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唧唧唧......”白蝙蝠如乌云笼罩天空。
  金刚挥舞手臂，大开杀戒，奈何蝙蝠太多，很快就落在它的身子上，覆盖在皮毛表面，密密麻麻，看得丹妮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肉眼可见的，白色蝙蝠乳白透明的肚皮开始鼓胀，胀大成暗红的皮球。
  它们在吸金刚的血，速度还贼快。
  金刚疯癫，在身上胡乱抓挠，拍烂肚皮圆滚滚的白色蝙蝠，血浆四溅。
  这是一场消耗战，蝙蝠用数量换金刚的血量。
  蝙蝠无穷无尽，把山谷的天空都遮蔽大半，金刚终究是血肉之躯。
  其实情况比丹妮猜测的更糟糕，白蝙蝠不仅能吸血，还同时向金刚体内注入让肌肉麻醉僵直的毒素。
  “嗷嗷——”金刚向龙女王求助。
  “等会你要从洞里找不出一些好东西，就死定了！”
  咒骂一句，丹妮进入五重龙灵，灭魂一击发动。
  “叱————”
  大黑的身子僵直了一瞬，五重龙灵解除，灵魂归体，他又恢复正常。
  下方峡谷，下起一场蝙蝠雨，噼里啪啦，如冰雹砸落在地。
  让丹妮惊疑的是，死亡的蝙蝠只占很少一部分，多数蝙蝠仅像喝醉酒一般摇摇晃晃，还在地面挣扎。
  “这不是一般的吸血蝙蝠！”
  心中一动，大黑俯冲而下，龙炎喷吐。
  控火术下，龙炎由水柱形状变成杀伤范围广大的扇形。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落在河道边的蝙蝠，在龙炎中爆豆子般炸开。
  赋灵——
  丹妮震惊难当，这里的蝙蝠果然不一样，与之前烧死的千余猛兽相比，它们的灵质密度更丰富。
  而且，落入识海内的灵质雨里，夹杂极其稀薄的神性。
  如春天里，河堤两岸随风飘扬的柳絮般稀薄，但确确实实有神性。
  “洞里有邪神！”
  龙女王目光灼灼，简简单单一句话，既说明的缘由，又给对方定了性。
  邪神嘛......
  “妖——孽，出——来——受——死！”
  见到有利可图，龙女王干劲十足，先四重龙灵，对地上的蝙蝠连续三次灭魂一击，又指挥金刚，让它冲入山洞。
  唔，她没再烧蝙蝠。
  蝙蝠落了一地，落在野人茅屋上、院落里、麦地里、河面上......
  除非野火燎原，焚烧整个山谷，否则烧不光落在各处的蝙蝠。
  可丹妮也不想摧毁野人的家园——虽然存活下来的野人正对她和大黑龇牙咧嘴，挥舞手中武器，跃跃欲试。
  “咚咚咚......”满身血污肉泥的金刚大踏步奔跑，都不用丹妮催促，它原本的目标似乎就是山洞。
  “莫要杀死祂，不管是什么东西，带祂出来！”丹妮赶忙给金刚下令。
  “吼——”金刚真的很聪明，闻言，竟在山洞门口顿了顿，向巨龙方向点点头，才钻进去。
  山洞里没有激烈的打斗，没有嗷嗷痛叫，也没五颜六色的魔法辉光，只过去大概三分钟，金刚左手托着一块磨盘大的黄色岩石，右手提一只公交车大的蝙蝠走出来。
  与金刚巨大的手掌相比，就像左手掌托举一块橡皮擦，右手提一只老母鸡。
  大蝙蝠皮肤也是乳白色的，但表面有鲜艳的血色条纹。
  “七层地狱啊，什么怪物？！”
  若只是蝙蝠精，个头大一些也不能让丹妮惊奇。
  可蝙蝠耷拉着的脑袋，分明是一个人！
  之前的吸血蝙蝠，脑袋都长得很像狗，但被金刚提在手里的蝙蝠......它的脑袋就像蚌壳，里面有半个人——半个身子隐没在壳里。
  蚌壳脑袋里有一个皮肤湿腻的女人，身子呈灰白色，有血色网状经络覆盖皮肤表面，躯干前凸后翘，引人遐思，脑袋却鸡皮鹤发，宛若活了一万年的老妪。
  “呜嗷————”
  见到蝙蝠精，斑纹人都不淡定了，有妇孺老弱跪在地上哭天抢地，也有勇敢的男人、女人嗷嗷叫着冲向金刚。
  “吼——”金刚哪会跟他们客气，抬起屋顶那么大的脚板，直接就压了上去，留下一个个湿哒哒的巨大脚印。
  血浆碎肉黏满褐色的土地。
  勇士死光，剩下的懦夫瘫在地上哀哭。
  对葫芦谷里的斑纹人来说，这是一场惊天大浩劫。
  连自家神灵都被捉住，生死未定......
  “吼——”金刚挺胸，顾盼自雄，耀武扬威。
  “嘶嘎——”大黑鄙夷地瞥了它一眼，落在山洞外的石头围墙上。
  丹妮站在龙背上，向黑猩猩招手，道：“金刚，把蝙蝠精拿过来。”
  “呼噜噜......”看着十几米外的小小人儿，金刚鼻息稍微急促，金褐色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凶光。
  它跃跃欲试。
  大黑感知敏锐，血湖般的竖瞳立即升起如实质的璀璨红光——半神灵魂之力外显，一串火星子从嘴巴里冲出，只飞到十几米外，烤焦金刚的一撮浓眉。
  “蠢货，过来！”大黑声音低沉，邪恶。
  呃，都不用龙妈附体，他自个儿就进入史矛革模式。
  金刚城墙一样厚实的身板，竟哆嗦了两下，后低眉垂眼的走到大黑跟前，蹲下身，把两只手掌中的事物托举到与龙女王视线齐平的地方。
  学会海怪号角中的魔法符文之后，丹妮便晓得“怪兽号角”控制怪兽有重大缺陷。
  ——以威服人。
  双方并非真正的伙伴关系。
  海怪若能干掉主人，毁掉号角，夺回那份被分裂的灵魂，就能重获自由。
  所以，主人必须时刻警惕怪兽的反噬。
  这种技能对她来说真有点鸡肋。
  嗯，易形者的动物伙伴也会反噬主人，比如六形人瓦拉米尔，他与梅姨斗法失败，灵魂遭受重创，影子山猫看到机会，立即咬断他的喉咙。
  抛开杂念，丹妮开始观察金刚的战利品。
  磨盘大的黄色石......不是石头，而是狗头金！
  很可能，洞**有一座金矿。
  “你认为我需要这个？”丹妮指着狗头金问。
  金刚点点头，神色疑惑。
  似乎，它在惊疑她没为黄金欢喜。
  丹妮摆摆手，让它把金块扔掉，又将目光注视到蝙蝠精身上。
  “人？妖？”
  她依次用瓦雷利亚语、通用语、古语，和半生不熟的夷地语问了一遍。
  柔软“蚌壳”里的老女人没有回应，但祂枯萎如老树皮的眼帘动了动，露出一对灿若星辰的复眼。
  复眼星星点点，密密麻麻，闪烁妖冶之光，不可怕，却非常......
  就像一万条蚯蚓在你面前缠绕成一颗球，你不害怕，却感到渗人，脊背发凉，起鸡皮疙瘩。
  丹妮咽了口唾沫，正考虑要不要直接一把火烧烤得了。
  “——”祂说话了，声音苍老，却婉转动听，如最美妙的音乐。
  丹妮听不懂，却知道祂说的是什么了。
  源语！
  就见丹妮紫罗兰的眼珠颤动几下，好似一滴墨水滴入清水池中，墨色晕开，紫罗兰被墨黑取代。
  接着，一点点墨黑从眼球表面浮现、脱离......就好似丹妮的眼睛里飘出一团团墨水，她的眼睛再次恢复清澈的紫罗兰之色。
  “呱呱呱......”墨水汇聚在一起，化为一只巨大的乌鸦。
  乌鸦环绕丹妮飞了两圈，最终落在她肩头，叫道：“陛下，您找我？”
  这是丹妮从绿先知庇护所带回来的渡鸦。
  森林之子第二次生命的乌鸦，被丹妮命名为福金与雾尼（ps）。
  丹妮第一次踏上维斯特洛大陆时，三眼乌鸦曾分化出一个念头进入森林之子乌鸦体内，远隔千万里，通过乌鸦对她施展了“绿先知的低语”。
  那只乌鸦在丹妮没有察觉的情况下，通过她的眼睛进入她的意识海——其实丹妮有所感觉，只是她掌握大巫师冥想法才十几天，对超凡力量的了解不足，懵懵懂懂，不明所以。
  绿先知能把乌鸦送入她的意识海隐藏起来，丹妮得到乌鸦后，也能“开门揖盗“，将福金与雾尼纳入意识空间。
  因为作为森林之子第二次生命的乌鸦，是由灵魂与魔力构成的实体，也可以转化为包含魔力的灵魂状态，也即是灵体。
  就像丹妮孵龙，用火焰为巨龙塑造血肉之躯。
  新生幼龙的身体，也是由火焰之力与灵魂凝聚而成。
  只不过巨龙没法像渡鸦那样，在实体与灵体间自由转换。
  若渡鸦死亡，灵魂消散，便会固化为血肉之躯。
  某个死在丹妮手中的倒霉蛋，不就被守夜人给炖了吗？
  因为自己的亲身经历，丹妮老早就猜测布林登的大乌鸦能化为灵体，但她以为这是三眼乌鸦的专属技能，直到她带着福金与雾尼离开维斯特洛。
  离开那片属于森林之子家乡的土地时，两只大乌鸦如漏气的皮球，体内的魔力迅速流失。
  丹妮以为它们要挂了，急得不行。
  结果福金告诉她，她们不会死，只是不能再化为灵体。
  至于失去的魔力，原本就属于三眼乌鸦。现在离开旧神领域，魔力物归原主。
  然后丹妮就起了心思：乌鸦能不能接受她的魔力呢？
  她当时有两种冥想法，对应两种魔力：绿先知魔力，火巫师魔力。
  试验的结果让丹妮很高兴，乌鸦虽排斥火魔力，却能接受她的绿先知魔力。
  丹妮也很失望，布林登能通过乌鸦释放魔法，可她的绿先知技能多是被动的，被动的灵魂强韧，被动的灵魂不灭......
  但她还抱有希望，通过绿先知魔力让乌鸦适应她精神力，未来再一点点适应她的火魔力。
  毕竟，魔力=精神力+自然元素
  “阿福，这妖怪说源语，你帮我翻译下。”丹妮指着蝙蝠精，对大乌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