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了笑，“谢谢彪哥。”
  彪哥不再多说，又仔细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约了训练时间。
  挂断电话，谢燕珏推开门，俞良已经不在了，茶几上还留着半个没吃完的奶黄包，他皱了皱眉。
  他在卧室找到了俞良，他又坐在落地窗前，额头顶着窗户一动不动。
  “怎么不穿鞋？”谢燕珏拖了把椅子，单手 将他抱起来，俞良惊呼一声抱着他的脖子。
  谢燕珏将他放在椅子上，“包子怎么没吃完。”
  俞良不说话，松开手，整个人蜷缩在椅子上，抱住膝盖，背对着他。
  谢燕珏不解，俞良从没对他这样过，他一时猜不出俞良怎么了。
  “今天多少号了？”俞良突然问。
  “九号。”
  俞良算了算时间，又不说话了。
  家里陷入了一个诡异的氛围，俞良话本来就少，现在更少，谢燕珏依旧早出晚归不在家，急哄哄赶回家却只能看着俞良的背影，心里烦闷得很。
  期间他抽空去了一趟医院咨询眼睛的事，和医生握了握手，“李医生好。”
  李医生：“坐。”
  两个人就俞良的情况聊了很久，聊到后面两个人都面色凝重。
  李医生适时打断：“行了，今天就聊到这里吧。”又开了一些缓解眼部疲劳、保护眼睛的药物。
  谢燕珏拿着单子去拿药时，路过走廊，两旁站着的病人家属都用余光打量着后面一个穿着邋遢的小孩。
  他抓着旁边一个男人，嘴里发出“唔唔”的怪音，另一只手不停比划着。
  男人一把挣开他，骂“神经病”走了。
  小孩被推倒在地，眼睛无措地看了一圈在周围，发现大家都在用鄙夷的嫌弃的目光看他，耷拉下脑袋，爬起来走了。
  谢燕珏听见旁边一个大妈说：“这孩子可怜哟，出生就说不了话听不见声音，现在得了病还被爸妈赶出来了。”
  谢燕珏莫名联想到了俞良失明之后的场景，心像是被狠狠揪紧了。
  那天之后谢燕珏日夜往车行跑，他起床后，俞良就会睁开盯着天花板，依旧什么都看不见。就像是打气的气球，两个人在比赛前一周发生了一次激烈争吵，就像气球受不了压力“嘭”一声炸了。
  起因是俞良让王姨买了几本盲文书回来，无意被谢燕珏发现，谢燕珏很生气，不知道对他，就是莫名烦躁。
  俞良已经失明快一个月了，两个人都不好受，谢燕珏这些天一边要兼顾训练一边担心俞良的眼睛，只想着赶紧赚钱带他去治眼睛，几乎把自己逼成了一个二十四小时旋转的陀螺。
  意外发现的盲文书就像一个火苗点燃了煤气罐，他不是生俞良的气，他是气自己没本事，气自己的无能。
  他闷在卧室一下午，出来时身上一股烟味，拽起俞良往外走，“走，我们去医院！”
  “我不去。”俞良甩开谢燕珏的手。
  “你在闹什么，之前医生说了再拖就有失明的风险！”
  俞良站在那红了眼。
  谢燕珏意识到自己语气太差了，深吸一口气压下情绪，商量着说：“我知道你不喜欢医院，但是失明不是小事，我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好不好？”
  俞良不说话，他伸手去拉俞良的手再次被甩开，再也忍不住吼道：“俞良！”
  眼泪落下来砸在地板上，俞良低头死死咬着嘴唇。
  这还没有一个月了……
  --------------------
  这几天在旅游更新不太稳定[磕头][磕头]
  第50章
  050
  谢燕珏架着俞良去医院进行了大大小小无数繁琐的检查，医生皱着眉说了很多专业术语，他听不太懂，只听到医生最后说彻底失明风险很大，手术加上后续治疗费用至少五十万。
  谢燕珏又咨询了一下当医生的表姐，表姐说手术风险大，想降低风险就只能用最好的设备、请最好的医生，保底要上百万。
  钱，钱，钱，他烦躁地抓着头发，没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会为钱发愁。
  俞良从回家起就不再说话，盲文书也不看了，将头蒙在被子里逃避着所有人。
  谢燕珏等身上的烟味散干净才进屋，他将被子拉低露出俞良的脸，他立马转身，即使如此他还是看到了俞良红肿的眼睛。
  深深叹口气，他珍惜地捧起俞良的脸，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对不起，之前明明说会改我的臭脾气，结果还是没忍住，我不该吼你……”
  他轻声道歉，俞良吸了吸鼻子将头扭到一边。
  “俞良，我不想你失明，不想你后半辈子当个瞎子。”他将头埋在俞良怀里，声音闷闷的，“我之前在医院碰到一个先天性的聋哑人，大家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摔倒了也没人去扶，如果那个人换成你，我不敢……”
  他声音哽咽，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俞良总算有些反应了，微微翻身回抱住他。
  两颗心脏紧挨一起。
  “砰。”
  “砰。”
  “砰。”
  听见了吗？那是我的不安。
  谢燕珏约了彪哥试车，吻了吻俞良的眼睛，他起身换衣离开了。
  又是和往常一样，谢燕珏起床洗漱完就出门了，临走照旧吻了吻俞良的眼睛。
  咔嚓——
  门关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