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睫：你那张不清晰，来，高清自拍！】
  照片上，清纯校花楚睫笑得眉眼弯弯，被她揽着肩膀的，是个戴着鸭舌帽，长发及腰的漂亮少女，正对着镜头露出震惊茫然的表情。
  少女的手，慌张地要挡住面前的牛肉粉丝汤。
  【楚睫：我和我们林加栗正吃饭呢！】
  ……
  l大法律学大楼。
  教授办公室。
  办公室宽敞安静，角落里燃着凝神静气的熏香。
  书架上的书籍琳琅，一本被一只手抽了出来，打开。
  南禾站在书架前，对着条目慢慢在找参考引用。
  “找到了吗？”
  一道慵懒的嗓音从办公桌后传来，黑发的男人戴着无框的眼镜，眼睛没抬，从电脑屏幕后面发问。
  “嗯。在这。”
  少年平静应道。
  他拿着书，走过去，将厚重书本的那一页在自己导师面前摊开。
  “原条例在这里。”
  “谢了。”
  年轻的教授目光移过来，顺口问道，“你的法考怎么样，过了吗？”
  “过了。”
  “是吗？”黑发男人道，“恭喜你。接下来可以去司法机构做实习了吧。我这里没有任何问题，学校需要的手续我都可以签字。”
  “谢谢。”
  两人谈话到这里，无人再开口。
  蓦地，桌上一旁突然传来声震动的嗡嗡声。
  南禾移眼过去。是他的手机。
  “没关系，看吧。”
  南禾本来想说没事，但消息的缩略里，一个熟悉的名字跳了出来。
  他打开了手机。
  那张群里发出来的自拍照片刷新出来，落入了他的眼里。
  【楚睫：我和我们林加栗正吃饭呢！】
  照片里少女的表情过于震惊。
  没忍住，南禾不禁莞尔。
  一旁的教授倒是开口了，“什么事情这么好玩？”
  男人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来，忽然在学生手机屏幕上顿住了。
  “没什么。”南禾说，他摁熄了手机屏幕，嗓音依旧平静，“同学发的消息。”
  手机被他反扣着放在桌上。
  里昂表情没变。
  手里的钢笔在手指指间灵巧地，慢慢地绕了一圈。
  男人微微笑起来，淡红色的唇角向上勾起。
  “你们同学之间，关系真好。”
  第51章
  我从来没想过, 一碗牛肉粉丝汤，能让我吃得味同嚼蜡。
  l大的食堂里，人来人往, 嘈杂声不绝于耳。
  我面对着我面前那碗仍然冒着香气的美味粉丝汤, 大脑一片空白, 心脏一汪拔凉, 手里的筷子还在微微颤抖。
  “怎么不吃了？”
  徐率在对面惊奇, “林加栗, 上次你不是特喜欢这道吗？你这碗做得有问题？”
  “不, 它没问题。”
  我说, “是我的问题。”
  大师会说, 不是风动, 不是幡动，是仁者你心动。
  不对啊仁者心动个p仁者要狗带了玩球啊！！我死定了啊！！
  “——哎对了, 林加栗，你要我俩那张自拍吗？我传给你。”楚睫勾勾我的胳膊, 抽空关怀。
  “。不用了。”
  “好极了！那姐专心骂这个口口的狗日的兔崽子。”
  旁边的l大知名清纯校花, 现在还挽着我的手臂, 正在跟她的前男友一对一在线对骂, 侮辱性祖安用词的词汇量丰富程度让母语非母语的人都能瞬间沉默。
  我时常在怀疑她到底怎么逃过网警审查的。
  ……但我。
  我抬头望天花板, 两行清泪都要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如果簧色是一张网，我十有八九是逃不过教授的审查了。
  按照墨菲定律，一切会出错的事铁定会出错。我跟楚睫那张自拍照, 虽然不是直接发送到里昂手上，但我现在有98%的确信它一定肯定以及必定被里昂看到了。
  心死使我平静了起来。
  “林加栗——你——！！”
  当着徐率的面和他震惊的眼神, 我端起了面前的牛肉粉丝汤，直接仰头把剩下的分量一扫而光。
  “再来一份打包。”
  我稳重地先擦了嘴, 然后先后竖起两根手指，冷静道，
  “不对，两份。”
  不就是偷吃吗。
  你林姐，不打没准备的仗。
  -
  里昂道：“——你们同学之间，关系真好。”
  教授办公室内，一时无声。
  南禾目光注视在手里的书本上，并没有抬眼，静静翻了一页的书。
  他回答了自己教授的话，
  “我们同学之间的关系，是很好。”
  话音落在“是很好”三个字上。
  轻飘飘的，但却又平铺直叙，像是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房间内，只有书页翻动的声音。
  “……啊，这样。”
  里昂若有所思。
  男人身体后仰，往后靠倒在自己舒服的靠椅上。
  “那不是挺好的。”他说，“以后你们一起进了司法三角，还互相有个照应。反正l大出来的学生，在这个国家的法律届应该是很吃得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