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这么讲价的，他不怕被赶出去吗？
  老板：……
  “你们是认真的吗？”他问。
  倪知甜和凌霁对视一眼。
  随即真诚地朝老板点头。
  这年头，不管在哪儿，生意都难做。
  其实就算五折，也还是有赚头的。老板舍不得放过这一笔生意，面露难色：“六折？”
  “也行吧！”倪知甜望着店里摆的广告牌，“我们要一份沸腾鱼套餐。”
  老板从围裙兜里拿出纸笔：“还有呢？”
  “啊？”倪知甜说，“没有啦！”
  老板：？？？
  说好的大客户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俩好像精打细算小俩口（bushi）】
  【六折的沸腾鱼套餐，本来就是在做促销活动的，算一算，节目组给的钱正好够用！】
  老板的脸上，出现无数变幻莫测的表情。
  他看了节目组同行的工作人员们好几眼，等着他们开口点单，结果却令他失望。
  最后，老板往后厨走。
  开火的时候，他冲自己媳妇抱怨：“外面拍电视的节目，抠得很，大中午的，杵着这么多人，他们节目居然不管饭！”
  后厨飘来辣椒香。
  倪知甜无比期待地等着马上就要送上桌的午餐。
  老板动作麻利，很快就给他们上菜。
  他端着一个餐盘，餐盘里装着一份水煮鱼、一碗米饭，甚至还有一小碗饭后甜点。
  “冰粉？”倪知甜的眼睛都要亮了。
  老板已经对这个抠门的节目组不抱任何希望，也不问他们俩是否要加一碗米饭，直接给他们多拿了个小碗。
  一小碗米饭，倪知甜和凌霁两个人分。
  她拿了干净的筷子，往他碗里分出一大半米饭：“是不是不够？”
  凌霁也拿一双筷子，将自己的米饭重新往她碗里扒拉。
  “你不够吧？”
  “够的。”
  “你给自己再留点儿。”
  “不用。”
  老板媳妇默默多打一碗米饭，送给他俩。
  可怜见儿的！
  -
  在这个中午，倪知甜的中国胃，很满足。
  套餐里包括的小碗冰粉，很甜，冰冰凉凉，解了辣味。
  倪知甜拿着小勺子，吃得津津有味，还装作很客气地问：“你吃吗？”
  她话音落下，凌霁点点头。
  倪知甜：？
  直播间镜头里，两个人面对面，靠得有点近，一同品尝一碗冰粉。
  但吃了两口，倪知甜觉得不太对劲。
  这在镜头前，像什么话！
  她放下勺子，往后靠。
  “不吃了？”凌霁问。
  倪知甜带着怨气地摇摇头。
  【哈哈哈哈哈甜甜问号脸，为什么要来抢冰粉粉！】
  【话又说回来，如果有人来跟我抢好吃的，我也会摆脸色的。】
  【那如果来抢你冰粉的是凌霁呢（doge）】
  【老板媳妇快来看看，这两个人要因为一碗冰粉闹掰了，再送一碗吧！】
  老板娘还真有点想多送一碗冰粉。
  小帅哥长得真好，小姑娘长得也真好，外貌协会见不得他俩受委屈，不就是一碗冰粉，送就是了！
  “不行，不能送。”老板摁着她，“再送要亏本了。”
  “送一碗冰粉要多少成本？亏不了！”老板娘翻白眼。
  “那也不行，也不知道他们节目名气大不大。以后如果别人看了他们节目，来我们店里都吃最便宜的促销推广餐，还让送米饭送冰粉，生意还做不做了？”
  老板娘：……
  抠死你了！
  餐厅里，倪知甜吃饱喝足，脑子恢复正常的运转。
  “我们把十块钱花掉了，晚上的主食和蔬菜怎么办？”
  【！！！】
  【我被带沟里去了，居然忘记这十块钱是用来买东西的。】
  【哈哈哈哈甜甜也被带沟里去了，吃得那叫一个香。】
  【节目组好坏，居然不提醒他们！】
  【啊啊啊怎么办，任务要失败了吗？】
  “我家厨房里有意大利面和面包，庄园菜地里有蔬菜。”
  倪知甜顿悟。
  本来不必多跑一趟的，这是一场预谋已久的旅程啊。
  -
  其他两个直播间，不比倪知甜直播间的人气，但同样有不少观众全程盯着嘉宾们的表现。
  审判或是彩虹屁，都没停下过，弹幕区里的评论一条接着一条，聊得热火朝天。
  沈瑶和晏兴言那边，经历了一场难熬的旅程。
  沈瑶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而晏兴言保持他的霸总人设，惜字如金。
  因此，他们俩连沟通交流，都成问题。
  花十块钱澳币去买足够所有嘉宾搓一顿的海鲜，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就连节目组，都清楚这个任务没办法完成，希望将他们逼到“穷途末路”，逼出有趣的看点来。
  但晏兴言的思维，仿佛与常人不一样。
  他足够自信，认为自己去海鲜市场买菜，刷脸就行。沈瑶长这么大还没感受过兜里没钱的滋味，和他一起去刷脸的时候，感觉自己的脸是黑的。
  晏兴言并不是多么知名的影帝。
  他的几部作品都是冲奖的文艺片，国内外奖项拿了一堆，但电影票房非常普通，叫好不叫座。这会儿走出国门，别人对他这张面孔不熟悉，他自己又语言不通，只能让沈瑶给他翻译。
  “他怎么说？”晏兴言问。
  沈瑶：“他说价格都在那块白板上，明码标价，谢绝还价。”
  “他看见我了，还这么说？”晏兴言问。
  “是的，他说自己不认识你。”
  晏兴言不死心，往前几个摊位，看见一位女摊主。
  他蹦出几个英文单词，像是多少钱，便宜点，之类的。
  女摊主叽里呱啦说了一堆。
  “什么？” 晏兴言问。
  沈瑶：……
  这位霸总是真把她当成他随身携带的翻译了。
  “她说小本生意，已经是最低价格了。今天的龙虾很新鲜，问你要不要。”
  晏兴言微微蹙眉。
  扬起下巴，再次将下颚角扯出完美线条。
  “沈瑶？”
  一道惊喜的声音响起。
  沈瑶望过去。
  “你是沈瑶吗？我就说呢，远远地看见你，还不敢认。”烫着卷发的中年女性笑着迎上来，“还真是上镜胖十斤，我一直有看你们节目，你比节目里要瘦很多！”
  沈瑶顿时听得心花怒放。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是吧！我真的没有这么圆！”
  晏兴言站在一边。