚珠子，在指尖摩挲。
  他们从赛场离开之后, 就直接回了甘露院。
  楚离弓本想带着他们去大一些的城市待几天，楼小暖却表示不用。
  她需要回去钻研拱门系统, 这东西需要她静下心来认真解码程序，寻找建设的关键。她没心情和其他人继续扯皮了。
  米斯蒂和杰克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忙，楼小暖表示完全不用，她让两个人回威士顿去, 不要留在这里打搅自己。
  楚离弓更知趣, 把人放下, 自己就走了，楼小暖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