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作者:不接淅      更新:2024-07-19 15:39      字数:2066
  “我在剧里最喜欢的一幕就是小舒在暗杀继父那天晚上他们二人的对手戏,”李知雅笑着看着台下,又对上舒环屿的眼睛,“小舒在刺第一刀的时候继父醒了,她当时的眼神变化真的非常精彩,从不知所措,到害怕,到不管不顾一定要杀了他,表情从惊恐到狰狞,真的许多老演员都没有做到这么自然的变化,那个时候我就知道小舒一定是未来可期的一位演员。”
  “李知雅老师真的过奖了,”舒环屿面露谦逊,“在录制现场许多前辈都教了我很多,这是我的第一部电视剧,要进步的地方还有很多,希望大家以后都能看到。”
  台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舒环屿很少在众人面前说这些客套话,目光有些羞涩地扫了观众一眼,却在靠后的中间位置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没有鼓掌,只是坐在那里淡淡笑着看向台上。
  天确实比前一阵要凉了,她穿了件黑色的西装外套,一侧有皮绳做装饰,西装挺阔,不对称的设计极富结构,内里一件白色立领衬衫,黑发不像往常那样披着,而是用一个银灰色的抓夹挽在脑后,脸侧垂下碎发,整个人干练清冷。
  似乎感受到台上的人在看自己,她轻轻点头,跟着身旁人一起鼓起掌来。
  舒环屿怔了一下,转过头不再看那边,佯装捋头发,用手背拍了拍脸颊。
  有些烫。
  29.裂
  路演结束后,许多人涌上来找舒环屿要亲笔签名,保安在一旁拦住热情的观众,她见缝插针快速签了几个,然后在保安的拦截下快步跑到后台,从没有观众的通道悄悄溜到二楼露台,试图从高处找到江瓷的身影。
  陆陆续续出场的观众数量太多,她极快地扫了几眼,都没有看到那道身影,有些泄气,没抱希望地打开手机给她发了条消息。
  「你在哪里?」
  那边过了一阵才回:
  「有事情,已经走了。」
  舒环屿有些失望,也有些赌气。
  「为什么来?」
  既然不见她,为什么要来?
  「刚好在海亚开会,顺路。」
  舒环屿把手机往露台的小茶几上一扔,有些烦躁,不想再回复,却见那边又发来一条。
  「只准你偷偷来看我的讲座,不许我偷偷去你的路演?」
  这条消息有几分玩笑的性质,舒环屿莫名想象到她发消息时的表情,嘴角挂着笑,眼眸淡淡的,看上去世界上没有任何可以让她在乎的事,却又故意来看她的路演。
  欲擒故纵!
  舒环屿回了个“切”的表情包,轻哼了声离开露台,下楼梯的脚步却轻快许多。
  杜柔前几天旁敲侧击地提醒过她,按目前网上的舆论来看,她和江瓷的交往大概率会被网友们认为是“神仙友谊”,少部分cp粉也无伤大雅,不会像之前那样对舒环屿的名声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因此不用像之前那么小心翼翼了。
  她只扯扯唇角,没有回答。
  当初亲口让江瓷不要在她身上栽倒的也是杜柔,如今让她可以和江瓷多接触的也是杜柔,她确实是个很会抓舆论风口的经纪人,审时度势,让舒环屿在任何舆论环境下都作出最好的选择。
  可舒环屿却觉得她这时候再去找江瓷,那她与江瓷之间的关系反而太过虚假,只为营业与热度。
  却没想到还没超过一周,她就在杨湖法院见到了江瓷。
  舒环屿特意叫了严施含陪同自己去法院。这种需要有人撑场面的时候,她需要一个有一定攻击力的人给自己壮胆,而谈嘉却抽不开身,只匆忙地扔了句“我帮你请的律师代我去啦!”。
  左思右想,她身边只有严施含适合陪同了。
  严施含在面对朋友之外的人时,身上总有一种上位者的氛围感,微微上挑的眼尾总像在蔑视一切,站在她的身旁就仿佛自己在被她俯视。
  她坐在旁听席,不需要说话,而舒环屿要的就是她只坐在那里就让人不敢多看的气场。
  尤其像被告那种欺软怕硬的男人。
  李建民坐在被告席,满脸横肉此刻时不时往法官助理席上瞥,又什么也没见过似的敲敲麦克风,又摸了摸桌上的笔,身旁的律师轻咳一声。
  “别乱动,你以为这是你家呢?”
  他看了眼原告席的女人,打扮清秀简约,浅棕色的毛绒外衫内搭了件纯色的半高领打底,贝雷帽用极小的黑色卡子扣在头上,一副没出社会多久的学生模样,却气质突出,让人莫名挪不开眼睛。
  “你可小心,原告方看着不谙世事,实际上是目前大火的女演员,我调查过,好像是有点背景。”
  “背景?”李建民嗤笑了声,“她算什么东西,我告诉过你了,我也有背景,也是个演员,比她牛逼的演员。”
  他说着,眼神滑腻地看向旁听席,五大三粗的身形猛地一僵硬。
  旁听席上坐着一个气场极强的女人,从上到下一身纯黑的皮质裙长裙,颜色本该并不显眼,可她坐在那里却让人忍不住瞥向她,又不敢多看。
  李建民不小心和她对视,被她尖锐又带着几分瞧不起的目光刺到,慌忙挪开目光,继续和律师吹牛逼,声音却低了几分。
  “你不是也跟她见过吗?她说了,有她撑腰,保证咱们赢。”
  整上午十点开庭,法官照例核对两方当事人的信息,又核对了一遍提交上来的证据,舒环屿方的那位女律师字字铿锵,将逻辑链阐述得完整有力,而对面律师重复了许多遍“没有异议”后,除了偶尔狡辩几句,又被法官反问住之后,没了别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